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是一名男子,正彎著腰,擺出要抓他的模樣,抬頭的瞬間,看到夏曦幾人,動作頓住,爾後不自在的撇開眼,慢慢的站起身。
夏曦打招呼,“竇公子。”
竇大公子臉色發紅的看過來,“夏、夏娘子。”
竇老爺小兒子跑過來,拉著男子的手,歪著小腦袋看瞭看夏曦,拖著軟糯的語調,也喊瞭一聲“夏娘子”,而後轉身,朝著男子伸出手。
竇大公子把他抱起來,再次朝著夏曦點瞭點頭,扭頭朝著一邊走去。
看著兩個兒子的身影,竇老爺捋著胡須,欣慰不已,當年唯恐大兒子再傷害到鳳兒母子,他把人送走瞭,後來小兒子一周歲,鳳兒勸他把人接回來,他很是猶豫。
架不住鳳兒一直勸,他便將人接瞭回來,對他說,如果他敢再做出對鳳兒母子不利的事,自己便將他永遠趕出竇傢。
大兒子憤憤不平,自然是看鳳兒母子不順眼。鳳兒倒不在意,每日都讓小兒子去看望哥哥,久而久之,也不知道從哪天起,大兒子對小兒子的態度變瞭,像親哥哥,隻是對鳳兒還有些芥蒂,不肯接納她。
“竇老爺如今傢庭和睦,想必財運上也會更上一層樓。”
竇老爺哈哈大笑,“有夏娘子的扶持?我竇某的財運不想上一層樓都不行。”
“與其說是我,還不如說是鳳兒夫人,要不是她?我們又怎麼會相識?”
這話惹的竇老爺笑的更開心:“夏娘子說的沒錯?娶瞭鳳兒?確實是我這一輩子的幸事。”
兩人邊走邊說,走進院子深處後,夏曦帶著許靖和虎子去瞭後院?竇老爺則是回瞭自己院子?讓鳳兒準備午飯。
賈安夫人屋裡有說話聲,還是上次那個嫵娘,許是好些天沒見?兩人說的很是熱鬧。
夏曦進屋?屋內話聲戛然而止?而後嫵娘慌忙站起來?把正在做的衣服收好?“你有客人?我先走瞭,下午再過來陪你。”
賈安夫人點頭,等她出去後,親自給夏曦倒瞭一杯茶,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止不住道?“嫵娘愛說愛笑?有她過來陪我?我覺得自己病好的更快瞭。”
夏曦笑道,“看出來瞭,你們很投緣。”
“不止是投緣?我也很喜歡她,她呀,是個瞭不起的女人。”
“哦?說來聽聽。”
看夏曦感興趣,賈安夫人坐下,慢慢說給她聽,“嫵娘當初嫁的是府城的商賈之傢,據說那個男人傢財萬貫,在府城商界很有名,嫵娘和他也是機緣巧合下認識的。男人見她貌美,請瞭媒人上門求娶,竇傢二老那個時候還在世,嫌遠,怕女兒受什麼委屈,不答應,還是嫵娘苦苦哀求才如願以償的。”
“成親後,她便跟著去瞭府城,做瞭當傢主母,一開始打理府中,後來那男人忙,天南海北的跑去談生意,她便漸漸的接手瞭傢裡的生意,打理的比男人還好,男人傢裡的財富也翻瞭好幾倍,她還生瞭一兒一女。”
“沒想到,那男人有一次出門談生意,帶回來兩名貌美的女子,說是他新納的小妾,嫵娘不同意讓她們進門,男人氣急,說如果她不同意,就休瞭她。嫵娘氣性大,當場提出瞭和離,然後果真就和離瞭。”
夏曦稱贊,“確實是個奇女子。”
這裡的男人三妻四妾稀松平常,有孩子的正房夫人,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過且過。
“不止呢,她不但和離瞭,還要瞭男人三成的傢產。”
夏曦豎大拇指,“不僅是奇女子,還是女中豪傑。”
賈安夫人由衷的欽佩,“誰說不是呢,而且,她心地寬廣,並沒有因為和離鬱鬱寡歡,相反,該說說該笑笑,比我們都活的灑脫。”
夏曦表示贊同,“這樣灑脫的女子很少見,你多跟她在一起,病確實能好的快。”
外面莊子上的丫鬟們送來瞭飯菜,說是鳳兒夫人讓送來的。
吃過飯,又說瞭一會兒話,見賈安夫人臉上有瞭疲態,夏曦起身告辭,帶著虎子和許靖出瞭小院。
小院門口一直有莊子上的下人守著,看到他們出來,立刻去稟報瞭竇老爺和鳳兒,兩人親自把她們送出瞭竇傢莊。
回瞭傢,歇瞭一會下午,第二日,帶著虎子和許靖去瞭魏傢村。
許靖還惦記著去山上的事,馬車剛停下,他便迫不及待的拽著虎子跳下馬車,招呼都沒打,朝著村長傢跑去。
夏曦笑著搖頭,下瞭馬車,進瞭尹大娘傢。
屋內傳來瞭咳嗽聲,夾雜著婦人的聲音,“娘,怎麼又咳嗽瞭?大夫不是說吃兩副藥就能好嗎?”
沒聽到尹大娘的回答聲。
夏曦快步進屋,隻見尹大娘虛弱的躺在炕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臉頰深陷,面色顯憔悴。
“這是怎麼瞭?”夏曦出聲。
婦人一手端著水碗,一手去扶尹大娘起來喝水,乍然聽到她的聲音,嚇瞭一跳,碗裡的水灑到尹大娘身上,她忙把水碗放在桌子上,掏出帕子擦拭。
擦拭幹凈瞭才起身,眼中的心虛一閃而過,“夏娘子,您來瞭,我娘她……”
“夏娘子……”
尹大娘朝夏曦伸出手,夏曦過去,緊緊握住尹大娘的手,“怎麼病的這麼重?”
尹大娘擺擺手,“沒事,受瞭寒而已,大夫說吃幾幅藥就好瞭。”
婦人忙附和,“是啊,大夫說沒事,已經開過藥瞭。”
說著,轉身,倒瞭水,遞到夏曦面前,“夏娘子,您喝水。”
“謝謝。”
夏曦沒接,把尹大娘的手放平,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
婦人端著水的手有些微微發抖,面色緊繃的看著,看到夏曦微微蹙瞭下眉頭,她心裡一緊,話脫口而出,“有、有什麼不對勁嗎?”
說完,她便後悔瞭,急忙又加瞭一句,“您知道,我娘以前有心疾,是不是大夫開的藥……?”
夏曦放開尹大娘的手,盯著她,“你做瞭什麼?”
啪!
婦人手裡的碗掉在地上,她身體往後退,驚恐的瞪大眼,“不是我,我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