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呂子默無奈一聲長嘆,對眾人欠身作揖道:“是子默唐突瞭,在下知道該怎麼做瞭。”
呂子默走後,雨翩翩立刻道:“方才呂子默在這裡說瞭什麼故事呀?”
“小姑娘,你關心這個幹嘛?”嶽倓用長著的姿態道:“小小年紀,就這麼打聽別人私事,多不好。”
“師父給我行過成年禮瞭,我可不是某個還沒成年就四處亂跑的人。”說著雨翩翩得意地看瞭浮雲暖一眼,浮雲暖則是淡淡地道:“師父說,成不成年,在乎一個心性,而不是拘泥於一個儀式。”
“哈哈……”嶽倓笑道:“嗯,有道理,說得好!”
“哼!”雨翩翩撇嘴,來到洛宵蕓身邊道:“宵蕓姑娘,我知道你人最好瞭,要不,你告訴我呂秀才剛才到底說瞭什麼嘛……好不好?”
“這……”洛宵蕓看向其他人,隻見一群人假裝沒看到一樣,開始自顧自地假裝很忙碌。
“說吧說吧!”雨翩翩睜著大大的眼睛,洛宵蕓無奈搖頭,於是復述瞭一遍呂子默說的故事。
“咦……”雨翩翩不解,剛才縣令夫人說得跟這個故事完全不同啊!
“我有事,先出去。”浮雲暖起身,往外走。
“哎哎哎!你走走什麼!”雨翩翩立刻追瞭上去道:“我都沒說我們聽到的故事呢,你要去哪兒?”
“你那麼愛打聽人傢的私事幹嘛。”浮雲暖一邊翻白眼,一邊往外走。
聽著兩人鬥嘴的聲音遠去,季和風放下手中的東西,終於能清靜清靜瞭!
“爹,你是不是覺得耳根子終於清靜瞭?”嶽倓笑瞇瞇地問道,季和風忍不住給瞭嶽倓一個爆栗子,然後道:“倓兒,你平日廣讀奇聞雜談,應該讀過我們曌國太祖皇帝的奇聞軼事吧?”
“有啊,聽說太祖皇帝早年乃是道門弟子,在道門受過熏陶,因此曌國獨尊道門。並且聽說太祖皇帝精通道術、占卜、奇門陣法,智謀天下無雙,並曾在整個曌國設國山河大陣,引導全國靈氣流動,以正全國的風氣。”嶽倓立刻道。
“野史有傳,太祖曾預言,立國三百年之時國將有浩劫,待聖主再出,國可安享太平,聖主不出,將會改朝換代。”季和風突然這麼說。
“咦?老爹,你平時不是並不關心國傢大事嗎,今天怎麼突然提起這個瞭?”嶽倓皺眉。
“山河大陣確實能引導全國靈氣流動,化天地正氣。然而陰陽相生,善惡相依,光影並存,山河大陣的弱點便在於無法化消所謂邪氣。太祖雖為當時人的極限,卻有天資限制,天下有大亂的可能,也與山河大陣鎮壓邪佞有關。”季和風翻開古籍,一邊看一邊道。
“您繼續。”嶽倓總覺得季和風有話要說,季和風道:“我曾聽說過,太祖陵便是山河大陣的一部分,有傳說,太祖陵中有一秘寶,乃是為瞭應對山河大陣出現萬一,留給後人救世之物。”
“可是我聽說的卻是,這個秘寶價值整個曌國,可以在江山動蕩的時候助曌國皇族穩固江山啊。”嶽倓愣瞭一下,怎麼自己看到的和季和風看到的不同?
“秘寶傳說我隻是順帶一提,”季和風面色有些沉重地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給浮雲小道長診治,現在我終於確定,他的傷勢與太祖皇陵有關。”
“啊?”嶽倓愣瞭,季和風道:“我曾經看過一些古籍,自太祖過世後,一直有人私闖太祖陵,因此留下瞭一些記載,浮雲小道長的傷勢與這些記載上留下的非常相似。”
“不是吧……您的意思是,這小子闖過太祖陵,還活著出來瞭?”嶽倓摸著下巴道:“太祖陵吶……”
“闖太祖陵的心思你也收起來。”所謂知子莫若父,季和風道:“我知道你喜歡看天下奇聞,但是不代表一個皇陵裡面能有什麼好玩的事情。你倒不如好好看看最近江湖上有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事情。”
“知道啦。”嶽倓笑瞭一下。
“你跟著我出來幹嘛?”浮雲暖看瞭身邊跟著的雨翩翩,雨翩翩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道:“我覺得你出去肯定沒好事。”
“那你覺得是什麼壞事?”浮雲暖撇瞭撇嘴,雨翩翩道:“我猜,你休息那麼多天,是不是要開始著手處理縣令大人娶花魁娘子的事情瞭?”
“是啊。”浮雲暖倒也沒有隱瞞的樣子,雨翩翩道:“那現在你打算幹嘛?”
