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駐足在瞭原地,皺起瞭眉頭,並沒有如上一次在清風城聽到那別院招工時的喜悅,上一次,雖有四國皇室之人,但是那清風城可謂是一個不可隨意動武的地方,而這西域就不一樣瞭,這西域和東灣聯姻本就是一件樂事,再加上這聯姻的是戰神冥王,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可就多瞭,這個時候,冥王府招人,不是明擺著給人鉆空子嗎?不是明擺著是一個陷阱嗎?但是,卻還是會有人往這個陷阱裡跳,比如,她。
勾瞭勾嘴角,抬起駐足的腳步,夙柳柳繼續向前走去,沒有停留,這事不急。
大男孩同樣看瞭眼那人群,同樣的皺瞭皺眉頭,但是在看到夙柳柳離開之後,毫不猶豫跟瞭上去。
又過瞭一個路口,很明顯,這裡的人群已經變得稀少,但是身邊那一直很有規律的腳步聲依舊沒有停頓。
夙柳柳很是無奈的嘆瞭一口氣,真是一個執著的孩子,腳步微定,轉眸看向那腳步的主人,開口道:“我說,這位;;;額;;;”一時間夙柳柳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大男孩看到自己一直跟著的女子願意跟自己說話瞭,立刻眉開眼笑的接聲道:“沈少痕,三點的沈,多少的少,瞭無痕跡的痕。”
“額,那個,沈大公子,請問,你的傢到瞭沒有。”
“咦,莫不是姑娘想去我傢做客?”
“我;;;”夙柳柳看著眼前那張萌萌的正太臉,有一種想一拳揍過去的沖動,她還真沒看過能無恥到如此淡定的人。
不管夙柳柳是想揍人還是想罵人,都被那突如其來的嚴謹氣氛給打斷瞭話語。
轉眸向周圍看去,不知何時,那稀少的人群已經散的一幹二凈,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滿是煞氣的黑衣人,見此,夙柳柳不自覺的揍瞭揍眉,那鳳目中更是閃過一抹厭惡,她討厭這種被人包圍絞殺的感覺。
沈少痕也在同一時刻收起瞭臉上的笑容,隻見他淡定的看瞭周圍一眼,隨即不著痕跡的護在瞭夙柳柳的面前,垂首輕聲道:“對不起,連累你瞭,如果等下有空隙,你趁機會離開。”
沈少痕的話讓夙柳柳短暫的震愣瞭一下,這話是多麼的熟悉,記得那一夜,她從客棧裡跑出來在一個巷子裡遇到瞭煜,那個時候,他們被黑衣人圍剿,煜也對她說瞭同樣的話,她當時對他說‘你認為走的瞭嗎?’“你認為走的瞭嗎?”此刻,夙柳柳對著沈少痕說出瞭同樣的話,隻是與那時不同的是,此刻她的嘴角是輕輕勾著的,眉梢也是輕彎著的,這表示她的心情很好。
那個時候,她一出手,就給自己救瞭一個師弟,而那個師弟更是那次破廟中及時出現救瞭自己,這算是善有善報嗎?
今日,這個男孩子她很喜歡,覺得很可愛,雖然有些無賴,但是她想救,不知道這一次出手,她將會救出一個什麼?
