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雨翩翩毫不客氣地把茶噴瞭出來!
“啥?!”嶽倓與季嬋娟對視一眼。
“十萬?!”呂子默腳一軟,直接坐在瞭地上!
“咳!”季和風咳瞭一聲,掩蓋瞭一下方才表情的僵硬。
浮雲暖無視所有人懵瞭的表情,自己給自己倒瞭一杯茶,很悠閑地品著。
“十萬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雨翩翩瞪瞭浮雲暖一眼,浮雲暖很正經地道:“修道之人,不做有違天地之事。”
“隻是除個妖,你要十萬兩!”雨翩翩以前就知道浮雲暖喜歡談錢,但是實在想不到,居然敢開十萬兩!
“那妖不好除。”浮雲暖說得理所當然,雨翩翩哼道:“你又不是缺錢!”
“貧道的貧,是貧窮的貧!”浮雲暖用非常銳利的目光看瞭雨翩翩一眼!
“你!”雨翩翩被嗆聲到氣結,指著浮雲的衣服道:“我記得你在衙門裡說過,貧道的貧,難道就是貧窮的貧?!”
“此一時,彼一時。”浮雲暖隨便說瞭一句。
“呂公子先起來吧。”季嬋娟是唯一一個立刻走到呂子默面前,將呂子默扶起來的人。
“浮雲道長沒有開玩笑?”呂子默定瞭定神,立刻詢問。
“一開始我跟老鴇說要十萬的……不過我最近估計瞭一下,十萬兩是不夠的,我還是收十五萬兩才夠。”浮雲暖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雨翩翩看瞭已經一臉呆愣的呂子默,默默倒瞭一杯熱茶送到呂子默手裡道:“壓壓驚……”
“多謝……”呂子默接過茶杯,雨翩翩拽瞭浮雲暖的衣服後襟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別拽衣服,你都比我矮那麼多,你難受嗎?”浮雲暖抱怨著,介於雨翩翩的力氣,實在是不得不起來!
“難道要我拽耳朵,你才沒那麼多廢話嗎!”雨翩翩雙眉一挑,哼瞭一聲道:“還不走快點!”
“是……”浮雲暖被拽著往外走……儼然一副妻管嚴的架勢。
“看這勢頭,總覺得阿暖性格不差呀。”嶽倓笑得十分莫名。
“其實公子你也不用為花魁娘子擔心呀。”嶽倓轉向呂子默道:“我聽說瞭,整個青樓都鬧鬼,就花魁娘子那間屋子居然風平浪靜,這應該是莫大的機緣吧!”
“若不是縣令要強娶涵雁,怎麼會糟這種報應!也不知道老鴇收瞭縣令多少錢!”呂子默說起這事兒有些憤憤不平。
“強娶?”洛宵蕓有些不解地看著呂子默道:“不是聽說,縣令大人對花魁娘子是真愛嗎?”
“姑娘,那隻是外面傳的,涵雁與我才是真愛!”呂子默說著摸瞭一下眼角,聲情並茂地說著花魁娘子與他相遇、相知、相愛,無奈被青樓老鴇各種阻攔的俗套故事。
嶽倓與季嬋娟對望一眼,季和風撫須一副我在認真聽的樣子。而嶽奕與洛宵蕓則是低頭整理著手邊的藥材,想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戲文裡時常有名妓與書生的故事,而呂子默敘述的故事,又與戲文極其的相似。無辜的少女涵雁,傢道中落,妓院老鴇逼良為娼,少女成瞭名妓,卻過得苦狀萬分!幸得一次偶遇,名妓與書生相逢,引以為知己,互訴衷腸。
書生立志要為名妓贖身,無奈半途殺出個縣令,硬是要娶名妓為妾。書生百般阻攔而無可奈何!
醫館裡在講著書生與名妓的故事,浮雲暖則是被雨翩翩拽著出去,打算進行一番品德教育!
浮雲暖撇嘴道:“翩翩,放手。”
“哼!”雨翩翩松手,浮雲暖正瞭正衣襟,居高臨下地看著雨翩翩道:“你把我叫出來幹嘛?”
“臭阿暖,你就不怕掉錢眼兒裡出不來,損瞭道行,將來修途上再也沒有前程嗎!”雨翩翩雙手環胸,仰視浮雲暖,為什麼浮雲暖這個角度居然比她高!
有時候一個人要是真的掉進錢眼兒裡,是拉不出來的。比如說此時的浮雲暖,隻是非常認真地看著雨翩翩道:“我並不求修途上有多大的成就,隻要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好瞭。”
“你帶那麼多錢,就不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嗎!”雨翩翩的本意是要拉這個勢利眼浮雲暖回歸道門正途。
誰知道浮雲暖雙眉一挑,理直氣壯地道:“都是匹夫瞭,我當然是沒錢瞭!”
“你!”雨翩翩發現自己最近被氣得無話可說的次數越來越多瞭!
兩人正在鬥嘴的時候,忽聞一個小丫頭道:“浮雲道長!”
