施天竹剛跑回去,汗流浹背沒來得及進自傢涼爽的密室,就看到哥黑著臉坐在密室外的涼亭裡。
施弒天冷眼看著他,父親半生心血用他身上,都這麼大瞭還不知道上進!
施天竹立即陪瞭笑:“哥怎麼回來瞭,不是在外面出任務……我,我就是出來涼快涼快。”呵呵,說著施天竹放下衣擺,從高山福洞,遙看著山林間的風涼:“好個避暑聖地。”
施弒天頓覺頭疼,他怎麼就不知道擔心:“以後少去看牧非煙!他畢竟是皇上的人,要是再被焰宙天抓進宮!我可不去贖你!”
施天竹立即垂下頭,老實的嗯瞭一聲。
施弒天見狀心裡說不出的冷情,他寧願天竹跟他叫鬧,這個樣子,幾時能挑起大任:“進去吧,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踏出山洞一步!”
施天竹聞言如蒙大赦,趕緊跑瞭,待關閉瞭石門才想起忘瞭問哥怎麼這時候回來瞭,算瞭,知道瞭他也管不瞭。他的茶葉呢?不知用洞裡的泉水泡再冰鎮是不是更好喝?
施天竹剛打算動手,門外穿來陰冷的警告:“不準偷懶!”
施天竹悻悻然的放下花茶,戀戀不舍的決定聽話。
……
張亭道的美男低調的送到瞭陸公公手裡。
張亭道含蓄的塞瞭一大袋黃金在陸公公袖子裡:“公公辛苦,皇上日理萬機,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說的是黃金還有身後的美少年。
陸公公習慣瞭接這樣的‘禮品’,前些年每天都能收到一個,各個戰戰兢兢的來血淋淋的出去,今日這些他看著不錯,一個個雖然低眉順目但至少沒有瑟縮怕事。怎麼也是臣子的心意,是一定要收的,至於收瞭後皇上用他們做什麼,那是皇上的決定,誰也不能幹預。
陸公公尖銳的聲音在宮門外的青石廣場響起:“都抬起頭來讓雜傢瞧瞧。”
音落,烈日下抬起一張張或青嫩、或可人、或俊秀、或粗狂的臉,陸公公不悅的挑出幾個過於粗狂的留下瞭幾位肌肉結實但面貌尚可的,把那批粗狂的都還瞭回去。
反而是那些俊秀可人的多留瞭一些,尤其曾被調教過的深得陸公公歡心,這樣的人,陸公公不指望他們伺候皇上,但一定要哄皇上高興,哄高興瞭皇上一樣有賞。
說白瞭,他給皇上接瞭點活人當玩物,在人權單薄如紙的陸公公眼裡,這並不是什麼事。
張亭道見陸公公接瞭,緊繃的心總算落回原位,神態也正常瞭,“公公好走,有需要公公盡管說話。”
陸公公帶著二十多位新人進瞭永定門的偏側門,邊走邊道:“記住瞭你們是雜傢親自接進宮的,伺候的是最尊貴的主子,相信張大人也給你們說瞭規矩,以後誰要是犯瞭錯,在雜傢這裡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宮裡不比外面,你們是樂意也好不樂意也好進瞭宮都得給雜傢樂意瞭!一會李公公帶你們下去學規矩,學好,再拿出你們的本事在主子面前討個好,到時候榮華富貴雜傢看著也高興,惹瞭主子不快,雜傢給他一卷席,也全瞭雜傢接你們的心。”
陸公公邊走邊教育著,沒指望他們接話也沒指望他們吭聲,他們隻需記住他說的話以後別出亂子他就知足瞭。
一行人疾步走著,穿過一道道宮門、走過一條條長廊,高墻紅瓦、殿門山水,所有人都低眉順目,行走無聲,仿佛這偌大的皇宮沉悶的沒有一點動靜,行走的人穿著統一的灰色衣衫,長發都在頭上挽成冠,在後宮中既不突兀也不是沒人註意。
至少巡邏的沈飛看到瞭陸公公,本想去打聲招呼,看到他背後的‘長尾巴’深殷其道的沈飛嘴角瞬間揚起一抹諷刺的笑隨即消逝:“陸公公,這是做什麼?咦?新面孔?看來都不錯。”
陸公公急忙行禮:“沈妃侍說笑,哪裡及得上妃侍的萬分之一,不過是些做粗活的人,擔不起妃侍誇獎。”
焰國什麼最新鮮,不是皇上、不是最新成熟的果子,而是去年封賞的一眾男妃,絕對是焰國史上最新鮮的存在。
今天聽到陸公公稱呼對方‘妃侍’,還是以美色揚名焰國的沈妃侍,不禁難掩心中好奇,不顧張亭道給他們請的教習的話,膽大的抬起頭偷著看傳說中的人。
乍見之下瞬間呆在遠處,俊美若風的男子,笑的時候明明開而未開卻給人明朗清空之感,他穿著黑紅相間的武將服,腰帶高高豎起,頭上沒有帶冠,一條紅色的束帶托起一頭烏發,料是有瞭準備也被他驚的心中微恙。
沈飛當沒看見別人偷瞄他,隻是含笑的從每張臉上掃過,有那麼幾個給人的感覺確實不錯很有韻味:“哦,原來是做粗活的?”什麼時候伺候皇上成瞭粗活瞭,沈飛看著他們,目光陰寒的掃過每一張面孔。
有人無動於衷,有人心驚膽寒、有人瑟縮著再不敢抬頭。
沈飛讓開一條路:“陸公公先請,在下去前面巡視。”
“多謝沈妃侍。”
沈飛看著陸公公走遠後,把腰上的佩刀扔屬下手裡:“你們繼續。”說完快速向演武苑方向走去,蘇義一定有辦法,讓他們一年半載見不到皇上!