夙柳柳的反問讓沈少痕突然語結,隻見他撓瞭撓頭,訕訕的笑瞭兩聲,“應該,額,走的瞭。”那模樣很是可愛。
“應該啊;;;”夙柳柳聽不出情緒的重復瞭一聲,“那就是不一定嘍,那麼還是算瞭,我自己走好瞭。”說著,夙柳柳輕推瞭沈少痕一把,迎面對上那些滿是肅殺之氣的黑衣人,開口道:“那個,各位大蝦,你們看,我和他不熟,更是一個弱女子,各位大蝦可否考慮一下讓個道。”
早在黑衣人出現的時候,剛剛那個被叫做圈圈的隨從就已經出現在瞭沈少痕的身邊,且那一臉的肅殺之氣完全不輸與周邊的那些黑衣殺手,此刻,在聽聞夙柳柳的話之時,那肅殺之氣更重,這個女子,主子想護著她,她居然敢跟主子劃清界限,真是個膚淺的讓人厭惡的女子。
而沈少痕在聽到夙柳柳的話之時,那雙一直閃亮閃亮的眸子也在垂下的瞬間閃過一絲失落與失望,那本欲攔住夙柳柳護在身後的手,更是放瞭下去,縮在袖中不自覺的緊緊握在瞭一起,天下的女子竟都是如此的薄情,他不該有一絲期待的。
“走?哈哈;;;”看上去像是首領的那個黑衣人開口大笑道,仿似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你剛剛也說瞭,能走的瞭嗎?那就是走不瞭意思,你說你不認識他,可是人傢還要護著你,你這個女人也太薄情瞭一點,薄情的女人該死,呸。”說著,那黑衣人首領吐瞭一口吐沫,一臉厭惡的模樣。
“頭,跟一個女子廢什麼話,直接殺瞭就是,快點動手,好回去數錢抱娘們。”站在那黑衣首領身邊的人有些急躁的嚷瞭一聲,那話語裡也滿是對夙柳柳的輕視。
“對,頭,早點完事早點回去睡覺。”
“頭,我還有半隻雞沒吃呢,早點做完早點回去吃,那香味,我在這裡都聞見瞭。”
;;;;;;一聲一聲的叫囔聲很是囂張,仿似眼前這幾個要被他們圍殺的人已經成瞭屍體一般。
夙柳柳捂嘴打瞭一個很不合形象的哈氣,隨即退後一步走到沈少痕的身後,開口道:“公子啊,協商失敗,小女子的命可就在你的手裡瞭哦。”聲音顯得有些懶散,完全沒有半絲害怕的神色。
聞言,圈圈回眸狠狠的瞪瞭夙柳柳一眼,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
沈少痕收斂瞭心中的情緒,眉開眼笑道:“隻要本少活著,就保你不死,但是要是本少都要沒命瞭,就不能保證姑娘的生命瞭,隻能說姑娘你今日運氣不好瞭。”這話聽著有些吊兒郎當,但卻從側面回答瞭夙柳柳的問題。
“恩,不是盲傻,有點自知自明。”夙柳柳滿意的點瞭點頭,如果對方回答說會全權保護她的生命,她還真不怎麼相信,有誰會為瞭一個還不知道姓名的女人不顧自己的性命,更何況是為瞭她這麼一個薄情的女人,有嗎?想到這裡,夙柳柳的雙眼變得有些迷蒙,眼前的那抹絳紫色漸漸的變成瞭那抹熟悉的紫色,那個男人,“凰;;;”一瞬間的恍惚,夙柳柳不自覺的輕聲呢喃出瞭這個字。
“你這個女人,是傻子嗎,就算本少說要救你,你也不能站著讓人砍。”一個有些暴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而此時,夙柳柳已經被攬進瞭一個陌生卻帶著點溫暖的懷抱,同時隨之而來是‘噗嗤’一聲,刀劍割破皮肉的聲音,一股血腥味隨之而來。
聽著這刀劍割破皮肉的聲音,聞著這股血腥味,夙柳柳不自覺的皺瞭皺眉頭。
抬眸的瞬間,正見對面一把鋒利的劍再一次的刺瞭過來,剛欲動手,一把扇子擋在瞭前面阻下瞭那把劍,但同時,她與抱著她的那個人同時被震退瞭好幾步,見此,夙柳柳眉頭深鎖,不怪對方如此囂張,看來對方有囂張的資本。
轉眸掃瞭一眼,那正在奮力拼殺的圈圈,夙柳柳開口道:“你就帶一個隨從嗎,看你的樣子,身份似乎很尊貴,不應該隻有一個隨從。”
沈少痕抱著夙柳柳又避開瞭一劍,開口道:“帶瞭,但看此模樣,怕是已經被人給用瞭調虎離山之計瞭。”
“算本姑娘今天出門沒看黃歷。”說著,夙柳柳推瞭一把抱著自己的人,也使他躲過瞭一劍,她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但是她知道如果要保護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就算是武功再高強也會被束縛,這份情她不需要,既然那些個不長眼睛的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放過自己這個目擊者,那麼,就休要怪她無情瞭。
“你;;;”見到自己被推開,沈少痕懊惱的剛要大叫,卻見那個沖向那女子的人轉眼睛就喪命,那欲責備的話硬生生的卡在瞭喉嚨之中。
