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夙項跟著耶律璟走到城墻之上時,隻見前些日子駐紮在三裡之外的北羽將士士氣十足的拿著長槍,騎著高馬在離城墻一百米處示威吶喊。
一見夙項出現,那領頭的將軍舉起手中的長刀對著身後揮瞭一下,頓時那響徹雲霄的吶喊聲頓時消失在瞭天際。
“夙項,宣戰書我北羽已經下瞭,該是如何處理,你自己做個決定。”陳東很是囂張的對著那站立在不遠處的夙項吶喊道,他心中埋著一口惡氣,那日,他被人射中腰間,雖沒有致命,但是卻丟進瞭他的臉,他發誓一定要親自會一會那個紫衣的小子,可是,上頭卻讓他在這邊湘城外駐軍徘徊,他不得不從,今日,終於等到瞭對戰的機會,他怎麼能退縮,最好,那夙項不妥協,這樣他就可以有理由攻向邊湘城,然後再找那個紫衣的小子報仇瞭。
夙項抿瞭抿嘴,沒有說話,而是轉眸看向身邊的耶律璟,開口道:“璟王,此事你看該如何?”
耶律璟的眸子依舊看著那城墻下方,閃爍著灰暗不明的目光,對於夙項的話語,仿若未聞一般,沒有回答隻字片語。
沉默片刻,耶律璟對著那城墻下方的人道:“不知閣下想要如何處理,我南武與北羽交盟一直很好,不該為瞭一些小事而大動幹戈,更何況,要是真打起來,既勞民,又傷財,實在是不合算,雖然我南武不介意與你北羽大戰一場,但是為瞭一件小事就損失錢財大將,是不是有點;;;”耶律璟沒有繼續說下去,隻留給瞭對方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陳東瞇瞭瞇眼睛,隨即大喊道:“對面說話的是誰?”
“南武璟王耶律璟。”耶律璟毫不吝嗇的報上瞭大名。
“璟王?”陳東皺瞭皺眉頭,輕呢瞭一聲,隨即沒有說話,仿似在思考什麼一般。
“你說我南武男子傷害瞭你北羽女子,用這理由開戰是不是也太牽強瞭一點,我南武並不想為此點小事讓這邊湘城的百姓終日惶惶不安,既然此事因女子而起,那我南武就送上十個女子給你北羽以示兩國的邦交友好,你看,如何?”不等陳東說話,耶律璟再一次的開瞭口。
“璟王這是在示弱?”聽瞭耶律璟的話,陳東挑眉疑問道。
“示弱?”耶律璟嘴角勾起瞭一抹冷笑,“這隻是本王為邊湘的百姓的安定而想出的一個折中的辦法,一場戰爭要死去多少人,要讓多少傢庭傢破人亡,如果十個女子能換回這邊湘的安定,如此合算的交換,本王怎麼能放棄。如果你定要開戰,本王隨時奉陪,不管勝負在誰,相信你北羽也不會討到任何的便宜。”耶律璟的話句句是為百姓著想,開始以為耶律璟怕事妥協的南武士兵在再一次聽到他的話時候,頓時在心中產生瞭共鳴,誰要打仗,一個不好就戰死沙場,傢裡還有妻子,還有老母,誰不希望過個安定的日子,如果,可以如此簡單的就解決事情,誰不願意頓時,南武士兵的心,開始動搖,一邊敬仰著璟王的聰明機智大愛無私,一邊期盼著可以如璟王說的那般,讓這場戰爭消失在十個女子的身上。
“好一個璟王,真是步步緊逼啊,哈哈;;;”突然,陳東仰天大笑,“璟王說的對,戰爭對誰都沒有好處,但是我北羽咽不下這口氣,既然王爺提此建議,不妨老夫也提一個要求。”
“請說。”耶律璟伸手對著虛空劃瞭一下,示意對方說出要求。
這個時候,陳東意味不明的看瞭站在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夙項一眼,隨即揚聲道:“聽聞夙項夙將軍有一個千金,是南武第一美人,雖然有點傻,但怎麼說也是個美人,更是個將軍千金,如果,這十個女子中有夙將軍的千金,或許,我北羽可以考慮一下這個交換。”
“休想。”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夙項在聽聞陳東的話之後,立刻開口反駁道,那情緒是少有的憤怒。
“夙將軍,說話可要謹慎哦,如果,貴國同意我們的要求,為表示友好,我們也會出五百匹良駒給貴國,來達成這個和平的協議,璟王爺,你說,如何?”陳東看著夙項那欲言又止的氣憤模樣,臉上頓時顯現出瞭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夙傢千金可是我南武鎮國將軍的千金,貴國胃口倒是不小,不知貴國準備如何安置?”耶律璟拽瞭夙項一把,制止瞭他的話,隨即帶著不明的笑看著那下方洋洋得意的敵方將軍。
“這;;;”聽聞耶律璟的話,一時間陳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瞭片刻,開口道:“三日為限,璟王回去與夙將軍好好溝通一下,夙將軍似乎不怎麼願意,至於夙傢千金該如何安置,容本將軍回去商討一番,三日後給出答案,不知璟王意下如何?”