“我來這裡的時候打聽過,在這縣城中,確實有一戶大戶人傢,姓荊。他們傢現在主要管事兒的是荊傢長子,荊成天。”浮雲暖一路走著。
“你進城打聽這個?為什麼?”雨翩翩有些不解,然後道:“你要是這麼細心,在京中的時候,怎麼會不知道相府?”
“你說我為什麼不知道?”浮雲暖挑起一邊的眉毛,半瞇著眼睛看著雨翩翩。
“啊?”雨翩翩愣瞭一下,突然想起來……立刻扭頭,輕哼瞭一聲。不就是因為那時候剛養好傷,沒時間嘛。
“那你打算怎麼去跟荊成天攀關系?”雨翩翩不解,浮雲暖帶著雨翩翩來到一個很大的糧店門口,從懷裡取出方才在醫館寫的那張單子,然後大模大樣地走瞭進去。
“這位客官,你可是要買什麼?”店小二立刻殷情地走瞭上來,浮雲暖道:“我乃是道門派出來采買之人,你將這張單子呈交與你傢管事。”
小二雙手接過浮雲暖手中的單子,立刻走到店內,沒多久掌櫃已經走瞭出來,對浮雲暖拱手道:“這位道爺,小店此時並沒有那麼多存貨,何況這是一筆大買賣,我一個小小的掌櫃,也做不瞭這個主,何不請道爺移駕,我去請示東傢?”
“嗯,你去吧。”浮雲暖坐下,小二立刻端上瞭熱茶,浮雲暖很愜意地端瞭起來。
“喂……阿暖……”雨翩翩在掌櫃離開,店小二不再來熱情招待之後,低聲道:“你一開始寫那張單子,就是打算來這裡瞭?”
“嗯。”浮雲暖應瞭一聲,浮雲暖寫那張單子的時候她也看瞭,但是浮雲暖買這些東西做什麼?而且聽掌櫃的口氣,浮雲暖似乎買的還不少呢!
“你真的要買?”雨翩翩眨瞭眨眼睛,浮雲暖卻答道:“買也是不買,不買也是買。”
“……”正一天道的人不會都這麼難溝通吧?雨翩翩實在聽不懂……
“這位道長,在下荊成天,有失遠迎,還望見諒。”一名衣著得體,面若冠玉,書生氣質的男子走瞭進來,對二人欠身。
“是後生唐突瞭才是。”浮雲暖起身拱手。
原來這糧店是荊傢的呀,雨翩翩默默開始鄙視自己,浮雲暖玩這個也不是第一次瞭,自己為何依然沒有記住他的習慣呢!
“不知道長如何稱呼?”荊成天拱手道,浮雲暖道:“我復姓浮雲,名暖。”
“恕在下冒昧,道長所需的這一批米糧數量不小,小店寒酸,不妨請浮雲道長往酒樓一敘,如何?”荊成天思量片刻,於是道。
浮雲暖神色肅穆,說話談吐皆老成持重,並不像表面年紀那般跳脫,而且浮雲暖這個名字這些天自己也有所耳聞。
“請荊公子帶路。”浮雲暖做瞭個請的手勢,雨翩翩見荊成天往前走,看瞭浮雲暖一眼道:“我想去……”
“走吧。”就知道雨翩翩是想聽八卦,於是浮雲暖頷首答應。
“嘿嘿……”立刻跟瞭上去。
“在下自方才開始,就一直想問,浮雲道長莫不是就是最近常與縣令大人接觸的那位浮雲道長吧?”在酒樓,上瞭酒菜,荊成天猶豫半天,終於問出瞭問題。
“是。”浮雲暖回答得非常有誠意,荊成天沉默片刻,終於開口道:“那……這買米糧之事,應該隻是道長的權宜之計瞭?”
“何以這麼說呢?”浮雲暖故作不解,荊成天道:“道長是想問涵雁的事情吧?我二人皆非本地之人,我與她自幼相識,兩小無猜,當時涵雁的傢世在縣城中也是不錯的,我們兩傢門當戶對,於是傢中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給我們定下瞭親事。”
“咦?”雨翩翩不解道:“那既然如此,為什麼現在你是富傢公子,她是花魁娘子?總不至於你要說她傢道中落瞭吧?”
“確實如此。”荊成天道:“涵雁傢中因為生意上出瞭問題,傢道中落,傢中欠下瞭巨額的債務。待我們傢發現事情的時候,趕到涵雁傢中的時候,涵雁的雙親已經自縊身亡瞭,涵雁的親人人走樓空,涵雁也不知去向。”
“……”這麼慘……雨翩翩愣瞭一下。
“六年前,因生意關系我舉傢遷居此地,我無意間去風月街,方才有緣再見涵雁。”說著荊成天長長一聲嘆息道:“那時候,她已經是青樓花魁,而我還是荊傢大公子。我們得以重逢,那時我才知道,她當年乃是被債主搶去,賣給瞭青樓,從此淪落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