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維如此神情,凌慕軒便知道當年珞漪經歷過的非常人所經歷的,他修長而潔白的手慢慢握拳,目光如炬盯著前方。
珞維神情恍惚述說著:“當年出變故前一個月是漪兒的祖母壽辰,我帶著傢人前往文傢給老人傢祝賀”思緒也仿佛回到十年前
珞傢跟文傢在珞維兒時便是致友之交,成人後的珞維跟文獻中一同入軍營,一同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到後面的娶妻生子。
到凌帝登基時,他們都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文獻中也被派往江夏城任職,而珞維便留在京都。
九月初十便是文傢老母親七十歲壽辰,珞維自己父母早逝,可以說自己是靠文傢老母親扶養成人的,珞維感念恩情,為給文老夫人祝賀,珞維提前一個月跟凌帝告假,前往江夏城。
兩傢人高高興興的給文老夫人過大壽,珞漪跟珞韓冉也是從那時候認識的,文獻中還主張將她許配給珞韓冉。
想到當時其樂融融的兩傢人,珞維滄桑的面容露出一絲溫暖,卻隻是一瞬間:“可當我回到京都時便聽文兄通敵賣國的消息,皇上已經下瞭滿門抄斬的旨意。”
聽著珞維的話,凌慕軒微微皺眉。
珞維又連夜趕往江夏城,京都離江夏城也需要五天的時間,當時珞維換瞭三匹馬才趕到文傢。
“等我趕到文傢時,哪裡已經毫無生機瞭,大廳,花園,後院,臥室,整個文傢沒有一絲生氣,隻留下遍地的血跡,我不甘心若大文府沒有一人幸存,我便瘋狂在文傢搜索瞭起來,當失望至極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後院的水井有微弱的呼救聲。”珞維說到這裡,忍不住抹瞭抹眼角。
那副情景,他永遠也忘不瞭,水井裡是一旁個年僅七歲的女孩子,她那雙小手緊緊抓住打水的繩索,整個身子泡在水裡,隻剩下一個小腦袋,那張小臉因為泡在冰冷的井水裡而發白,嘴唇發紫,但是她那雙清澈明朗的眼睛正看著上面,嘴裡發出微弱的聲音:“求求你,教教我,我還不能死,爹爹說我不能死。”
“王爺啊,寒冬臘月裡一個七歲的孩子泡在冰冷的水井裡,整整五天四夜啊!”珞維說著狠狠拍瞭自己胸口,恨不得泡在水裡的人是自己。
聞言,不自覺凌慕軒的腦海中勾勒出瞭當時的畫面,一個小小人兒,井水漫過她的身子,她正仰著頭在喊著救命。頓時他呼吸聲也逐漸變得粗重,他雙拳緊握,青筋暴跳,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囂著,兩眼之中厲光一閃,低低地問瞭聲:“她就是漪兒嗎?”
他斂著眉毛,陷入瞭沉思,
想念,濃烈的想念,他想將她擁抱著,想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文傢唯一的幸存者,一個七歲的文漪”珞維他的眼底,閃耀著一種異樣的光芒,看瞭一眼凌慕軒跪下雙眸誠懇啟求說道:“王爺,末將願承擔所有罪過,還請王爺留漪兒一命”
“將軍請起”凌慕軒連忙扶起他起來
凌慕軒說著扶著他坐下,剛要松手,忽然,珞維一把捉住瞭她的手腕,灼灼的目光盯向凌慕軒:“王爺,漪兒這一輩子夠苦瞭,末將隻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