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茶在傢好好的刺繡呢,突然間就感覺胸悶氣短。
那感覺一下就來的強烈,沒有任何預兆,讓她整個人都覺得很難受。
明明哪都不痛,卻有哪裡都不舒服。
喉嚨在不停吞咽,好似胃裡有東西要翻滾而出,不停的在往上頂。
蘇茶皺著眉頭捂著胃,暫時停止瞭刺繡。
薄牧亦在她旁邊,註意到她的反應,也察覺出一絲不對:“怎麼瞭?”
蘇茶搖搖頭,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我覺得我身上哪裡都不太舒服的感覺,心口也很悶。”
她不知道這感覺怎麼來的。
“是不是生病瞭?”
薄牧亦走過來,抱住她,摸瞭摸她的額頭:“正常的?”
他擰眉,蘇茶忽然推開瞭一點他:“不行,我覺得不對,我要打個電話給我爸。”
***
時間好似在一瞬間停滯瞭。
左芷詞原本害怕父親責怪自己,聽見不對的那一刻,她沖進來,隻看見瞭父親跟著跳下窗臺的身影。
而這裡,是七樓。
“不!!!!!!!”
左芷詞當時就瘋瞭,她沖到瞭窗臺邊,整個人朝下看去,隻能聽見樓底下一片尖叫聲,還有兩個已經掉落在草坪上的人影。
有白色的病號服,身邊一灘殷紅的血跡。
她的眼前花瞭,世界仿佛都沒瞭聲音。
她什麼都聽不見瞭,她隻能看見那灘血跡,不斷的在她瞳孔裡擴大,擴大。
“媽!!!爸!!!”
她隨後發出淒厲的叫聲,整個人身子一晃,似乎要跟著跳下去。
有人上前來緊緊抓住他:“芷詞!!”
那是宗宴修絕望而又心痛的聲音。
他看見阮因跳下樓的那一刻,就感覺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瞭。
他比誰都要絕望,他當時也有種要跟著跳下去的沖動,隻是短暫的理智徹底的阻止瞭他。
蘇茶還在傢裡。
看見左芷詞因為激動差點掉下去,他隻能及時拉住左芷詞,“你弟弟還在傢裡。”
左芷詞腦中的弦已經崩裂瞭,她什麼都聽不見瞭。
撕心裂肺過後,仿佛就是木呆呆的,整個人一下跌坐瞭下來,什麼都聽不見瞭。
什麼父母,什麼姐姐,什麼弟弟,一瞬間,全都不想瞭。
她好像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一下就蜷縮在地上,渾身都痛苦的像在痙攣似的。
隔瞭三秒鐘,她突然想到瞭什麼,腦中一下有瞭記憶的弦,突然猛地爬起來,發瞭瘋似的朝著樓下跑去。
宗宴修腿腳不便,跑不快,此刻也沒有辦法,隻能忍著心中的痛,跟著一步步下樓去。
醫務人員已經嚇的無法回神瞭,現在全部往樓下跑去瞭,宗宴修到瞭半路,手機一響,他接著一聽,便是蘇茶的聲音:“爸,你那邊沒事吧?我總覺得我心裡面不太舒服,沒事吧?”
他好像一瞬間也反應瞭過來,向來溫溫柔柔的男人終於意識到瞭什麼,站在瞭原地,停瞭下來,在電話那邊,就像個孩子般,一下就哭瞭出來。
“小茶,阮因跳樓瞭。”
他的念,一下就被人,掐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