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這句話說完。
諦聽王後的臉色微微好看瞭一點。
“哼!”錢傢老祖拋瞭拋手中的丹藥。
“沒什麼好說的,老夫說是在煉丹,就是在煉丹,你們進來的時候,恰好老夫的丹藥出爐,仙靈氣自然就消失瞭。”
“至於你們的父王是何情況,莫說老夫,就算丹絕仙王和顏丹青來瞭,也未必能看得出。”
“你們若說我丹術不精,老夫認瞭。”
“但敢說老夫心存歹念?”
“那正好。”
錢傢老祖收起瞭丹爐,拍拍屁股站起來:“省瞭老夫的一枚丹藥,你們另請高明吧!”
大喇喇就要往外走。
“錢道友!”諦聽王後連忙拉住人:“道友留步,我可發下血誓,心中對道友絕無半分懷疑,今日之事,我向道友賠罪!”
錢傢老祖撇撇嘴,本來也沒真準備走。
正要就著這個臺階下去。
忽然識海之中,傳來一道少女的神識傳音。
錢傢老祖眸子一瞇,回頭道:“叫這兩個給我奉茶認錯,行禮賠罪。”
指住瞭大公子和六公子。
兩人皆是臉色微變。
“你要本公子給你賠罪?”大公子咬著牙反問。
錢傢老祖是九天玄仙,未晉仙王,和他境界相當。
他堂堂上古諦聽一族的大公子,錢傢這老匹夫竟敢……
“不樂意?”錢傢老祖大胖臉哼笑。
“我願意。”六公子當先笑道。
“雖不知前輩為何單單指瞭我和大哥對您賠罪,但為瞭父王,也為瞭母後寬心,晚輩誠心代幾個兄長向前輩道歉,為他們之前的出言不遜。”
說著風度翩翩地行瞭一個大禮。
又一揮袖間,一杯熱氣騰騰的仙茶現出掌心,被他恭敬奉上給錢傢老祖。
“還請前輩息怒。”
“哧溜!”
錢傢老祖吸瞭一口,擺擺手:“你走吧,老夫隻是單純看你們倆不順眼,沒什麼理由。”
六公子眉骨一跳,僵硬地笑著,出瞭大殿。
錢傢老祖又看向大公子。
“好!”大公子也取瞭杯仙茶出來,冷笑地遞瞭上去。
“本公子為瞭父王,便奉你這一杯茶,但錢丹師若不能將父王救醒,莫怪本公子將來將此茶討回!”
“吆喝,這口氣嚇的老夫手發抖呢!”錢傢老祖不屑地睨他一眼,手一震,茶盞片片崩碎。
砰的一下!
仙茶濺射瞭大公子滿身滿臉。
“你……”大公子一臉狼狽,殺氣盈天,一拂袖怒出瞭大殿去。
“大哥!”二公子,四公子,五公子,連忙追瞭出去。
“母後,孩兒告退。”七公子笑的幸災樂禍,也追出去看熱鬧瞭。
很快殿內就剩瞭諦聽王後和錢傢老祖。
“道友肯定有很多疑惑。”
錢傢老祖苦哈哈一笑,擺擺手:“別急,別急,稍安勿躁,一會兒有另一個人給道友解釋。”
天知道那小變態,為什麼要讓他得罪那兩個公子。
說著一屁股坐瞭下來。
諦聽王後便微瞇瞭眼,心中生出一點猜測來。
她沒再多問什麼,去到妖王趴伏的肉身前,靜靜撫著妖王的背。
這一等便等瞭兩個多時辰。
九重界裡的滾滾仙靈氣,才終於緩緩地靜止下來。
沐夏也從這一次感悟中睜開瞭眼。
修為原本在大羅金仙的初期,距離中期隻差一線。
現在順理成章地越過瞭中期,抵達瞭後期境界。
“生命法則的第三步!”她心頭喜悅地深吸一口氣,回顧這一路修煉,第一步她觀摩鴻蒙紫氣的一生,由“死”悟到瞭“生”。
這是生命的長度,也是生命的外在體現。
第二步在和丁燕舞的交手中被啟發,五百年後不老境裡徹底明悟,生命不僅是生和死,更有怎麼生,和怎麼死。
這是生命的寬度,亦是生命之內在意義。
這一次,她終於邁出瞭第三步。
不再從生命本身著眼。
而是這十丈紅塵之中,無盡蕓蕓眾生的交集和軌跡。
沐夏不知道這三步之上,還有沒有第四步。
但據她所知,即便是娘青碧女帝,也僅僅是走到瞭這一步,僅僅比她走的更遠瞭一些而已。
“走吧,我們該出去,和王後打個招呼瞭。”沐夏欣喜地彎瞭彎眼睛,朗聲一笑,拉著聽雨一步邁出瞭九重界。
兩道身影現出在大殿。
王後和錢傢老祖同時轉頭看瞭過來。
“我的小姑奶奶喲,你總算是出來瞭!”錢傢老祖高興地爬起來。
“有勞前輩久等。”沐夏朝他拱拱手,笑瞇瞇的:“也勞前輩替我頂鍋瞭。”
“你還好意思說,幸虧我丹藥先一步煉成,不然都不知要如何掩過去。”錢傢老祖撇撇嘴。
“你這小變態,怎麼跑來諦聽一族瞭?”
“又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瞭?”
“還不快從實招來!”
“是是是。”
沐夏笑吟吟點頭,似小雞啄米。
王後也起瞭身來,眼眸掃過聽雨之後,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少女黑發紅唇,白裙雪膚,恬淡悠然地笑望過來。
一個名字跳出王後心頭。
“你是……”
“晚輩雲沐夏,參見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