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上頭的晨歌直直持續瞭好一陣。
久到千位帝境竟有好些不自覺地跟著哼起來。
越哼越覺得這歌洗腦，哼的搖頭晃腦，還挺開心。
“搞定！”沐夏從藥園裡停下唱歌，以時間本源隨手施下個小陣法，讓自己的精血浮於陣上。
這樣講道的幾日裡，這精血會每日清晨，自動灌註入小樹苗裡。
做完這一切她仰頭問道：“我開壇講道，你去嗎？”
“當然去。”
秦予奪一口應下，親親她腦瓜：“我還沒有破開帝境壁障，多聽聽你講道，也許會有靈光。”
沐夏頓時便笑彎瞭眼睛。
怎麼能這麼幸福呢。
這傢夥從來不會心中不平，從來沒有那些作怪的自卑心。
他寵溺她，包容她，照顧她，尊重她，認可她的強大，驕傲她的天賦，更從來無畏於他自己落後的那一小步。
“傻笑什麼呢。”秦予奪捏捏她的小臉兒：“走吧，天道大人，弟子為您引路。”
“噗嗤！”沐夏笑瞇瞇背起手來，揚起白皙的小下巴：“準瞭，小秦子，為為師帶路。”
“是，大人。”
秦予奪啄她唇瓣一下，當先行在瞭前方。
沐夏甜蜜蜜一掠跟上。
幾個呼吸兩人便抵達瞭千位帝境的所在。
九重宮闕裡沒修建什麼大型廣場，老白眉便帶著這千位帝境，尋瞭一處碧草青青的空曠之地。
眾人盤膝等在這裡，齊齊神色一震。
“天道大人！青君大人！”大傢起身行禮。
“免禮，諸位且坐。”秦予奪淡笑點頭，青袍飄動間，坐到瞭眾人的身後去。
沐夏則來到瞭千位帝境的前方。
剛隨意地坐瞭下來，她忽然眨眨眼，隻見好些人看著她的目光十分古怪，露出一種“原來你是這樣的天道”的神奇表情。
女帝，時間天帝，沐揚，忘憂，司空千鶴，紫無極，小黑，禿毛……
這些親友則人人憋笑，一臉好笑地看著她。
“咳。”沐夏狐疑地低咳一聲，沒想到什麼端倪，便徑自說道。
“諸位，我超脫至今，寥寥三年，在這一境上的感悟，並沒有太深。”
“所以這第一次講道，暫摒超脫之境，我給諸位說說秩序。”
說著她一笑伸手。
嘩啦！
虛空裡的秩序鏈條，飛入她手中來。
眾人神色一正，立刻便顧不上之前那洗腦神歌的小插曲瞭，一眨不眨地看著沐夏，也絲毫不敢分心地聽著她娓娓道來。
對於大傢現在的境界，超脫之後的感悟，反而他們並不急切，即便沐夏現在講，他們也怕是聽不懂的。
反而帝境，秩序，天地初開，宇宙混沌，這些更有助於眾人的理解和提升。
這一講便是數日數月，不知時日過。
眾人聽的聚精會神，好些人下意識地指尖舞動，秩序鏈也在他們手上印證著跳舞。
也有人愁眉不解，有人恍然大悟，有人如癡如醉，有人神色怔怔，完全陷入到頓悟之中。
九重宮闕上，彌漫起一縷縷大道之氣。
天地間也現出瞭許多的大道異象。
這不是有人在破鏡。
而是沐夏的講道，和諸位帝境的感悟，匯聚出的大道共鳴，產生瞭這神奇的一幕幕……
“就到這吧。”沐夏忽然停下，揚唇一笑起瞭身來。
“這麼快……”眾人紛紛醒神，戀戀不舍裡連忙起身行瞭鄭重的大禮：“多謝大人不吝相賜！”
“客氣瞭大傢，我給諸位一個月的時間，暫時消化，這期間有何難解之處，諸位可來尋我。”
“一個月後，九重宮闕關閉。”
“是，天道大人！”
千位帝境喜不自禁地各自盤膝，消化起之前幾日的所得。
“真好啊。”遠遠地，真假天帝感慨地笑道，被界靈扶著看著這欣欣向榮的一幕，看著一個個老友安然無恙，笑容格外的燦爛。
“前輩，看起來好多瞭。”沐夏一步踏到他身前來。
“好多瞭，等一個月後，我和幾個道友一起，下到七域去，不打擾兩位二人世界瞭。”真假天帝朝她擠擠眼。
住瞭這幾日後，他算是明白過來瞭。
這九重宮闕就是人傢兩口子的二人世界。
頂多加個小器，界靈，老白眉。
“主人，您要走瞭？”界靈不舍地說道，有些猶豫地看瞭沐夏一眼。
“怎麼，想炒我這個老板的魷魚嗎？”沐夏哪裡看不出他的想法，笑著拍拍他的肩。
“去吧，現在天下太平，無需你守護神夢界，也無需你困在這裡。”
“真假前輩已經恢復，你也該從界靈恢復人身，繼續成為他的小弟子，小童子瞭。”
界靈猛地抬頭：“主人，你的意思是……”
沐夏伸手朝他一點。
界靈虛幻的靈體之外，竟是變得凝實瞭起來。
他生出瞭血肉，三千多萬年來，第一次感受到瞭實體的自己，真實的自己，界靈怔怔看著自己的手和腳，一瞬間淚流滿面。
砰！
他跪下：“主人大恩大德……”
“得瞭得瞭，咱倆誰跟誰啊。”沐夏連忙嫌棄地瞪他一眼，受不瞭地跑瞭個沒影兒，沒讓他說完後半句。
當年神夢界裡，若非界靈碎掉瞭天碑，她小命早被幹掉瞭。
這漫漫歲月，他們也早從相互合作，變成瞭生死相交的朋友。
她如今超脫，能讓界靈脫離靈體，自然是義無反顧。
“小傢夥，這是你的氣運和造化，也是我的，遇到她，是我們師徒之幸。”真假天帝摸摸界靈的腦袋。
“以後不要再叫我主人瞭，我是你的師尊。”
“是，師尊！”
界靈重重地點頭，又輕輕地笑瞭：“師尊說的是，遇到她，是我之幸。”
一個月後。
界靈和真假天帝，隨著千位帝境一起離開九重天闕。
短短一個月，人人都是收獲良多，抵得百年千年自己的參悟。
也人人聽瞭一個月的魔幻晨歌，走時忍不住哼起瞭那首“春天在哪裡之會唱歌的小仙女”。
令得這首神曲竟在七域之中風靡一時，這又是後話瞭。
此刻九重宮闕恢復瞭清靜，沐夏和秦予奪悠然躺在草地上，曬太陽。
遠方三道賊兮兮的目光，一眼一眼地瞄過來。
“說吧。”沐夏翻個白眼兒坐起來，盤著腿兒瞪向沒走的沐揚，忘憂，和禿毛。
“再不說憋死你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