……
熾熱的陽光燒烤著大地,珠簾高卷,正午火熱的陽光散發著灼人的熾熱,熱浪幹燥又清爽,讓習慣瞭陰霾沉悶的周天覺的尚可接受,但對土生土長的焰國人而言,夏天就不怎麼招人喜歡。
好在夏日也是有骨氣的節氣,你不喜我,我也不喜你,在停留瞭足夠的月份後,夏日悄然隱退著,似乎那秋初的苗頭才能感受到夏日的依依不舍。
朱門高墻的宮殿中,龍飛鳳舞的刻門緩緩開啟,早晨薄薄的陰雲帶來一場早秋的細雨剛剛停歇,長廊外,煙濛濛的秋花骨正逗弄著天外和煦的晴天,花枝蔓延到長廊上,咔嚓,被早起的宮人剪下。
帝殿內一陣手忙腳亂,太監宮女拖著衣盤進進出出,裡面不斷傳來陸公公喝斥眾人的聲音。
周天抖抖耳朵,被陸公公一驚一嚇的徹底精神瞭:“我說你能不能消停點,朕現在是七個月不是七天,你指望這些衣服蓋住孕相是不是也太……”強人所難。
陸公公愁苦不已,顯得比皇上還焦急:“皇上,奴才前些日次吩咐下去,今兒沒見到成衣,奴才愧對皇上。”
“所以你就拿手下撒氣,好瞭,朕知道你好心。”周天穿著寬大的龍袍,隻顯得腹部微微凸起,她對著銅鏡轉瞭一圈,突然笑瞭:“挺好的,這件龍袍本已經動過手腳,何況懷孕已經七個月瞭不是衣服能掩蓋住的。”
陸公公覺得有些不妥,他始終擔心,萬一……皇上就要承受來自各方的打擊!皇上現在不易動怒,更不易出手,他不希望因為他的疏忽出丁點差錯:“皇上等一刻鐘,衣服馬上就到。”
周天覺的挺好:“不換瞭。”早晚的事,何況臣子又不是傻瓜,她最近的變化早有臣子揣測,今兒她就坐實瞭他們的所想,看他們能怎麼樣。
陸公公見說服不瞭皇上,特意叫瞭賀惆、賀悵護在皇上周圍,警告他們眼睛放亮點,別什麼事都等著皇上說話。
今日的早朝氣氛異常詭異,不單是今日,應該說最近就氛圍不對,群臣早已嗅到奇怪的動向,一個個安靜的不敢在職位上出現任何紕漏,唯恐成瞭殺雞儆猴的雞,就連最近不爽牧非煙入駐吏部的臣子,也不敢彈劾於他,朝廷上下一片風平浪靜。
周天今日未掩孕像,但今日背後除瞭站著陸公公還站著她以往殺人放火不可或缺的賀惆賀悵。
下面的朝臣一陣心驚,即便因為賀惆賀悵極力克制,也難以控制的驚呼出生!
賀惆幾乎瞬間騰飛而起,一腳把發出聲響的臣子踹瞭出去。
隻見那臣子如脫線的沙包,重重的摔在地上,掙紮瞭兩下,沒瞭動靜。
皇上還是以前的皇上,依然平調的念著最近幾個月慣瞭的內容,剛才有人飛出的剎那她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繼續念著。
群臣頓時靜若寒蟬,卻沒人再敢發出一點聲響,那些原本因為皇上這兩年好說話,打算彰顯氣節事後另言的人頃刻間閉上嘴,瑟縮在原位,心裡沒瞭主意!
接受嗎!無疑有人心裡別扭,但面對生死這一刻站出去毫無逃脫的可能,怎麼辦?
眾臣隱約看向站在首位的幾位文臣武將,希望他們有點反應,若不然他們焰國臣子的骨氣在哪裡!
蘇永忠近乎無禮的盯著皇上的腳跟,整個人放空般閃過皇上給群臣的認知,皇上懷孕瞭?誰的!不是,皇上怎麼能懷孕瞭!是不是蘇義的?皇上難道不是男的?一定是蘇義的!
蘇永忠天人交戰的幻想著,種種神奇的情緒融匯在臉上,成為今日表情最多的臣子。
周天念完一天的‘功課’下面沒有萬歲聲沒有諂媚聲,除瞭微弱的呼吸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