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瀾被喊來,依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父親,您找我何事?”
“今日的傳言可聽說瞭?”
“聽說瞭,父親是想……?”
“給他添把火。”
薑瀾微微沉吟瞭下,點頭,“也好,讓他知道我們薑傢也不是好欺負的,但這把火不能添的太大瞭,以免讓風澈把氣撒到我們頭上。如今他仗著身日虛弱得皇上憐惜為他撐腰,他現在恃寵而驕,為所欲為,我們不能觸瞭這個黴頭。”
薑太傅本想著趁著這次機會,把薑婉在山莊受到瞭的虐待公佈於世,讓天下人都知道,風澈為瞭娶那個醜婦,是如何折磨他女兒的。
聽完薑瀾的話,捋著胡須想瞭一下,“那依瀾兒的意思?”
“把夏曦和離的事抖出來即可。”
“好。”
薑太傅贊同,“就聽你的。”
京中的人隻知道夏曦是和離婦,卻不知道她為何和離?和離時又對俞傢人做瞭什麼?這些,薑太傅早就讓薑瀾暗地裡調查的一清二楚。
“你去做,流言傳出來的越快越好。”
薑瀾應是,轉身往外走,剛走瞭兩步,薑太傅喊住他,“婉兒的事可有眉目瞭?”
薑婉失蹤,已有好幾月之久,薑傢派出瞭不少的人手,到處尋找,甚至還貼出瞭懸賞榜,卻沒有任何消息。
一個月前,薑太傅心力交瘁之時,薑瀾讓他好生休息,自己把這事攬瞭過去。
薑瀾神色沉重的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薑太傅閉瞭閉眼,這麼多時日沒找到,婉兒說不定已經遭到瞭不測,無力的揮瞭揮手,“下去吧。”
薑瀾出瞭書房,回頭看瞭看,然後回瞭書房,叫來瞭心腹,吩咐瞭下去。
一個時辰後,京中又起瞭一波新的流言,把夏曦和離的事情完全顛倒瞭過來,傳的有聲有色。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傳遍瞭京城。
而薑瀾也在流言起的時候,離開瞭薑傢,騎著快馬出瞭城。
他一個心腹也沒帶。
和往常一樣,每走一段路,便停下來看看後面有沒有跟蹤,連續瞭四五次之後,這才放心的騎馬來到宅院前。
黑衣人輕飄飄的從暗處飄落,對著他搖頭。
薑瀾放心瞭,敲開瞭院門進去。
上一次薑婉從涼亭掉落,薑瀾怕他在出事,命人封瞭涼亭。
但他心有餘悸,進瞭院子的第一眼便朝著涼亭看去,看上面空無一人,心才踏實下來。
大步朝著薑婉住的院子走去,還沒走到院門口,便聽到裡面傳出摔砸聲,還伴隨著薑婉的尖叫聲,“滾,你們都給我滾!”
薑瀾腳步頓瞭頓,快步進去。
管傢帶著一眾下人候在院內,聽到腳步聲,見是薑瀾,趕緊過來,“大少爺。”
薑瀾揮手,“退下吧。”
“是。”
管傢領著一眾下人退出院子。
薑瀾邁步走進去。
啪!
一個花瓶在他腳邊應聲而落。
“給我滾出去!”
薑瀾面色如常,抬高腳,邁過碎瓷片,走進去。
薑婉隻著一件薄衣,神色癲狂。
“小妹。”
薑瀾柔聲。
聽到他的聲音,薑婉神色愣怔瞭下,逐漸轉向清明。
扔瞭她手裡的東西,撲到他懷裡,“大哥。”
少女的幽香沁入他鼻中,薑瀾身體僵硬住。
薑婉卻沒有發現,“大哥,我要出去,你讓我出去好不好?”
薑瀾艱難的抬起手臂,顫著落在她的頭上,嗓音無法抑制的顫抖,“小妹,聽話,好好待在這裡。”
“不行。”
薑婉一把推開她,退後瞭一步,“阿澈現在一定要娶那個女人瞭,我要去阻止他!”
薑瀾被推的也後退瞭一步,右腳踩瞭一個碎瓷片上,啪的一聲,瓷片再次破裂。
薑瀾穩住身形,“小妹,你聽我手,風澈他不會娶瞭那個女人的。”
“我不信,我不信!”
被關在這一處宅子裡,出不去,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薑婉幾近崩潰瞭。
薑瀾試著靠近她,“大哥什麼時候騙過你?聽大哥的話,你安心等著,早晚有一日,風澈他會過來找你。”
“他不會的。”
薑婉搖頭,神色再次癲狂起來,腦中浮現風澈決絕的眼神。
“啊“地的叫瞭一聲,蹲在瞭地上,捂住自己的頭,“他不會的!他不會的。”
薑瀾心如刀割,一步步的靠近她,“會的,他會的!就算他不會,大哥也會押著他過來的。”
“真的?”
薑婉不相信的問。
“是,真的,大哥說話算話,一定會讓他過來的。”
薑婉眼裡露出欣喜,想要起身,腳下不穩,身體朝著一邊栽去。
“婉兒!”
薑瀾撲過去,想拉住她,卻晚瞭一步,薑婉倒在地上,手臂正好落在碎瓷片上,鮮血頓時流瞭出來。
“來人!”
薑瀾破瞭音。
管傢候在院外,聽到他的聲音,心裡一緊,急忙領著人跑進來。
薑瀾已經把薑婉抱去瞭床上,滴落的血跡觸目驚心。
“去喊大夫!”
管傢慌忙轉身出去喊,慌亂之下忘瞭派小廝,自己一路跑去大夫的院子,“快,大小姐受傷瞭。”
大夫慌忙背起藥箱跑去薑婉院子。
薑婉自從被安排在這裡以後,經常生病,薑瀾專門給她找瞭一個大夫。
管傢也跟著跑回去,
屋內,滿地狼藉,一眾伺候的丫鬟站著動也不敢動。
大夫徑直走到床邊,看清薑婉手臂上的傷口,倒抽瞭一口氣,瓷片還在胳膊上,鮮血汩汩而出,床單上浸紅瞭一大片。
薑瀾額頭青筋鼓的老高,摁著薑婉的手臂,不讓她亂動。
“快點!”
大夫慌忙放下醫箱,利落的拿出止血藥,拔出瓶塞,交給薑瀾,“大少爺,我拔出,你即刻把藥撒下去。”
薑瀾握住瓷瓶,大夫抓住瓷片,用力一拔,“倒!”
薑瀾把一整瓶全部傾倒在薑婉傷口上,血止住。大夫拿出紗佈,小心的給薑婉包紮好。
整個過程,薑婉吭也沒吭,直直的望著屋頂,就好像一個木偶人一樣。
大夫把紗佈固定好,已然是滿頭大汗,“好瞭。”
薑瀾也松瞭一口氣,俯身抱起薑婉,冷聲吩咐,“把這些都換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