“好,既然有瞭協定,還請將軍退兵,勿要騷擾我邊湘百姓。”丟下一句話,耶律璟一甩袖,轉身向城樓下走去,眸底暗藏著不明的波濤,蠢蠢欲動。
夙項看瞭陳東一眼,沒有說話,隨即對著身邊的將士道:“守好城門,有事速報。”扔下一句話,也甩袖轉身離開,掠過那眸底是一抹懾人的寒光,他本沒有想怎麼樣,可是,現在牽扯到瞭柳柳,不管是誰,隻要企圖打他女兒的心思,一個都別想好過。
“是。”一邊的士兵頭領恭敬的應瞭一聲,隨即帶著身邊的士兵開始巡視城樓。
此刻,將軍府內:
夙駿馳搬瞭一張凳子擺在瞭自傢的院子裡,坐在瞭上面,離那大門隻有一米遠,美其名曰:曬太陽。
而溫如玉則是坐在前廳靠門的一張椅子上,美其名曰:品茶。
一青色,一藍衣,兩人都掛著柔和的笑看著正在院子中奔跑的那個玫瑰色的身影,隻是你笑容卻不達眼底。
而不遠處的長廊內,一根柱子後面的那個紅色身影則是咬牙切齒的看著那玫瑰色的身影,雙眼滿是惡毒,一副恨不得吃瞭那人的模樣,但是耳邊卻不斷徘徊著耶律璟的警告,最終制止瞭那前行要去找茬的腳步,這仇,她一定要報,隻不過,不是現在,隻要出瞭這夙府,她定要那個傻子好看。
怨恨也好,開心也好,那充滿笑聲的場面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
溫如玉眸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端起手邊的杯子,輕抿瞭一口,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影子突然出現在瞭他的身邊,並附在瞭他的耳邊說瞭一些話,隨即便恭敬的站在瞭一般。
而溫如玉臉上的笑容卻因為那個影子的話而龜裂,那眸底的寒意漸漸的遍佈瞭那張一直溫和笑容的如玉般的臉龐,手中的杯盞不知在何時已經變成瞭粉末,那杯盞中的茶水更是撒瞭一地。
“叔叔,怎麼瞭?”夙駿馳很是眼尖的看見瞭溫如玉的變化,他離溫如玉隻有十米之遠,當他看見那個影子出現的時候,就預感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此刻,在看見溫如玉的表情的時候,那種不好的感覺更甚。
“你馬上就知道瞭。”丟下一句話,溫如玉又重新坐回瞭椅子上,隨即對著一邊的影子道:“千霖,去給我重新倒一杯茶。”
“是,主子。”千霖應瞭一聲,隨即向屋中走去。
“叔叔,你怎麼瞭,你的手都流血瞭啊;;;”這個時候,在院子中與丫鬟做著遊戲的夙柳柳突然一臉擔憂的跑到瞭溫如玉的身邊,剛要伸手欲抓那隻帶血的手,卻見溫如玉不著痕跡的讓瞭開去,以至於她抓瞭個空。
“不礙事,柳柳繼續去玩,叔叔自己處理就好。”溫如玉對著夙柳柳笑瞭笑,隨即從懷中拿出瞭一塊手帕徑自的系在瞭那隻占有血漬的手掌之上。
夙柳柳看著溫如玉,抿瞭抿嘴,低眸掩去眸中的一抹情緒,隨即抬眸笑道:“叔叔不可以再弄傷自己哦,柳柳去給叔叔拿藥。”說著,轉身向某個方向跑去,對此,溫如玉並沒有開口阻止。
夙駿馳看瞭一眼那遠去的玫瑰色身影,隨即回眸看向溫如玉,開口道:“叔叔,你是從哪裡將柳柳給找回來的。”
“路上撿的。”溫如玉不甚在意的回答瞭一聲。
撿的?
夙駿馳聞言錯愕瞭一聲,隨即不再出聲,就算他想出聲也出不瞭聲,因為此刻耶律璟與夙項相繼從那大門處走瞭進來,而夙項的臉此刻烏雲密佈,已經青的不能再青瞭。
一進大門,夙項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璟王,如果說你要攻打北羽,我夙項第一個站出來,沖在最前方,但是,如果你要我交出女兒來和談交換,我夙項就是賠上這條命也不會接受。”
‘鐺’的一聲,夙駿馳腦中的一根玄因為夙項的話而斷裂。
“將軍不要激動,我沒有說要答應,再說瞭,這是不是也該問問柳柳的意見,畢竟她才是這件事的主角。”此刻,耶律璟已經走到瞭正廳裡,他隨意的挑瞭一把椅子坐瞭下來,不陰不陽的開口回答著夙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