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一本正經的話語,血雪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瞭。【最新章節閱讀.】
他分明是在調戲她,還是這麼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調戲。
她側著身子,臉貼著他的胸膛,覺得此時很是圓滿,他就在她的身邊啊,“子傾,你想看螢火蟲嗎?”她的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腰上,手指輕輕的摩擦著那裡的錦被。
她睜著眸子,隻覺眼前是蒙蒙的亮堂,就像是眼睛被蒙上瞭一層薄膜一樣,看不清,隻有一個模糊的光亮。
她抬起一隻素手,隻伸出一隻食指,指尖在空中輕輕的滑動著叫人看不懂的弧度。
突然,不遠處的燈籠裡,一條火光自燈籠的縫隙間溜瞭出來,一道絢麗的火光在空中隨著她指尖的弧度慢慢的滑動著。就像是風中飄動的帶子,一個奇異的弧度。
慢慢的,那條火色的帶子隨著指尖的指令慢慢的分散開來,輕輕的漂浮到瞭床榻上。直到那火光變換做瞭一隻隻小小的螢火蟲,蟲子停歇在瞭床榻的紗帳上,幾隻在床榻上飛舞著,果然是螢光點點。
姬無傾睜著一雙眸子看著,嘴角露出瞭溫柔的笑意來。
而他身旁的血雪已經睡瞭過去,呼吸輕輕的,輕輕的滑過他的胸膛。
這可就有些要命瞭……
他側瞭側身子將她抱在瞭懷裡,受傷的肩膀有些麻木的疼痛,他是毫不在意的,隻要血兒在懷就好。
夜色幽幽,屋子裡的螢火蟲兀自飛舞著,將床榻包圍瞭起來,一隻更是停在瞭血雪的臉上,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夜裡的風吹的有些呼呼作響,吹得那人素色的衣衫有些凌亂瞭。
靈音站在依首禮府的一棵大樹上,一襲素衣衣抉飄飄。他的眸子看著血雪所在的房間,這裡離得有些遠,便連那屋子裡是否是亮著燈也看不清。
他似乎是沉思良久,面容上是看不清什麼表情。
他抬起瞭頭,他是背著月光的,這一抬頭他的臉上仿佛是蒙上瞭一層陰影。
過瞭一會兒,他是有所動作,一個躍身便無聲的離開瞭依首禮府。
不遠處,一身勁裝的輕鶴是隨著他的蹤跡追瞭過去。然而,他也隻是往那個方向追瞭幾步便停瞭下來,躍身上瞭一棵樹,“你出來吧。”
輕鶴向著左邊的樹木喊道,果然,一道身影是顯現瞭出來,正是方才離開的靈音。
“你為何跟著我?”靈音看著他,隻是淡聲問道。
“因為你很可疑。”輕鶴直白道。
此番他並不是受瞭誰的吩咐才這樣做,而是這個靈音太過奇怪瞭。就算他是王後娘娘的人,他也不能坐視不理。再者,王上對這個靈音的態度也並不認可,他作為王上的得力侍衛,自然要警惕些。
“是王上的意思嗎?”靈音問道。
“不是,不過我會稟報王上和王後的。”輕鶴道。
兩人的對話倒也簡單,畢竟大傢都是聰明人。
“你要告訴他們什麼,難道我做錯瞭什麼。”靈音不以為然道,“我一早就察覺有人在監視我,隻是沒想到是你。方才不過是個試探罷瞭,你自己上鉤瞭。”
“既然是互不信任,就更該說清楚。”輕鶴冷冷道,而後是一個閃身離開瞭此處。
沒想到這個靈音倒是能說會道的,看來他有旁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的。
靈音見他消失瞭蹤影,也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像得逞瞭一樣。他看瞭看遠處,繼續朝著自己要去的方向去瞭。
那方向似乎是駐紮在覃河以南的舞國營帳……
翌日一早。
血雪已經穿戴齊整的坐在床邊,姬無傾是慵懶的躺在床榻上,一雙眸子有些懶懶的在她的身上流轉,“血兒怎麼起得這麼早?身子還疼嗎?”