那些黑衣人也在瞬間震愣瞭,沒想到剛剛那個看上去薄情的女人居然有如此好的伸手。
“剛剛給過你們機會瞭,是你們硬要將我留下來,那麼就休要怪我無情。”此刻,一股肅殺的氣息從夙柳柳的周身衍散瞭出來,她真的很不喜歡總是無辜被牽連,更是不喜歡被牽扯進那些繁雜的彎彎道道,她隻想過簡簡單單的生活,有那麼一個人陪著自己一起看潮起潮落,雲卷雲舒就好。
說話間,銀絲翻轉,那震愣的黑衣人也在瞬間斃命瞭幾個。
黑衣人一見,立刻憤怒的沖向瞭夙柳柳,當然也沒有放過那個叫圈圈的隨從和沈少痕。
而沈少痕在看到這個不一樣的夙柳柳的時候,那雙晶亮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不符合這張正太臉的暗沉。
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舞著銀絲在人群中幻化出瞭一曲又一曲美麗的舞蹈,隻是,那銀絲每到之處,必會留下一路血腥。
但即使如此,夙柳柳還是受傷瞭,鋒利的劍刃劃過瞭她的側臉,挑開瞭她的面紗,割破瞭她的右肩,即使隻是留下瞭輕輕的一道血痕,但卻也足以讓她震怒。
這他娘的究竟是哪路的人居然如此猖狂,這人是殺瞭一匹又一匹,看來對方是下足瞭籌碼。
一個退步,退到瞭那身上已經有瞭幾道傷口的沈少痕的身邊,“臭小子,你到底和誰結瞭仇,怎麼的這人死瞭一波又來一波,這擺明瞭是要你的命,就算不被殺死也要累死。”誰受得瞭一波又一波的人,而且還是在人數上遠遠超過我方的人馬。
“再堅持一會,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對不起,都是我的莽撞行事連累瞭你。”沈少痕的臉上此刻顯現的是一抹與之不符合的深沉氣息,他知道,這個女子是在顧及自己,不然以她的身手就算不敵離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剛剛,她明明有幾次機會可以離開,卻依舊沒有離開,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沈少痕看見瞭夙柳柳那掉瞭面紗的臉龐,明眸皓齒,遠山黛眉,膚若脂凝,晶瑩剔透,眸中閃過一絲驚艷,但此刻不是糾結於欣賞這容顏的時刻,而他更不是沒有見過美人,僅一眼,他就將心思轉到瞭那些殺手身上。
再堅持一會,一會就有人來瞭。
“說這些有個毛用,打。”說著,夙柳柳有些懊惱的摸瞭摸自己有些涼意的面龐,她想讓那個男人第一個看見自己這副模樣的,沒想到居然毀在瞭這些該死的混蛋手裡,真是氣死她瞭。
有氣就要發泄,而顯然眼前有著很好的撒氣對象,想都不想,夙柳柳的銀絲立刻就飛射瞭出去。
但是卻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一股掌風襲向瞭她,而她一個避之不及,隻來得及偏瞭偏身子,使那掌風偏瞭方向,但卻依舊打在瞭胸口,隻是偏離瞭心臟。
身子隨著這股力道被拋向瞭半空中向後退去,這個時候,夙柳柳沒有被打重的懊惱,隻有恨自己不夠強的憤怒,該死的,她居然被偷襲瞭,而這個人顯然武功在她之上,她從沒有自負到認為自己很厲害,該死的,這次確認完冥王是不是那個男人之後,她一定要找個地方修煉,要不然,在還沒有找到那個男人之前,就會被那些個比自己強的,又和自己對上的人給滅瞭,命都沒瞭,她還怎麼去找那個男人。
然而,她等到的不是狼狽的落地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吐瞭一口血,淡紫色的衣衫又增添瞭一朵血蓮,回眸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刻著血蓮的銀色半弧形面具,一個堅毅的下巴,一張微抿的薄唇和一雙看不真切的眼眸。
此刻,夙柳柳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戴著面具的男子,這張面具她見過,是西域冥王的面具,那麼,他就是瞭,她相信,還沒有誰敢假冒他,隻是,這張面具下掩蓋的又是怎樣的面容,會是他嗎?
想著,手不自覺的伸起撫在瞭那張銀色的面具之上,但最終卻隻是輕輕的摸瞭摸那血紅色的蓮花印記,沒有半絲掀開那面具的舉動,而那面具的主人更是沒有阻止她的半分動作,隻是用那雙看不真情緒的眸子看瞭她一眼,隨即攬著她向下方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