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被拖著往外走,慌瞭,不住的嚎叫,“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曦兒……”
尤氏愣瞭一下,慌忙上來阻止。
“晴兒,倩兒,攔住娘。
夏曦說著,已經把婦人拖到瞭花廳外。
“曦兒。”
尤氏追到瞭門口,晴兒和倩兒過來,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胳膊,不讓她出去。
晴兒勸,“娘,您就聽大姐的吧,姨母三天兩頭的來鬧騰要銀子,總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可她畢竟是你們的親姨母……”
“放心吧,大姐有分寸,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夏曦把婦人拖出花廳,院中的下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婦人一邊嚷一邊掙紮,“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夏曦仿若沒有聽到,一直把她拖出瞭大門口,一把扔在地上,吩咐下人,“堵住門口,她要是敢闖進來,打斷她的腿。”
“你敢!”
婦人一骨碌爬起來,低著頭朝夏曦撞過去。
夏曦輕輕松松抵住她的頭,猛然一用力,婦人噔噔噔後退瞭幾步,身體朝後倒去,摔在瞭地上。
“哎呦,摔死我瞭!”
婦人一聲哀嚎,躺在地上滾開瞭,邊滾邊嚎,“大傢快來看啊,打死人瞭,打死人瞭!”
冬日村裡人都閑在傢,她這一嚎,眾人紛紛從傢裡出來,圍過來看熱鬧。
婦人頓時更加來勁瞭,在地上打滾,把自己滾瞭一身土,頭發也散開瞭,“大傢看看,看看啊,我大姐生病瞭,我好心好意的過來看看,我這好外甥女把我打成這樣。”
眾人的目光瞭落在夏曦身上,自從她嫁人以後,很少回來,村裡人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
那時的她還小,不愛說話,也甚少出門,迫不得已出來,見瞭村裡人也是躲閃。
如今她一身婦人打扮,站在那裡,嘴角勾著笑的看婦人撒潑大鬧,完全沒有瞭以往怯懦的模樣。
眾人收回目光,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婦人一看,沒起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愈發嚎嚷的厲害瞭,“我沒法活瞭啊,爹啊,娘啊,你們在天之靈好好看看,這就是我那好大姐做的事啊,讓她的女兒欺負我啊。”
夏曦開口,聲音不大,卻讓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我娘生病,你上門探望無可厚非,但你進門還沒說兩句話,便倒地撒潑,我娘慣著你,我可不慣著你。你聽好,看在你是我親姨母的份上,我今日隻是把你拖出來,你下次如果敢再來鬧,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轉身回瞭傢。
婦人一個骨碌爬起來,一蹦老高,“夏曦,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你小小年紀,便不知廉恥的與人茍且,還生下孩子,你……”
“娘!”
一道聲音急急的打斷她,快步到瞭她面前,拽住她的胳膊,“您在說些什麼,走,跟我回傢。”
婦人哪裡肯走,掙紮著,“我不走,我不走!”
但他哪裡有男子力氣大,被男子硬拖走瞭。
圍觀眾人見沒有熱鬧看瞭,也紛紛回瞭傢。
屋內,尤氏出不去,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聽婦人在外面叫嚷,臉色一變,就要出去,被晴兒拉住,“娘,您別動,讓大姐好好教訓一下她。”
尤氏急得不行,“你們兩個,放開我,趕快去拉你大姐,讓她千萬別動手。”
晴兒和倩兒對看一眼,晴兒放開瞭尤氏,往外跑,還沒跑到院中,看夏曦走進來,松瞭一口氣,隻是這氣還沒松下來,便有聽到瞭婦人難聽的話,當下臉色一變,三兩步跑過去,一把拉住夏曦,用力往屋裡拽,“大姐,大姐,你千萬別沖動,好歹她是咱們的親姨母,再怎麼說,你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動手。”
連拉帶拽,把夏曦拽回屋裡。
尤氏正在埋怨夏文,“你也真是的,她就是那個脾氣,她要鬧就讓她鬧,鬧夠瞭給她點銀子打發瞭,你看看現在,像什麼樣子?”
夏文氣得不輕,臉色黑沉黑沉的,本想著嗆她兩句,又想到她病還沒好,便把話咽瞭回去。
起身,去瞭屋內,把尤氏的棉襖拿來,給她披在身上,“這麼多年,她要什麼我們就給什麼,就是把她慣起來瞭,也該有個人治治她瞭。”
“行瞭,我不跟你說。”
尤氏把脾氣發在夏文身上,夏曦打姨母的事要是傳出去,對她名聲有影響,以後還怎麼在嫁人?
夏文也生氣,翹著胡子又坐回瞭椅子上。
夏曦被晴兒拽著回來,尤氏趕緊迎上去,“曦兒,你沒動手吧?”
“沒有。”
晴兒代替她回答,“大姐隻是把她扔瞭出去,別的什麼也沒做。”
“還好,還好。”
尤氏捂著胸口,晴兒和夏曦扶她坐下,琪兒跑到夏曦身邊,擔心的看她。
夏曦摸瞭摸他的頭,“娘沒事,你和小叔拿著點心去你小姨屋裡吃。”
琪兒乖巧的應聲,端著點心帶著虎子出去。
夏曦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尤氏,問,“娘,她果真是我的親姨母。”
尤氏探口氣,點瞭點頭。
夏曦皺眉,“她經常來?”
尤氏又點瞭點頭。
“來做什麼?”
“要銀子。”
尤氏剛張開嘴,晴兒便已經搶著回答,“平日沒事她不上門的,隻要上門,絕對是要銀子,而且,每次都不會好好開口,總要鬧上一場才肯罷休。”
“為什麼?”
夏曦不解,哪怕是親姐妹,也沒有這樣的,都是各過各的日子,哪有光上門要銀子的?
尤氏深深嘆瞭一口氣,“因為我和你爹欠你姨母的。”
“欠?”
夏曦更加不解。
夏文也重重嘆瞭一口氣,“就算我們欠她的,這麼多年瞭,也該還清瞭。你不要總是把欠字掛在嘴邊。”
“你說的容易,當年要不是我們……,她姨母也不會這番境地。”
“爹、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晴兒忍不住問,從她記事起,姨母就是這樣,如今更是變本加厲,前些日子,要瞭一百兩銀子走,這才幾天呀,又來要瞭,每次爹娘什麼也不說,要多少給多少。
尤氏摁瞭摁發疼的額頭,“這事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