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話落,連書急忙道,“爹,不可。您如今隻是白身,想要進宮見皇上,隻能是敲登聞鼓,可一旦敲瞭登聞鼓,必須先杖責三十,您這身體受不住的。”
連禮也忙勸說,“爹,您萬萬不可沖動,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
連城性子倔,決定的事很難更改,“這件事隻有我知道內情,憑著我多年在翰林院的名聲,皇上肯定會相信我的,所以,我必須要去!”
連禮、連書兩人勸說不過,齊齊看向自己的母親。
連老夫人太瞭解自己的這老頭子瞭,知道直著勸說他沒用,拐瞭個彎,“其實我也挺支持老爺去面見皇上的,可老爺您想過沒有,你若是能挨過三十杖責還行,如果挨不過呢?”
“那就當我這條老命還瞭戰王爺的恩情。”
連老夫人搖頭,“您不是還恩情,你這是讓戰王爺欠瞭您的恩情。您想想,戰王爺如果知道您為瞭他敲登聞鼓,反被杖責而死,他心裡會怎麼想,他會把這件事歸在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連累瞭你,他會覺得欠瞭我們連傢恩情。”
她說的有道理,連城剛才沖動之下並沒有想到這一層面,聞言皺起瞭眉頭,“你確實言之有理,可戰王爺如今被人誣陷,我們就這麼幹看著?”
連書道,“我已經給京兆府的張都頭打瞭招呼,塞給他瞭銀兩,讓他多照顧張爺。”
“還不夠。”
連城捋著胡須,沉吟半晌,再次吩咐,“你們倆去多買些紙墨回來,我把事情寫下來,你們兩人幫我謄寫,越多越好,我們分發出去。”
……
戰王府內,一切如常,福伯和下人們該幹什麼便幹什麼,沒有眾人想象中的愁眉不展。
風澈和夏曦依舊怡然自得,該下棋下棋,該練武練武。
隻是戰王府大門再次緊閉,就連琪兒和虎子兩人上國子監也是從側門出去。
“琪兒,外面的傳言是真的嗎?姐夫真的被收回瞭兵符?”
馬車從側門裡出來,剛駛到外面的大路上,坐在馬車內的虎子問。
他不知道兵符是什麼,問瞭許靖才知道,是可以調動百萬大軍的東西,姐夫以前之所以厲害,就是因為他手裡有兵符。
“嗯。”
“為什麼呀?”
琪兒沒法告訴他真正的原因,道,“因為當初在平陽縣的時候,姐夫為瞭救我們,殺瞭尤寶。”
“他是壞人,該殺啊,姐夫沒做錯。”
“是沒做錯。”
虎子不解,“既然沒做錯,為什麼姐夫會被收瞭兵符?”
琪兒手微微攥起瞭拳頭,而後又松開,“也許是弄錯瞭。”
“哦。”
虎子放心瞭。
到瞭連府門前,尤花像往常一樣下去。
車夫揚起馬鞭,剛要趕著馬車去國子監,琪兒吩咐,“去洛府。”
車夫連忙調轉馬頭,朝著洛府去。
“琪兒,去洛府幹什麼?”
虎子不解的問。
他們和每天出來的時辰是一樣的,如果去瞭洛府,再去國子監會晚瞭的。
“我找洛叔叔說幾句話。”
“那你可要快點,去晚瞭我們會被罰的。”
“嗯。”
一路到瞭洛府門口,馬車停下,琪兒讓虎子在馬車上等著,自己下瞭馬車,直接朝府內走。
看門人認得他,恭敬的在前面帶路,得知他是來找自傢少爺的,殷勤的道,“您來的正好,老爺夫人還有少爺都在花廳呢。”
琪兒隨他去瞭花廳。
三人聽到稟報,先是一愣,而後靜姨騰下站起來,“快讓琪兒進來。”
琪兒進瞭花廳,剛要行禮,靜姨已經幾個大步到瞭他面前,焦急的問,“是不是府裡出瞭什麼事?”
“靜奶奶放心,府裡沒出什麼事。”
靜姨微微放下心,“那你來是?”
“我是來找洛叔叔幫忙給郡主傳個信的。”
“郡主,什麼郡主?”
洛風也來到瞭琪兒身旁,見自己娘這麼問,趕忙一把拉住琪兒手,拉著他往外走,“有什麼事去我院子裡說。”
“你給我回來!”
靜姨喊,洛風躲的就是自己的娘,不但沒回答,還拉著琪兒走的更快瞭,不過轉瞬的工夫便出瞭花廳。
“這個臭小子……”
靜姨氣的罵他,洛風隻當聽不到,松開琪兒的手,領著他回瞭自己院子,“你要捎什麼話?”
“你告訴郡主,今天晚上我請她們父女吃飯,就在你的火鍋店裡。”
洛風仔細打量他,“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隻是單純的想請他們吃個飯而已。”
這話洛風當然不信,可琪兒性格隨瞭風澈,他不想說的東西誰也問不出來,隻能委婉勸說,“琪兒,你父王的事是大人們的事,你不用操心的。”
“我不操心,我隻是想要問一些他們在番國的事情,免得等平陽縣的事情瞭瞭,又冒出來在番國的事,這樣的話,戰王府就永無寧日瞭。”
他這話雖說的合乎情理,可洛風直覺有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想起他要請郡主去自己的火鍋店裡吃飯,腦仁一陣陣的疼,“能不能換個地方?”
琪兒朝他伸出手。
洛風沒明白他的意思,“什、什麼?”
“我銀子不夠,洛叔叔給我一些。
琪兒是被洛風“趕”出來的,琪兒臉上帶著清晰可見的笑意,洛風的臉則是青色的,虎子看的清楚,捂著嘴直樂,誠心實意的發問,“洛少爺,您是受瞭琪兒的氣瞭嗎?”
無怪乎虎子會這樣問,因為每次洛風受瞭風澈的氣,臉色就是這樣的。
洛風的臉不但青瞭,還黑瞭。
琪兒上去,馬車剛一啟動,他便轉身回去瞭。
虎子樂不可支,湊近瞭琪兒,好奇的問,“琪兒,你到底怎麼惹到他瞭?”
“我說改天我們去他的火鍋店裡吃飯。”
聽說去吃火鍋,虎子眼睛亮瞭,“什麼時候,我要去。”
“等過幾天,府裡沒事瞭,咱們一起去。”
虎子高興壞瞭。
天氣熱瞭,府裡不做火鍋好久瞭,他饞的不行。
他的高興勁一直持續到瞭國子監,他們的課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