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作者:書墨明 字數:3067

在醫館的客房,季和風為浮雲暖把脈。

“新傷是好得差不多瞭。”季和風收手,浮雲暖道:“多謝季大夫這幾日的關照。”

“這瓶藥丹每日睡前服兩枚。”季和風拿出瞭一隻瓷瓶交與浮雲暖,浮雲暖看著丹藥,微微皺眉道:“這個應該不是針對我不久前的傷的吧?”

“自然不是。”季和風笑道:“小道長就當作是教小玲瓏法術的謝禮,有何不好?”

“……”浮雲暖沉默不語,隻是將瓶子放於身前,季和風撫須道:“怎麼,小道長信不過在下?”

“師父說,萬事隨緣,但是巧合太多,就是人為。”浮雲暖回答得很簡單。

這麼巧,自己剛好傷勢很麻煩,又不能隨便求醫,來到這個縣城,就住著這樣一位隱世高人,自己偏巧受傷,能得高人相助?

“小道長的身份我不追問,在下的來歷小道長又何必好奇,何況丹藥真的隻是單純的謝禮罷瞭。”季和風看得出來浮雲暖似乎在戒備什麼。

“……”浮雲暖沉默片刻,方道:“那就再次謝過季大夫瞭。”

兩人正說著,雨翩翩已經一腳把房門踹開,並用錘子指著浮雲暖道:“浮雲暖!是不是你教瞭玲瓏法術!”

“是。”浮雲暖看著雨翩翩滿頭是汗,整張俏臉都變成瞭花貓臉!

“好啊!”雨翩翩走過來要抓住浮雲暖的衣襟,怒道:“你居然教她法術來戲弄本小姐!”

“我隻是教她很簡單的法術,要怎麼用她自己會判斷。而你學藝不精,著瞭道,怎麼就說是我的過錯瞭?”浮雲暖一臉的無辜,雨翩翩生氣地道:“現在撇什麼關系!灶臺壞瞭!你說,今天怎麼吃飯!修灶臺的錢誰給!”

“灶臺壞瞭?”季和風也愣瞭一下,這樣季嬋娟不是沒法做飯瞭嗎?

“反正都是你的不對!”雨翩翩氣呼呼地放開浮雲暖,雙手環胸,浮雲暖整理瞭一下衣襟,然後道:“你慢慢頭疼去吧,我還有事,晚上回來。”

“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你能有什麼事!”雨翩翩還就不信浮雲暖這個傢夥能幹什麼好事呢!

“你忘瞭我要幫縣令夫人解決縣令大人納妾的事情瞭嗎?”浮雲暖負手往外走,雨翩翩氣呼呼地道:“別人的傢務事你也插手!當心遭報應!”

“天數自有輪回,我心裡有數。”浮雲暖起身道:“何況我是成人之美,又不是毀人姻緣。”

“誰信你!”雨翩翩氣呼呼的。

浮雲暖拿瞭一張符出來道:“實在要開火做飯的話,用這個來燒火吧。”

“咦?”雨翩翩看著道符,眨瞭眨眼睛,這張道符怎麼跟……那天拿來做飯的符是一模一樣的?

“小道長這麼大方?”看著道符,季和風故作奇怪,浮雲暖則是道:“這道符本來就是我用來在野外取火用的。”

“你野外用道符取火?”雨翩翩指著這張道符,然後道:“你師父知道?”

“師父說,這個道符威力不夠,拿來燒火剛剛好。不過你還是不要折騰道符瞭。”浮雲暖把道符交給季和風,故意看瞭雨翩翩一眼,氣得雨翩翩咬牙!

浮雲暖一路走出醫館,來到一條小巷子裡,一名乞丐打扮的小男孩蹲在墻角,見人過來,立刻上前道:“浮雲道長!”

“嗯,這個給你。”浮雲暖給瞭小男孩一串銅錢,小男孩笑瞇瞇地拿著錢道:“這幾日可把你等來瞭!我一直都好好呆在風月街看著花魁娘子的!”

“所以我給瞭你比平時多的錢。”浮雲暖彎下身,輕輕一笑,拍瞭拍小男孩的頭道:“行瞭,錢分開藏好,告訴我你看到瞭什麼?”

小男孩一邊把錢分為兩三分分別藏好,一邊道:“縣太爺最近沒有去找花魁娘子,不過我看到這兩天總有一個很好看的哥哥去找花魁娘子。除瞭這個沒錢的哥哥,還有一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哥哥,總是帶著另外一個板著臉的哥哥,他們來看過花魁娘子一次。”

“嗯?”浮雲暖索性席地,盤膝而坐,一副沉思的表情,然後拿出一串銅錢,在小男孩眼前扔起接住地反復著道:“那三個人的身份,你知道嗎?”