“你……少廢話。”她站起身來,低聲呵斥道。
“天一亮就轉眼不認夫瞭嗎?你好狠的心啊,血兒。”某王上有些委屈的瞅著她,見她的眼眸又被白綾所覆,他的眼中是露出瞭些許的探究來。
“胡說些什麼,一大早腦袋便不清楚瞭嗎?”她理瞭理床榻上的錦被,蓋到瞭姬無傾的腰腹間。
“是啊,可能是昨晚太累瞭……”某王上一副嬌弱的模樣。
“……”
外邊,已經有人推開瞭門,一襲碧色衣裳的男子走瞭進來,淡雅如蓮的氣質,嘴角的笑意不減,俊美的臉上很是柔和的表情。
落華端著藥走瞭過來,對兩人也是露出瞭些許探究的打量。“王上王後一早的好心情,打情罵俏。”他戲謔道,語氣是敘述的,沒有絲毫的不懷好意。
“隻能說明你來得不是時候。”姬無傾看瞭看他,一臉正色道。
“我若是再不來,王上又該忘瞭我的囑咐瞭。”落華道,走到瞭床邊要替姬無傾查看肩膀上的傷勢。
姬無傾的上身是沒穿衣裳,坐在床上大大咧咧的讓他看。隻是,他身上那些有些曖昧的抓痕是一目瞭然,可比他肩膀上的血跡引人註目。
那些抓痕或深或淺,看著很是叫人想偏瞭。
落華臉上的笑意越深,隻是不動聲色的。
他又見姬無傾肩膀那處的紗帶是紅瞭一片,血跡已經是暗紅色瞭,想來是昨晚傷口裂開瞭,所幸血是止住瞭。
一番診治之後,落華如是道,“王上,我記得我說過的,你肩膀上的傷勢嚴重,近幾日是不能劇烈運動的。若是加重瞭,這肩膀可就廢瞭。”
他的臉上倒是不見怒色,隻是如實道。說到底這肩膀是姬無傾的,他不過是個醫者,隻負責治好他的傷痛,其餘的隻管他們折騰去。
聽瞭落華的話,血雪是撫瞭撫自己的額頭,可見她是有些傷神瞭。
今早醒來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瞭,姬無傾是側著睡的,緊緊的抱著她。而且她要為他穿衣的時候也發現瞭不妥之處,他的肩膀根本動彈不瞭。
他倒是毫不在意的,還樂呵呵的。
“不過王後娘娘大可放心,王上這肩膀是暫且不會有什麼問題。隻是若是一回還由著王上胡來,落華也就無能為力瞭。”他是直白道。
“嗯。”血雪是點瞭點頭,臉上露出瞭可以的羞紅來。
“落華,你這樣欺負孤王的夫人真的好嗎?須知‘朋友妻不可欺’。”姬無傾是有些不樂意瞭,不過血兒這臉紅的模樣還是很讓他受用的。
“謹遵聖意。”落華點瞭點頭。
“……落華公子,我們不妨出去說罷。”她覺得不能再這樣呆下去瞭,此番她來這兒正是為瞭姬無傾不是嗎。
“是,娘娘請。”落華做瞭個手勢。
姬無傾也沒阻止,隻是不樂意的念叨瞭兩句。
血雪率先走瞭出去,落華是回頭看瞭看姬無傾,姬無傾是抬眼對他使瞭個有些怪異的眼色。落華似乎是瞭然的點瞭點頭,而後是跟在瞭血雪的後邊出去。
依首禮府的景色很好,這座府院原本是覃城城主的住處。此番姬無傾親自前來,他自然是將府邸讓給瞭姬無傾居住。畢竟覃城並不是繁華的城,隻是個邊界小城,所以這府邸約莫是最好的。
府中設有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景色精致,絲毫不比錫城的貴族世傢差。
也難怪那位城主傢的小姐養成瞭那般不知禮數、囂張跋扈的性子。
“落華公子,請你對我以下的問題如是回答。”血雪獨自走著,臉上是認真的表情。
“娘娘隻管問,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落華是微微一笑,一派的溫文儒雅。
“姬無傾他,除瞭肩膀上的傷處,身體可還有旁的問題?”她隱隱知道姬無傾同落華的交情不淺,便是落華站在姬無傾那一邊也是無可厚非的。
隻是,她有自己的判斷,不論他們瞞瞭她什麼,她總能有所察覺的。
“我知道娘娘是個聰明人,隻是娘娘為何要明知道不會有答案還要發問,這不是強人所難嘛。再者,王上他自有自己的考量,娘娘又何必自尋煩惱。”落華道。
“你的答案我知道瞭。”血雪點瞭點頭,倒沒有死纏爛打非要問出瞭個究竟來。
反正她是知道瞭,姬無傾有事兒瞞著她就行瞭。
“我方才好似是中計瞭,娘娘好高明的手段。”落華是有些後知後覺的道,臉上露出瞭些許的瞭然來,“其實娘娘你也不確定王上是否是隱瞞瞭什麼,倒是我方才的那些話證實瞭你的猜測瞭。”
“可是公子還是什麼都沒說不是嗎?”血雪道。
至於姬無傾隱瞞瞭她什麼,她會自己去弄清楚的。
“落華公子身邊的女子是誰?”突然一道男聲遠遠的傳瞭過來,清清冷冷的,像是個世外高人。
隻是他的聲音中又透出瞭些許的急切來,似乎是急於弄清那女子是誰。
“他怎麼來瞭?”落華似乎是有些意外瞭。
“他?”血雪是轉過瞭身去,總覺得那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似曾相似。
那聲音她不知道在哪兒聽過吧,或許隻是一面之緣。
正想著,那人已經走近,一雙眸子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帶著些許的探究,原本清冷的臉上是露出來幾分激動和驚喜來。
“沒想到會是你,你怎麼會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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