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一封傢書

作者:童言勿盜 字數:3182

後宮之中,‘玉’貴妃的事情有些甚囂塵上的意味,畢竟連太後的手都伸到瞭她這兒來瞭。

不過太後又怎麼能夠左右她分毫呢?

“娘娘,王上的信到瞭。”廟簡緩步進入,雙手奉上瞭一封薄薄的書信。是紅‘色’金底的封面,看著很是好看。

“信?”血雪愣瞭一下,直到接過信件她才緩過瞭神來。

“約莫是報平安的信件。”廟簡道,而後是退出瞭宮殿。

血雪拿著信坐在窗邊,手裡捏著信封是久久的沒有動作。他不過才離開兩日,她卻覺得已經是極為久遠的事情,此時拿到瞭他的來信心裡說不出的沉重。

一雙眸子是將她臉上的些許驚喜收入瞭眼底,靈音就站在窗外的梅‘花’樹下,一襲冷‘色’調衣裳穿得薄薄的,他是不覺冷的。就站在梅‘花’樹下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看著血雪,眸光是平緩的,沒有其他的意味。

“靈音。”血雪站起身來,靠著窗戶輕輕的喚著他的名字。

“主子有何吩咐?”靈音依舊站在那兒,不過已經低下瞭頭,一張‘玉’‘色’的臉龐毫無血‘色’可言。

“在這宮裡生活同你以往的遊山玩水有什麼不同嗎?”靈音雖然是陶人的出生,可是他有著人的思想和情感,盡管不算完善,算不上是個完整的人類。

“自然是不同的,以前靈音是一個人,現在有主子。”靈音道,語調雖然是沒什麼起伏和感情的,但是是透‘露’瞭些許的不同來。

“看來是我忽略瞭,你也會孤單的。”血雪點瞭點頭,她同靈音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久,可是有一種特別的情愫,畢竟靈音算是她一手創造出來的。

那麼他有瞭身為人類的孤單也該由她來負責……

嗷嗚的一聲,火紅‘色’的小貍輕輕的蹭著血雪的腳踝,溫暖的皮‘毛’蹭著她的裙擺,想要引起她的註意。

“娘親,我來瞭!”外邊小溪兒也是歡歡快快的跑瞭進來,還歡天喜地的叫著娘親呢。

她是身糖藕‘色’的小衫,穿得還是圓鼓鼓的,頭上的兩顆丸子發髻上是粉‘色’的發帶,發帶隨風飄揚著,像是在風中追逐嬉戲的蝶兒。

跑著跑著她是被站在窗下的靈音給吸引住瞭,她訝異瞭一下,腳下步子是轉瞭個彎,便小跑著跑到瞭靈音的身邊,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你好生的面熟。”她站在靈音的面前,小眼睛是端詳著他的面容,而後得出瞭一個總結,“約莫是這個叔叔長得好看,我才覺得你面熟。”

靈音也是看瞭看她,不過沒有說話。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子是平平淡淡的,沒有泄‘露’任何的情緒。

“娘親,這個叔叔好奇怪,都不說話嗎?”小溪兒覺得有些受打擊瞭,便跑到瞭窗邊尋求血雪的安慰。

“這個啊,就好比如果我讓小溪兒一天都不許說話,溪兒你會樂意嗎?”血雪溫和道,手裡還拿著那封信,卻是不急於拆開看的。

“那是為何,我又沒犯錯,為什麼不許我說話?”聞言,小溪兒有些疑‘惑’瞭,小臉是皺瞭起來。

“那不就是瞭。旁人不喜歡說話,難道就是奇怪瞭嗎?”

血雪這樣一說,小溪兒是恍然大悟瞭,她‘摸’瞭‘摸’自己的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瞭起來,“那溪兒不說他奇怪瞭,既然叔叔不愛說話,那溪兒就不同你說話瞭。不對,我可以和你說話,但你可以不理我。”

她又站到瞭靈音的面前鄭重道,小臉上很是講道理的模樣。

靈音是看瞭看她,似乎是點瞭點頭。

小溪兒是心滿意足的去瞭血雪所在的房間,邊走還邊念叨著,“娘親,廟簡叔叔呢?他最近都沒有和我一起玩,溪兒總覺得少瞭些什麼。”

“溪兒若真的少瞭些什麼,便練會兒字吧。”血雪順勢道,她坐在瞭窗邊,小貍窩在她的膝頭。

“……也不是也可以。”小溪兒是‘露’出瞭一個‘精’靈古怪的表情來,像是妥協瞭認命瞭一般的。

她爬上瞭座椅,認命的拿起‘毛’筆,看瞭看血雪的閑適,她咬瞭咬‘毛’筆,而後是低頭練字。她雖然不大樂意練字,不過練起字來也是毫不敷衍的,小身子趴在桌子上認真的練習瞭起來。

血雪是拆開瞭那封信,裡頭的信紙很短,上邊的內容也很短,不過十來個字。

吾妻血兒,為夫一切安好,甚是思念。望你勿念,自然不是真的勿念,提醒你時刻掛念。

提醒她時刻掛念?

