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要給自己留後路。”

因果天帝一聲聲反問，沐夏的回答卻沒半分遲疑。

“真假天帝失瞭仙格，連元嬰都是半死狀態，傷成那樣已是必死無疑。”她仍是清清淡淡地說著。

“但我娘沒死，五行前輩也沒死。”

“你斷定瞭我娘定不會停下查明真相，也許有一日，某些細小的線索就會暴露出你的身份。”

“所以你留下瞭這一手準備。”

“你抹去真假前輩那一段記憶，任他將當初的‘真相’留下，所有的罪名自有吞噬天帝替你背上。”

“從此你是受害者，誰也不會懷疑你才是幕後之人。”

“哈哈哈……”

因果天帝聽完笑不可抑，眼淚都從眼角滲出來。

他搖著頭匪夷所思道：“夏夏，你當吞噬天帝是什麼，他堂堂天帝，我何德何能讓他甘願成為替死鬼？”

“他當然不是替死鬼。”沐夏笑著伸手一點。

“他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提線木偶。”

虛空中現出一道神識留影。

正是當初找到瞭因果天帝神魂的畫面。

那吞噬仙格裡，包裹著更小瞭一絲，也更黯淡瞭一絲的因果仙格。

因果天帝的神魂藏在裡面。

“我一直奇怪，吞噬天帝得到瞭兩枚珠子，真假珠子他收在空間戒裡，你的因果珠子卻被他仙格包裹吞噬。”

“為什麼會有區別待遇呢？”

“真假珠子不香嗎？”

“會不會是，他從來沒有吞噬過任何一枚仙格。”

“反而是你，先一步耗費瞭因果仙格的能量，同他結下瞭因果。”

“從此你為主，他為仆。”

“你為提線的人，他為你手中木偶。”

“所以偷襲青君的是他，逃出破碎九幽的是他，青蓮仙宴上暴露出來的也是他。”

“所以北宮仙帝為何突然成瞭魔族奸細，肆虐戰區，他是你的第二個木偶。”

沐夏說著眼中終於露出瞭殺意。

北宮桓是她朋友，如今下落不明。

北宮仙帝因這個畜生而自爆死去，連門下弟子都全部慘死師門中，至死背著叛逆之名！

更莫說還有天雞一族！

整整一個族群被抽出戰骨，生生滅族！

轟的一下！

沐夏的殺氣沖天起，她一步步走向因果天帝，嗓音冰冷如煉獄：“魔族到底給瞭你什麼，讓你寧願背叛同族，即使整個仙域滅絕都在所不惜？”

四面人人憤怒地爬起身。

百萬仙域聯軍，殺氣騰騰地怒目向因果天帝。

“因果！真的是你？！”五行天帝同樣“轟”一下氣息提到絕巔，一道道身影將因果天帝包圍住。

“呵。”這種情況之下，因果天帝居然笑瞭，雙手撫掌。

“啪啪啪！”

“這些個故事編的真好。”

他含笑望著走來的沐夏，不退也不動怒，宛如一個長者般笑著嘆息瞭一聲：“夏夏，若非你是青碧的女兒，青君的道侶，我都要懷疑，你才是那個真正的魔族奸細瞭。”

“從頭到尾，全部是你的猜測，一點證據都沒有，卻生生將我打成瞭叛逆。”

“現在，我們的敵人是魔族，天荒城正處於危機之中。”

“你卻將矛頭指向瞭我，想發動所有人對我動手不成？”

沐夏的回應，便是一伸手，喚出瞭歸一劍來。

上古仙劍的氣息流淌。

因果天帝眸子一縮。

“看來你認出來瞭。”沐夏輕笑，劍指因果天帝：“你一直有恃無恐，是因為封鎖大陣外的十位魔帝吧。”

“你認為天荒城必破，我娘必隕，到時兩方魔軍匯合，我們這百萬聯軍，也必會死在魔族包圍之下。”

“所以你和這十位魔帝，敢這麼得意洋洋地讓我猜奸細。”

“那你不妨也猜猜，我為何會同你廢話到現在？”

為何……

因果天帝不由一愣。

外面優哉遊哉看著戲的十位魔帝，也全部露出瞭驚疑之色。

“怎麼……怎麼會這樣？我們的大軍呢？”忽然那虛空中的投影裡，響起一位魔帝的駭然驚呼聲，十位魔帝和因果天帝猛地回頭。

便見投影中的畫面，數百萬魔族大軍，已經抵達瞭天荒城之下。

那裡，正一片空空如也。

數之不盡的百萬魔族，全部消失在天荒城外。

那數名魔帝也同樣消失不見，唯有青碧女帝，站在萬萬裡長城之巔，冷冷地俯視下來。

“諸位，我等你們很久瞭。”

和半個時辰之前，十位魔帝設下封鎖大陣時，一模一樣的話。

“你……”投影中魔帝滿目驚疑，仰著頭不可置信道：“你知道我們要來？我魔族攻城的大軍在何處？！”

“啪啪。”

青碧女帝輕輕撫掌。

霎時間天荒城下一方封鎖大陣，轟一下現出，將數百萬魔族大軍盡數籠罩！

同時大陣之外，一道道身影現出虛空。

龍帝，鳳帝，鯤帝，墨仙帝……

君嬤嬤，季三娘，季長天，諦聽王後……

亦是足足數百萬仙域中人，他們之前從未來過戰區，卻在沐夏見過老谷主丹絕仙王之後，第一時間發出瞭召集令。

整整一個月時間，從四面八方暗暗抵達瞭戰區之外。

直到大軍乘坐傳送陣，進入破碎的十七天。

這數百萬仙域援兵，才進入瞭戰區十八城。

“你……”因果天帝大驚失色，猛地回過頭來，哪裡不知道他們在戲耍沐夏，沐夏也在戲耍著他們，等的就是那數百萬魔族大軍，被封鎖大陣困住步伐，難以回頭馳援駐地。

“你明白的太晚瞭！”

迎面已是沐夏的一聲清喝：“歸一劍訣，戮十方！”

咔嚓！

同時禿毛一嘴啄開封鎖大陣。

封鎖大陣碎裂成片，歸一劍縱天而下，一劍拉開瞭反擊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