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靜瞭一靜。
竇唯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打瞭白覃,抬眼,見白覃就這麼冷靜的看著他,不鬧也不說話,他頓時慌瞭,“表弟,我……”
“停車!”
白覃忽然喊。
車夫猛然把馬車停下,竇唯身體朝前傾瞭一下,白覃則是彎腰撩起車簾。
“表弟!”
竇唯伸手想抓他,卻隻碰到瞭他的衣角,眼睜睜看著白覃下瞭馬車,頭也不回的離去。
竇唯跌坐回馬車上。
他這些年沒什麼建樹,在衙門裡做一個可有可無的閑職,一個月幾十兩銀子的俸祿,連喝頓酒都不夠,一直都是白覃暗地裡給他銀票,讓他能夠和其他世傢的公子哥一樣,大手大腳的花。如今自己打瞭他,要是他以後不給銀子瞭,那自己……
竇唯不敢想象自己沒有銀子的日子,氣的一拳捶在車壁上,把這一切都怪罪瞭洛風身上。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讓他再心甘情願的給我送銀子。”
竇唯想瞭想去,把主意打到瞭張爺的身上,既然白覃一直想要知道張爺的身份,自己想辦法打聽好瞭,告訴他,今日之事也許就揭過瞭。
想到此,吩咐車夫,“去大皇子府。”
他沒人脈,能求助的也隻有大皇子瞭。
自從年前賠瞭夏曦幾十萬兩銀子,大皇子把這一切都怪罪在瞭竇唯身上,吩咐瞭看門人,以後不許竇唯再上門,所以,竇唯到瞭大皇子府,無論怎麼懇求,看門人都不許他進去,直接搬出大皇子做擋箭牌,
“竇少爺,真是對不住瞭,主子有命令,我們不敢不從,您還是快回去吧,別讓我們為難。”
竇唯有求而來,哪裡能這麼輕易回去,掏出銀票遞過去,看門人可不敢收,給他推瞭回來,“你吶,就別為難我們瞭。”
見看門人怎麼都不松口,竇唯無奈,搬出自己的妹妹,“我有事要見你們側妃,你不讓進去,那就請她出來。”
大皇子隻是吩咐不讓竇唯進府,沒吩咐不讓側妃見他,看門人思量瞭一番,跑進去稟報。
竇側妃聽說自己的哥哥有事找自己,讓看門人領他進來,看門人一臉為難,把大皇子的吩咐說瞭,“側妃娘娘,不然您過去見竇少爺吧。”
大皇子下瞭令,竇側妃也不敢違抗,但讓她去門口見竇唯,她也不願意去,想瞭想,“你告訴我大哥,下午我回傢一趟,有什麼話我回傢再說。”
看門人應瞭,出去給竇唯說瞭,竇唯沒法,隻得回瞭府等著。
那邊,洛風騎馬到瞭戰王府,下瞭馬,把韁繩扔給看門人,隨口問瞭一句,“這幾日有人來過嗎?”
“張爺剛到瞭,福伯領他去瞭內院休息。”
“他倒是挺快。”
洛風進瞭府,徑直去張爺常住的院子裡找他。
福伯也在,看到洛風高興的見眉不見眼,“哎喲,洛少爺,老奴想死您瞭。”
“您是想我,還是想你們傢王爺和王妃的消息?”
洛風笑著調侃。
“當然是想您,不知道您出去這一圈是胖瞭還是瘦瞭,白瞭還是胖瞭,我惦記的很。”
“喲,福伯,一段日子不見,您老是越來越會說瞭。”
福伯呵呵笑,殷勤的問瞭洛風想喝什麼茶,親自下去給他沏。
洛風在張爺旁邊坐下,笑著問,“傢裡怎麼樣?”
張爺言簡意賅,“都挺好。”
“那就好。”
洛風說著,唰下打開手中的扇子,不緩不急的搖著,回瞭京城以後,他又做起瞭翩翩公子,眼睛卻一眼一眼的瞄張爺,等著他問在番國的事。
“我都知道瞭,福伯給我說瞭。”
“他?”
洛風搖著扇子,“他又沒親自去,怎麼能說的清楚,我給你說,我們……”
他早就想找個人一吐為快瞭,可他不能對自己的爹娘說的太多,以免讓他們擔心,好不容易碰上張爺瞭,他說瞭一個夠,恨不得把在番國喝的什麼茶都說出來,張爺一直靜靜的聽著,在他說的口幹舌燥的時候,把茶適時地遞到他面前,“喝口茶潤潤嗓子。”
洛風不是想顯擺,實在是在番國的一切太刺激瞭,如果行差一步,他們就沒命回來瞭。
喝完茶,繼續說,一直說瞭一個多時辰才把他們在番國的一切說完,末瞭道,“你可不知道,我們回瞭大慶國的城池以後,我還以為在夢中呢。”
秦侯爺可沒說這麼詳細,福伯聽的茶都忘瞭給他添瞭,看他伸出手去,想要端茶盞才想起來,這給給他滿上,感同身受,劫後餘生的說,“洛公子,你們這也太驚險瞭。”
“誰說不是?等風澈和嫂子回來瞭,我可得讓他們好好犒勞犒勞瞭。”
“應該的,應該的,到時讓我們王妃把拿手的手藝全拿出來,給您做滿漢全席。”
“就這麼說定瞭,嫂子要是不給我做,我就賴在王府不走瞭。”
……
到瞭下午,竇側妃回瞭娘傢,都禦史沒在傢,竇夫人以為出瞭什麼事,慌慌張張把她迎瞭進去,“側妃娘娘,可是出什麼事瞭?”
“我大哥說有事上大皇子府裡去找瞭我,我當時沒空,便現在回來瞭。”
沒什麼事,竇夫人狠狠松瞭一口氣,讓人喊瞭竇唯過來。
“大哥,我時間不多,你長話短說。”
竇唯不敢當著竇夫人的面說他打瞭白覃,道,“是朝務上的事,我想讓你給大皇子說一聲。”
聽他如此說,竇夫人當即起身,“你們兄妹倆說,我去廚房給你們做甜點。”
竇夫人出去,竇唯坐去瞭竇側妃身邊,“二妹,你想辦法讓我見大皇子一面。”
“你死瞭這份心吧。大皇子不可能見你。”
年前那件事,竇側妃也受瞭牽連,大皇子因為這事,三個月沒去她院子裡,她使出瞭渾身解數,前幾日才被寵幸瞭一回,她可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瞭。
“大哥這次是為瞭你好,你要是把這件事辦成瞭,表弟每年會孝敬給你更多的銀子。”
提起銀子,竇側妃有些心動,她在大皇子府,經常需要打點,自己爹隻是個禦史,沒什麼額外的收入,娘傢指望不上,一切全靠白覃給的銀子,“你說說,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