這人真是……霸道呢。

將信來回反復的看瞭,她的嘴角‘露’出瞭柔和的弧度來,心情意外的好呢。雖然隻是一封短短的信件,卻讓她覺得包含瞭很多的信息,讓她安心的信息。

對啊,雖然兩人無法相見,相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但是他們可以用信件往來,也算是一種寄托不是嗎?

想至此,血雪走到瞭書桌前,坐在小溪兒的對面拿起‘毛’筆想要寫些什麼。然而提起筆卻不知道該如何下筆,說些體貼話未免矯情,說些宮中的事情未免讓他分心……

“娘親要陪溪兒一起練字嗎?”小溪兒看著自傢娘親的動作,小臉上‘露’出瞭好奇來。

“溪兒是不是覺得練字很無聊?”血雪是放下瞭‘毛’筆,對著小溪兒道,“不若娘親出個題目,小溪兒圍繞著題目寫一篇小文章如何?”

“會比練字有趣兒嗎?”某小娃是躍躍‘欲’試的模樣。

“不若試試看啊。題目的名字就叫‘我的近況’如何?將你最近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記錄下來。”血雪道。

“那可以寫娘親最近是何種模樣嗎?”小溪兒思索瞭一下,小臉上似乎是有瞭什麼好玩的想法。

“我也很想知道溪兒筆下的我是何種模樣。”血雪點瞭點頭,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容。

“那好,溪兒這就寫。”小溪兒端坐瞭小身子,一臉的信心滿滿。

窗外梅‘花’樹下,靈音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將房中一大一小看在眼裡,他的臉上似乎是閃過一絲動容和溫柔的觸動。然而隻是一閃而過的,讓人看不真切。

當那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姬無傾的手裡時,姬無傾正坐在姬國的主營帳裡,他穿著一襲墨‘色’的常服,手邊放著滿滿的文案,‘玉’‘色’的手指拿著那封信件,好看的嘴角‘露’出瞭一絲輕柔的笑意。

像是冬日裡的雪,風一吹就散瞭。

然而入目的是某小娃近似塗鴉的字跡,字裡行間還算是工整清楚,不過組合在一起就有些凌‘亂’瞭。

這哪裡是傢書啊,分明是血兒的敷衍嘛。

他抿瞭抿‘唇’,有些委屈的表情。然而,當那些字連成瞭句子,他總算是恢復瞭笑意。雖然字裡行間未免有些囉嗦,不過總結一下大約是這個意思。

小老頭兒總算是走瞭,娘親是我一個人的瞭。可是問題來瞭,她很高興,娘親並不高興。廟簡叔叔說,就像是溪兒見不到娘親的不高興,此時娘親就是那種不高興,因為見不到小老頭兒的不高興。然而溪兒不想隻自己高興,所以小老頭兒盡早回來吧,那樣娘親就會很高興瞭。

“一點都不像血兒,古靈‘精’怪。”雖然不是血兒親筆寫的信件,不過他還是相當的滿足。

血兒念著他呢,如同他念著她一樣。

姬國,王宮。

當血雪知道廟簡將小溪兒所寫的文章送去瞭姬無傾那處,她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瞭。

“奴才見書桌上隻有殿下寫的信,以為是要送去給王上的。”對此,廟簡輕描淡寫道。

“無妨。”血雪搖瞭搖頭,她還不知道要寫些什麼給他,這樣也好。

隻是突然有些窘迫是怎麼回事兒?

可以想象姬無傾看到信件上的內容會是何種的表情,隻是想想她便覺得有些別扭瞭……

“娘娘,有一件事奴才以為需要盡早的解決。”廟簡站在血雪的身後,神‘色’變得嚴肅瞭起來。

“廟簡你說的是‘玉’貴妃的那件事情吧。”血雪點瞭點頭,說起那件事情的確要盡早解決,否則恐怕會有變故。

“正是。”廟簡點瞭點頭道。任何想要傷害王後的人他都要盡快鏟除,這是王上‘交’給他的任務。

“‘玉’貴妃的事情確實不用再拖,再怎麼樣她都逃不過一個死字。”她不是聖人,可以容忍‘玉’貴妃的不軌之心。“那邊依照後宮的規矩來,依著規矩送她上路吧。”

宮中牢獄。

獄中‘潮’濕寒冷,同王宮的奢華瑰麗成瞭一個強烈的對比。

‘玉’貴妃被關在犯事宮妃的牢獄之中,這般的情形好一些,至少有褥子取暖,不至於倒在草堆裡睡覺。

廟簡到時,‘玉’貴妃正端坐在座椅上,一襲杏‘色’的宮裝,頭發絲毫未‘亂’,倒不似牢獄之災該有的模樣,反倒是氣定神怡的等著打道回府。

“是你啊,廟簡公公。”她見到廟簡的到來,臉上是笑著,一如曾經那個溫和典雅的‘玉’貴妃娘娘。

“娘娘該有心理準備的。”見到他來瞭,那邊是王上的意思無疑。

“是啊,公公是來送本宮上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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