雨翩翩與浮雲暖朝聲音處看去,隻見一名小丫鬟攙著縣令夫人,急急地朝這邊走。
“怎麼今天又有人找你?”雨翩翩暫時火氣壓瞭下去,浮雲暖微微皺眉道:“夫人找我,應當是為瞭縣令大人娶花魁的事情。”
“哎?”雨翩翩覺得這架勢恐怕有點控制不住,浮雲暖卻是上前一步,恭敬地對縣令夫人拱行禮作揖道:“夫人來此,有失遠迎。”
“小道長能不不嫌棄我這婦人,我已經很高興瞭。”縣令夫人一臉想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的表情,浮雲暖想瞭想,如果此時把縣令夫人帶回醫館,和呂子默撞個正著,恐怕不是什麼特別好的事情。
浮雲暖雖然沒有用心打探呂子默的事情,但是從小乞丐們說的呂子默的行為,以及一些隻言片語的風言風語,恐怕呂子默與花魁娘子關系不淺。
“夫人,此地說話並不方便,季大夫的醫館又有病人,不如我請夫人去茶樓稍坐,聽夫人細細道來可好?”浮雲暖表現得非常有風度,雨翩翩感嘆,真不愧是面對金主的態度啊!
別那麼膚淺!浮雲暖看瞭雨翩翩一眼,雨翩翩從浮雲暖的眼神中就讀出來瞭這句話。
你收瞭人傢的錢。雨翩翩用眼神示意瞭浮雲暖這句話。浮雲暖有些頭疼地扶額。這個雨翩翩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呢。
呂子默看起來像是花魁娘子的追求者,這樣的人,和縣令夫人撞在一起,發生什麼都沒法預測好嗎。他才不要做個和事佬。雖然他現在似乎看起來就像個和事佬!
“我問瞭我傢夫君,才知道上次為瞭做法事,道長受瞭傷,最近在季大夫這裡養傷。真是幸苦道長瞭。”縣令夫人微微無奈搖頭。
浮雲暖輕輕一笑道:“應該的。夫人似乎有煩憂之事,不知在下可否幫得上忙?”
“還不是為瞭我傢夫君納妾之事。”縣令夫人微微搖頭,不過卻看不出之前的憤怒。
“在下既然答應瞭夫人,定會將此事辦妥,夫人不用擔心。”浮雲暖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心中卻覺得,難道是跟妓院鬧鬼一事有關?
“那青樓現在鬼氣森森,我實在是怕與這女人沾邊,讓我傢夫君染上晦氣!”縣令夫人果然是因為妓院鬧鬼的事情來的。
“這倒不用擔心,我正好準備瞭一張符,夫人帶回去藏於傢中廳堂,自然可以辟邪驅鬼。”浮雲暖說著拿出一枚黃符交給縣令夫人,縣令夫人安心一笑,對小丫鬟道:“給道長十兩銀子作為酬謝。”
“是。”小丫鬟立刻拿瞭一些碎銀給浮雲暖。
雨翩翩在一旁喝茶,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浮雲暖這是找到瞭一個好金主瞭吧?這樣都能敲詐出錢來,真是好得很!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解,今日正好請教夫人。”浮雲暖忽視瞭雨翩翩的表情。
“有何事,是我能幫上忙的?”縣令夫人立刻回答浮雲暖。
“我聽聞,縣令大人與夫人一直恩愛非常。”浮雲暖並沒有選擇懼內這個說法,繼續道:“為何突然縣令大人就要娶花魁娘子呢?”
“這……”縣令夫人看著浮雲暖猶豫瞭片刻,無奈一笑道:“道長客氣瞭,我傢夫君懼內,怕我,整個縣城都知道。我自己什麼性子,難道我還不知道麼?”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做母老虎?雨翩翩向浮雲暖投去一個詢問的眼光,浮雲暖依然沒有理會雨翩翩。對於浮雲暖而言,這種問題為什麼要來問我?
“我與夫君乃是承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直到洞房花燭夜才見到對方的樣子。若說感情,這麼多年,肯定是有的。隻是我為人霸道,這麼多年沒個子嗣,不管是何原因,我都怕。怕因我沒有孩子,終歸有一天會失去夫君,越是怕,我就管夫君越嚴,久而久之,提起我,都是悍婦,提起夫君便隻有懼內瞭。”縣令夫人說著微微嘆氣搖頭。
這麼說,以後誰娶瞭雨翩翩誰就倒黴瞭。浮雲暖在心裡想著,估計她要是不爽,指不定會把她夫君打成殘廢呢!果然取妻子這種事還是要先見見面比較重要。
當然,雨翩翩並不知道浮雲暖在想什麼,隻是繼續聽縣令夫人的故事。
“夫君在本縣做縣令已經多年瞭,大約三年前,夫君因為應酬之事,去瞭青樓。之後夫君便常常說要出去公幹,我起初並未在意,然而時間長瞭,總有風言風語傳到我這裡,我也就知道瞭夫君與青樓女子有染的事情。”縣令夫人說起這件事,表情很奇怪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