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話落,朱鴻道,“許是因為什麼事情耽誤瞭吧。不過也等不瞭太久瞭,你我隻管在這安安心心的等著就是瞭。”
“這晴兒可真是好命。”
朱夫人流露羨慕之意。
京中的大傢閨秀比比皆是,環肥燕瘦,姿態萬千,要什麼樣的沒有?別說皇上一聲令下,就是暗示一下,也有數不清的人會把自傢女兒送到皇上面前,哪裡需要皇上費這麼大的心思。而且,晴兒還不是一個小丫頭瞭,是一個待產的婦人。
想到此,朱夫人壓低瞭聲音,問出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猜測,“你說皇上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除此以外,再也沒有別的解釋瞭。
“噓!”
朱鴻驚得的冒出冷汗,連著朝外面看瞭幾眼,“你說什麼呢,不要命瞭?”
“我也就是隨便一說,這裡是皇上避暑的莊子,又不是宮內,不會有人聽見瞭。”
“你糊塗!這山莊內都是皇上的耳目,說不定連我們都被監視瞭,你千萬不要再說此類的話瞭。”
朱夫人也驚瞭一下,抬眼看外面,沒看到有人,覺得朱鴻是在嚇唬她,“外面連個鬼影都沒有,再說還有他們在外面守著呢,我們說話不會有人聽到的。”
朱鴻一臉鄭重,“我們還是小心為好。”
說完,微微提高瞭聲音,“你沒事,就去看看晴兒姑娘,免得她一個人悶得慌。”
“我倒是想呢,可人傢不給我好臉色,也不稀罕我過去,我還是別招她煩瞭,免得以後得瞭皇上的寵,給我小鞋穿。”
那邊,晴兒坐在涼亭中,有些昏昏欲睡。
“夫人。”
伺候在一旁的丫鬟輕聲喊她,等她睜開眼,輕聲道,“您還是回屋歇著吧,免得一會兒睡著瞭受涼。”
晴兒不想動,她之所以每天坐在這涼亭中,是想著自己大姐來找自己的時候能一眼看到。
丫鬟接著勸,“您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你經常這樣坐著,對孩子也不好,聽奴婢的,回去躺在床上,你休息好瞭,孩子才能跟著休息好。”
丫鬟這話說到瞭晴兒心坎上。
“好吧。”
她一手抱著肚子,另一隻手用力,想要站起來,身旁的兩個丫鬟上前來幫忙,扶她站好後,松開手,跟在她後面出瞭涼亭,朝著屋內走。
晴兒不動聲色,“我看這遠處都是山,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兩名丫鬟眼睛不離她,生怕她一個不穩摔倒,自己掉瞭腦袋。其中一個回答,“奴婢也不知道。”
見問不出什麼,晴兒也不再問瞭。
回瞭屋以後,稍微歇息瞭一會兒,吩咐,“我想吃西瓜瞭,給我拿兩塊過來。”
雖然她被限制在這裡,但吃的用的卻是最好的。
西瓜很快被端上來,晴兒拿起其中的一塊咬瞭一口,眼眶忽然就有些濕瞭,她嘗出來瞭,這是大姐種的西瓜,是張爺從平陽縣運到這邊的,也就是說她在距離京城不遠的地方。
微低著頭,把兩塊西瓜吃完,擦幹凈瞭手,已經恢復瞭如常,問,“你們可有什麼好玩的見聞,給我說說,我太悶瞭。”
兩個丫鬟對看瞭一眼,她們平時也隻在這莊子裡,不出去,哪裡有什麼見聞。不過這兩日莊子裡的人都傳一件事,兩人覺得沒什麼,便說給她聽,“還真的有一件事,是京中剛發生的……”
把首飾鋪發生的事繪聲繪色的說出來。
晴兒聽完,便笑瞭,發自內心的笑,瑪瑙首飾是自傢的,做工如何,她心裡清楚,不可能輕易壞掉的,那隻有一個原因,大姐已經發現瞭端倪。
自打她進瞭莊子,還從來沒有笑的這麼開心過,兩名丫鬟詫異,“夫人,您笑什麼?”
晴兒摸著自己的肚皮,笑看著她們,“你們可知道,我傢也是做生意的,也做的有首飾生意,一般的首飾都是自傢首飾師傅做的,絕不會出什麼紕漏,這傢店鋪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問題,那隻能說明,首飾不是他們自傢的師傅做的。”
兩名丫鬟驚詫,“夫人,可真是讓您猜到瞭,據說這套首飾是他們店鋪花大價錢買來的,這一下,不但首飾沒賣出去,連店鋪名聲也受損瞭。”
晴兒笑,朝著說話的丫鬟伸出手,“我累瞭,想去睡會兒覺。”
這名丫鬟伸手扶住她,另一名上前攙扶她身體,扶著她去瞭床邊,等晴兒坐下以後,兩人彎下腰去幫著她脫瞭鞋,看著她躺下,輕輕拿過一邊的薄被給她蓋上。
晴側著身體閉上眼,“你們出去吧,我睡醒瞭喊你們。”
兩名丫鬟應是,退瞭下去,輕輕的關上門。
沒過多大一會兒,屋內便傳來晴兒沉沉的呼吸聲。
兩名丫鬟詫異,其中一個給另一個使瞭眼色,兩人離房門遠瞭一些。
“夫人今日怎麼回事,我看她很是高興。”
晴兒來瞭山莊以後,不哭不鬧,也時常笑,但那笑意中帶著幾分勉強,好像是她硬逼著自己笑出來的,可剛才不同,那笑是發自內心的。
“許是聽我們講瞭外面的事,聽的高興瞭,你沒聽到她說傢裡也是做生意的嗎?”
“那我們以後是不是要多講這樣的事情給她聽?”
“對,這樣,我在這裡守著,你去後廚采買的婆子那裡再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麼新鮮的事。”
宮內
聽張公公稟報夏曦把朱鴻的畫像貼的滿京城都是,皇上喝茶的動作頓瞭一下,“她這是想把朱鴻逼迫出來?”
張公公低著頭,“應該是的。”
“不愧是風澈選中的女人,到底是有幾分腦子,不過,她也小看朕瞭,朕既然能讓朱鴻做這件事,自然就不會讓她抓住把柄。”
“皇上……”
張公公欲言又止。
他很是不解,皇上是喜愛美人,但也沒有喜歡到搶婦人的地步,更何況那個晴兒還是待產之人。
皇上拿著茶蓋撥弄瞭幾下茶葉,喝瞭幾口,蓋上茶蓋,把茶盞放在桌子上,“張德,你跟瞭我也許多年瞭吧?”
“是,皇上為皇子時,老奴就跟在您身邊瞭。”
“那你說說,我為什要讓朱鴻劫瞭那個婦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