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沐夏的身體宛如一個發光體,這是體內靈氣到達一種極致的表現。
一縷內氣,在她的經脈中生成,細如發絲。
凝氣境!
沐夏一笑睜開瞭眼睛,目光所及,幾十米外泉水中的細小塵埃都一覽無餘。
瞎子氣若遊絲的低罵聲,就仿佛響在她的耳邊。
更遠處,山間一隻昆蟲爬過枝椏。
再遠,山下酒廠的方向,那一聲聲喧嘩同樣清晰。
“把他們廠給砸瞭!”
“你們讓開,大師說瞭,就是你們這酒廠害人!”
“別管他們,進去砸!這廠不砸瞭,咱們山上的竹子全得枯死,人也活不成瞭!”
大師?
沐夏眉頭一挑,露出個玩味的笑容。
手中的地陰石還剩下四分之一左右的能量,她沒有繼續吸收,起身遊出水面。
瞎子已經凍得半死不活,趴在岸邊的石頭上,死活爬不上去瞭。
但他身殘志堅地嘟囔著,臟話一句飆過一句。
沐夏笑瞇瞇拎起他,腳尖一點,在瞎子嗷嗷嗷的尖叫中,向著山下的酒廠極速飛掠。
山下,林泉酒廠的大門口圍瞭幾百人,手中拎著鋼管兒和鐵鍁,不斷怒罵著砸向鐵門的大鎖。
後頭,還停著一輛隨時待命的挖掘機。
“劉老三!你這個叛徒!你收瞭鳳江酒廠多少的好處,帶這個騙子來害我!”孫有德和方慧帶著工人死死抵著鐵門,仇恨地瞪著人群後的兩個老頭。
一個作道士打扮。
另一個是廠裡的釀酒師傅,劉老三。
“你甭想冤枉我!”劉老三梗著脖子喊道:“要不是這位大師出手,我在你廠裡病得都快死咯!”
“放你媽的屁!什麼狗屁的大師……”
“孫有德!”旁邊的村委會主任急喝道,生怕惹惱瞭大師不快。
這位大師主動找上門來,他本來也不信,但對方一杯符水治好瞭劉老三,又把他前半輩子那些事兒全說對瞭!
簡直跟神瞭一樣!
“有德你可別糊塗,大師說瞭,你這廠子壞瞭縣裡的風水,繼續經營下去整個縣都要跟著遭殃!你也是縣裡長大的,就想眼睜睜看著這廠子害人?”
“就是!你們出的酒都害瞭多少人瞭!”
“這破廠子本來也快要倒瞭……”
“早砸早瞭事!”
群情激憤。
不知是誰的一榔頭下去,那鎖頭哐啷一下斷瞭,後面的人一擁而上。
“他們廠房在那邊!挖掘機呢,快來!”
孫有德拼瞭命去攔,身上又挨瞭好幾下,連廠裡的工人也被人圍著打。
“別打瞭!別打瞭!我們請瞭真正的大師!”方慧被人推到地上,爬起來哭著喊道:“主任您叫他們快停手……”
村委會主任不忍地別開眼去。
劉老三和那道士交換瞭個眼神,眼中洋洋得意。
隻要把這廠房推瞭,林泉酒廠就再也別想翻起浪來瞭!
想起他們收的那些錢,兩人激動地看著挖掘機開進去……
“不……不要!”孫有德目眥欲裂,滿眼都是血絲,眼看著自己小半輩子心血要毀於一旦,卻忽然聽見瞭一道仿如仙音的女聲。
“你的廠子,今天誰也動不瞭!”
伴隨著這句清清淡淡卻又氣魄驚人的狂言,一個纖細的少女凌空飛來!
真的是飛,沒有任何的依托,仿佛武俠電視中出現的畫面。
她輕飄飄落下地面,素手一抵,竟叫那足有數噸重的巨大挖掘機,再也往前動不瞭分毫!
強烈的對比!
四周霎時鴉雀無聲!
人人呆若木雞,手中利器掉落地上,哐啷作響!
這……這還是人麼?
“沐小姐!”孫有德嘶聲喊道,整個人癱軟下來,老淚縱橫。
“有德!沐小姐來瞭,沐小姐來瞭!”方慧推開嚇傻的人群,爬起來扶起他,也是喜極而泣。
“抱歉,來晚瞭。”沐夏朝兩人點點頭,把手裡嚇的鵪鶉一樣的瞎子扔到地上,環視著四周攢動的人頭。
目光所及,人人都是一縮。
挖掘機裡的駕駛員一骨碌爬下去,嚇的屁滾尿流。
“您……您是……”村委會主任顫巍巍問道。
“我是酒廠請來的大師。”說著素手一推,那挖掘機頓時倒翻一個跟頭,轟隆一下砸在地上,巨大的輪子嘎啦作響。
沐夏拍去手上的塵土:“縣裡的問題我已經解決瞭,和酒廠沒有任何關系。現在,誰不服,站出來。”
她聲音清亮,炸開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但是誰敢說不服?
這少女一巴掌拍翻一臺挖掘機,誰敢站出去,還不怕被她拍成肉餅?
大傢面面相覷,被沐夏的手段震懾到大氣兒不敢喘,最後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瞭那個道士。
“大、大師,怎麼辦?”劉老三發著抖問道。
那道士的心也提到瞭嗓子眼兒,一咬牙道:“前輩,晚輩虎龍山第六十三代弟子,可否請前輩借一步說話。”
這老頭看上去五十多,之前一派仙風道骨,此刻卻對一個小姑娘喊起前輩,頓時叫四周一片嘩然。
但他也是沒辦法,道門以輩分為尊,沐夏的實力絕對來歷不凡!
“虎龍山?”沐夏玩味地念出這三個字,沒想到這道士還有師門。
“正是虎龍山!”道士定下神來:“前輩,虎龍山歷承近兩千年,執道門牛耳,丹符卦衍,無一不精……今日前輩若願聽晚輩一言,結下個善緣,對您和您的師門,想來都會是好事一樁。”
道士說完,略顯得意地昂瞭昂頭,他就不信沐夏會不心動!
果然聽見那少女嘖嘖有聲:“丹符卦衍,無一不精?”
道士頓時松下一口氣,昂首挺胸走上前。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完全吐出來,聽完瞭沐夏的下一句,立刻瞪著眼睛又吸瞭回去。
“那你怎麼就沒算出來,今天的自己有血光之災呢?”沐夏戲謔道,素手掐訣,一道黑氣直沖道士而去!
道士嚇的一蹦,拔腿就跑!
邊跑,邊肉痛地掏出一張符籙,該死的,這小丫頭到底是什麼來歷,連虎龍山的面子都不給!
“咦?疾風符?”沐夏挑眉望著那符籙,手中法訣一變,黑氣纏繞在道士的腳上。
正如風一般驟然加速跑出近千米的道士,腳下一麻,猛地摔瞭個狗吃屎。
鼻端鮮血噴湧,最痛苦的還是兩股拉扯著他的力量。
一股向前,一股向後。
他痛得大叫。
很快,腳上的力量便占瞭上風,拖著他一路原路返回,被沐夏抓到瞭手中。
“你看,我說你有血光之災吧。”沐夏笑瞇瞇的,看著道士糊瞭滿臉的鼻血,隨手往地上一扔。
道士直挺挺地彈瞭兩下,一個字也說不出,隻有亂轉的眼珠子泄露瞭他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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