“這個嘛……”小男孩的眼睛隨著銅錢一上一下,浮雲暖道:“說吧。”

“經常去找花魁娘子的是本縣的呂秀才,連考兩次科舉都未中第,馬上就要考第三次瞭,傢境一般,要不是花魁娘子說他能寫得幾句辭賦,正好給歌妓去唱,他是見不到花魁娘子的。另外的兩個人則不是本縣的人,我打聽過,他們似乎和道長你住一間客棧呢!老鴇對他們兩人可殷勤瞭!”

“拿去吧。”浮雲暖將銅板給瞭小男孩,沉思著,花魁娘子要嫁給縣令,這是整個縣城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一般人肯定不敢再想著花魁娘子。而縣令大人懼內,也是整個縣城都知道的,什麼原因讓縣令突然不怕他的夫人瞭呢?

浮雲暖想著,小男孩數瞭數錢,然後道:“浮雲道長,你沒別的事瞭嗎?”

“幫我把這張符給我藏在妓院的地窖裡,你能做到嗎?”浮雲暖從懷裡取出一枚道符,小男孩點頭道:“能做到!”

“對瞭,告訴你的朋友,要是什麼人需要驅邪除妖,就到季大夫的醫館來找我。”浮雲暖想瞭想,然後起身道:“好瞭,我要知道的已經知道瞭,你道符放好瞭就去醫館找我。”

“好!”小男孩點頭,轉身就跑瞭。

浮雲暖也沒有停留,轉身便離開,反正有的是機會去見花魁娘子!

縣衙內,縣令請來瞭初菱與辭文,恭敬地道:“二位,去調查死者身份的人已經回來瞭!”

“哦?”辭文饒有興趣地問道:“什麼結果?”

“你來說吧。”縣令示意一旁的差役,差役上前一步,對初菱與辭文抱拳行禮。

“屬下查到,死者姓魚,叫魚良朋,傢中已經沒有親人瞭,有一間不大不小的宅子,兩三個傢丁,有幾畝田產,時常外出做買賣。然而傢丁隻是說,魚良朋做的是珠寶生意,這次出來是為瞭與朋友談一樁生意。”差役如實稟報。

“朋友?”初菱蹙眉道:“哪兒的朋友?這個可查到?”

“就是本縣的,傢丁所言,魚良朋的朋友名叫房正卿。”差役說出房正卿的名字的時候,辭文露出瞭一抹笑容。

待差役說完,辭文與初菱心中都有底瞭。辭文在翻閱卷宗的時候,確實有看到一個叫房正卿的人的記錄,並且當時覺得房正卿在魚良朋死前是與魚良朋接觸最多的人,然而從卷宗上看,他們卻並不是朋友關系。

“這房正卿居然敢欺瞞本官!幸好本官早就派人盯瞭他們幾個。”真是不查不知道!縣太爺說得生氣,辭文勸道:“也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大人將房正卿請來再問一次吧。”初菱道:“大人可不能因為他沒說實話就把他當成犯人抓瞭。”

“自然不會……”縣令哈哈笑瞭一下,明顯在掩飾被初菱給說中瞭。

初菱輕笑不語,辭文道:“這樣吧,縣令大人審案的時候,我們二人躲在堂後聽聽可好?”

“自然可以!”縣令頷首,立刻吩咐人在後面備瞭桌椅。

房正卿是一名外表而立之年的男子,眉宇端正,再次被請來縣衙,也不顯得慌張的樣子。

“房正卿,我已派人前往魚良朋的傢鄉查探,探得你乃是魚良朋的好友。為何那日驗屍的時候,你不站出來?”說起這個,縣令就想起自己掏錢請浮雲暖做法事的事情,心中更是不高興瞭!

“大人斷案,自有道理,小人不過一介平民,好友慘死,當時神志已經恍惚,幸好有大人明察秋毫。我見大人有申冤之意,還需要說什麼嗎?”房正卿說得頭頭是道。

“那你為何不向本官說明,你與魚良朋的朋友關系?”縣令被房正卿幾句話說得心中微微得意,於是問道。

“大人所問乃是公事,於公,魚兄與我確實是生意往來。若是大人當時問瞭我私事,在下定會知無不言。”房正卿面色不改地答道。

“……”辭文看瞭初菱一眼,雖然兩人在堂後看不到房正卿的表情,不過想想,一定是一本正經的。

“看來大人是說不過這位房正卿的。”辭文笑瞭一下,初菱微微嘆氣道:“但是他知情不報也是事實,本來他當時若是承認與魚良朋是好友關系,魚良朋安葬的事情也應該由他處理才好。”

“沒事,我想縣令大人會放房正卿回去的,縣令大人雖然糊塗,不過之前不也派人盯梢過魚良朋接觸過的人,我一會兒去問瞭情況,這幾天我便親自跟著他看看。”辭文輕輕一笑。

“那公子豈不是很辛苦?”初菱不忍心,辭文道:“初小姐徹夜不眠,而那幾本書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不也沒覺得幸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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