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老傢來人

作者:瓶某某 字數:2074

“少爺這兩天累壞瞭,什麼事這麼急?”蘇小可見是李秋生,便知道是宅子裡有事。馬方和田路都被蘇珈睿派到鋪子裡學徒去瞭,一個在賭坊,一個在這匯泉樓,白天忙的滴溜轉,晚上才回傢去睡。

“少爺老傢來瞭人,七八口子呢,福伯在傢招呼著忙不過來……”李秋生說得委婉,想著那一幫子人要吃要喝的在傢裡賴著,瞅著傢裡這好那也好的樣子,便是李秋生這種老實的鄉下孩子也覺得實在不妥。可那是少爺老傢的族人,福伯也得賠著笑臉,他能多什麼嘴。

“什麼?!”蘇小可受驚不小,察覺聲音有點大,忙捂住嘴,聽瞭聽屋裡少爺沒醒,拉著李秋生往外挪瞭兩步,“是不是有個號稱蘇傢五爺爺的,還帶著他幾個孫子?”

“有的。”李秋生有些吃驚蘇小可猜到瞭,但轉念想這是打小跟著少爺的,自然知道的比他們這些人多,便點點頭,“不光他三個孫子,還有族裡幾個青壯年。說是快過年瞭來看看少爺。”

“呸,少爺挨瞭打躺著不知死活的時候也沒見他們來一個,這時候來看少爺,打秋風的,缺年貨瞭!”蘇小可狠狠地啐瞭一口,咬牙切齒的戳破瞭李秋生不好意思戳破的話。

“那總要少爺給個吩咐,是給些東西打發瞭還是……?”

“哼,今年打發瞭,明年來要的更多!”蘇小可想起當年老爺過世的情景心裡就來氣,聽福伯說當年老爺離開老傢出來闖蕩時就已經和族裡幾乎斷瞭來往,他們未曾給過任何資助,這賭場生意確實不是什麼正道的營生,可也是老爺拼著命掙出來的,老傢聽說老爺發瞭財,在晉州安瞭傢,那厚臉皮的就開始上門瞭。考慮到自傢還在族譜裡沒分出來,蘇老爺面上功夫也算說的過去,每年過年的時候給老傢的人備些年禮捎回去也就是瞭。沒想到吃得拿得,老爺出瞭事情一病嗚呼,來奔喪的一個個卻是沒有擔心少爺的,隻顧著想搜刮些財產。

這後來的事情蘇小可是親歷的,每每想到這兒,眼睛都是紅的。“不行,福伯這把年紀可攔不住他們,秋生哥你快回去,就說少爺一會兒就回,告訴張魁哥,一個子兒也別讓他們帶出門!”

“不是我多事,你們這樣得罪族人可不妥。”徐靖見李秋生來尋蘇珈睿的神情不太對,不放心便也隨後過來瞅瞅,結果就聽到蘇小可這裡發狠呢,事關重大,見蘇珈睿還沒起,隻好出來阻止。

“徐爺,您是不知道那群人有多可惡!”蘇小可一直跟著自傢少爺,這位晉州土皇帝早就對他沒瞭威懾力,氣頭上都敢據理力爭瞭。

“小子,誰族裡都有那好吃懶做愛占便宜的,可你少爺轉過年頭就要考秀才,這時候為瞭點年貨銀子得罪他們,萬一有性子渾的鬧到衙門裡說你傢少爺不敬長輩,還不是耽誤瞭他的前程!”徐靖再渾,這道理還是懂的,更何況,這種手段他自己就用過,當初曾經就這樣鬧得一傢酸秀才沒瞭考試資格。這警告可是正中蘇小可的七寸,心中懊惱自己想的不全面,當下啞瞭聲,紅著眼呼哧呼哧喘粗氣。

“徐大哥說的對。”蘇珈睿不知何時起來瞭站在屋門口,想來聽瞭一陣子,這會兒看著蘇小可那樣笑瞭笑,“不過就這麼忍瞭我也不甘心,”見蘇小可聞言猛地抬起頭來,蘇珈睿抬手揉瞭揉那小腦袋,這身子原來的記憶除瞭四書五經之外少得可憐,但還是能搞清楚那幫族人是怎麼回事,“我的便宜,可不是想占就能占的。”

“可徐爺也說瞭,那些人不好得罪……當年老爺要是狠狠心出瞭族就好瞭……”雖說沒瞭傢族庇護容易被人欺負,可對於蘇老爺這種自己出來混的人來說,沒瞭族人拖累反倒是好事。當年是考慮到自己沒有什麼直系血親瞭,留下這麼一個兒子,有族人也算個依靠,沒想到多是些見錢眼開的。

“他們是來要錢物的,要是沒有,不就自然走瞭。”蘇珈睿顯然已經想出瞭主意,示意小可少安毋躁,對著徐靖作瞭個揖,“這事兒,還隻能麻煩大哥瞭。”

徐靖一時沒有領會,但蘇珈睿既然想求,自己也不好推辭,一拍胸脯,“沒問題,就當打發叫花子瞭,丁一去弄些東西將人打發瞭。”

“大哥誤會瞭。”制止瞭丁一,蘇珈睿想這徐靖還是比自己心眼實在,“給瞭一年就有下一年,不相幹的人,一文錢也休想。”見徐靖望著自己,隻好說明,“他們求錢,可我哪來的錢,當年父親治病,發喪,我又躺瞭許久,傢裡早就沒錢瞭,還欠瞭徐大爺很多債務,如今終於盼來親人,也許是幫我還錢的呢?”

“哦……”徐靖琢磨過來,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好主意,好主意!嗯,就這麼辦。”由於被啟發瞭,這腦子也轉的快瞭許多,“不過你傢裡來瞭些老的小的,我若去瞭還落個話柄,”剛剛開始註意形象的徐靖想瞭個好主意,“這事得你嫂子出面,你放心兄弟,你嫂嫂出馬,他們絕不敢再來!”

徐靖的老婆據說也是相當潑辣的,年輕的時候敢跟著還是混混的徐靖,吃過苦受過罪,傢裡來瞭復仇討債之流的,也是拿著菜刀敢砍人的。隻是日子好瞭,才學著做起瞭貴婦人。

聽瞭送信的小子解釋,徐夫人啐瞭一口笑道,“虧瞭這死鬼想得出,讓我這婦道人傢去跟那老不要臉的吵架,”當下也不怠慢,立刻換瞭衣服便出瞭門子,“得,為瞭蘇小兄弟,我便再耍一回。”

而匯泉樓這邊丁一早叫來一群小弟,簡單吩咐瞭,簇擁著蘇珈睿的馬車回瞭蘇宅。到瞭門口,蘇小可將蘇珈睿的裘皮大氅和繡緞棉袍脫瞭,小心放好,給他換瞭件自己的棉袍子,正好短一截,看起來顯得更落魄一點。丁一道聲得罪,將蘇珈睿反剪瞭手臂,一行人吵吵嚷嚷的進瞭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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