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翩翩對著魅姬嗅瞭嗅,感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啊。【風雲閱讀網.】果然這個老鴇就不是什麼好人,專門說別人的壞話!
"翩翩姑娘在聞什麼?"魅姬問道。
"沒什麼呀,我看魅姬你這麼好看!身上一定也會有好聞的香味!"雨翩翩笑得特別真誠,人畜無害。這個老鴇雖然討厭,但是也不能把那些話說給魅姬聽,畢竟這種話不能亂說的。
"那你可有問到什麼想知道的瞭?"魅姬看到雨翩翩不似說謊,輕輕一笑。
"老鴇討厭,不過也是,阿暖這種神棍那麼顯眼,走到哪兒應該都會被發現,看來他肯定沒有來風月街。"雨翩翩摸著下巴道:"他到底會去哪兒呢?"
"我正好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又不知此地有什麼風物,不妨跟著翩翩姑娘你走一趟,不知翩翩姑娘可嫌棄在下?"魅姬問道。
"絕對不會!"雨翩翩對美女提出的要求從來就不拒絕,而且這個姑娘這麼好看,介紹給三師兄,沒準又能從三師兄那裡騙來什麼好玩的!
於是兩人走出瞭風月街,雨翩翩隨便問道:"你說,一個男人,不在風月之地,身上又沾瞭女孩子的脂粉香味,他會去哪兒啊?"
"這就不好說瞭,名門閨秀,才女大傢,隻要是女子喜歡脂粉的不少。不過這香氣各種各樣,翩翩姑娘你要是記得這香味,或許可以去香料店,看看是那些女子會買這種香料。"魅姬一邊觀賞路邊小攤上的商品,一邊含笑回答雨翩翩的問題。
"其實我根本就沒註意到……而且味道我也沒記住……"雨翩翩嘆氣。
"對瞭,你說的阿暖,是個什麼樣的人?"魅姬看得出雨翩翩對她沒有戒心,於是這麼問道。
"阿暖與我同是道門出身,就是人好煩。成天板著一張死人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雨翩翩撇嘴,憤憤不平地繼續道:"看起來一本正經的,但是就是喜歡把道門的清規戒律當兒戲,討厭死瞭。"
"那你還找他?"魅姬問道。
"我就是奇怪,他大半夜的不回醫館,說什麼去城隍廟住,不知道是不是又框我。我都去城東的城隍廟問過瞭,他根本就不在。"雨翩翩撇嘴。
"咦?這位阿暖是大夫?"魅姬思考著道:"若是大夫,興許是城隍廟有什麼人急需治療,所以去瞭吧,"
"他才不是什麼大夫呢。"雨翩翩哼瞭一聲,然後道:"就是之前受傷瞭,他在醫館養傷,現在也跑得不見人影。"
"那醫館的大夫不管嗎?"魅姬微微皺眉,這放任兵人四處亂跑可不是什麼好事吧?
"季大夫估計是不想管他瞭。"雨翩翩拍瞭拍手,不滿地道:"哼,要是我是大夫,絕對幾巴掌拍死他!"
"哈哈……"看到雨翩翩因為生氣撅嘴的樣子,魅姬忍俊不禁,然後道:"興許是大夫知道要怎麼治療這位阿暖,並不擔心吧。"
"也許吧?"雨翩翩恨不能理解地想瞭想,然後道:"這個季大夫看起來醫術真的很瞭得,而且還會道術。也許就像我師父說過的,大隱於市吧?這樣不慕功名的人真的很少見!"
"哦?"魅姬來瞭興趣,等著雨翩翩繼續往下說。
"不過要是不那麼斤斤計較就好瞭。"雨翩翩一聲長嘆:"雖然說拆瞭他傢的房子不對,但是不賠錢不給走……我也不是那種沒擔當的懦夫,等我有瞭錢一定會還給季大夫的嘛。"
"興許是因為姑娘你太過魯莽瞭,季大夫為瞭你好,所以隻是打算給你個教訓。"魅姬看著雨翩翩,說實話,雨翩翩細胳膊細腿的,實在看不出來居然這麼能搞破壞。
"……"雨翩翩撅著嘴,沒準那個季和風就是在報復自己……想想季和風怎麼耍自己的,就好討厭啊!
月色高懸,季和風拿著一本醫書坐在院中點瞭一盞燈正在看。而樓上走廊角落,辭文則是看著院中正在讀書的季和風。
季和風隨手翻過一頁,開口道:"辭文公子站瞭這麼久,何不下來坐坐?"
"啊?"辭文微微一愣,季和風早就知道自己站在這裡瞭?辭文心中有些驚訝,明明自己方才已經故意隱藏瞭氣息瞭啊……
"打擾季大夫瞭。"辭文從樓上走瞭下來,對季和風拱手,季和風搖頭道:"辭文公子換瞭一身衣著,果然非凡人也,莫不是在傢中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所以故意出來走走?"
"這……"辭文坐下後,聽聞季和風這麼一問,反倒不知如何回答。
"公子若是不想說,在下也不好奇。"季和風放下醫術,給辭文倒瞭一杯水。
"也到不是……我傢中有兩位兄長,兄長都很優秀,隻是他們關系一直不好。我是傢中幼子,從小父親忙於生意上的事情,都是大哥在照顧我。父親去後,就是大哥一人在操持傢業,我生性魯鈍,從來沒能幫得上大哥什麼忙。而二哥則是因為與大哥意見不合,兩人時常鬧些不愉快。我甚至做個和事佬都做不好,心中難免自責。"辭文煩惱地用折扇拍瞭拍腦袋道:"結果這次大哥和二哥關系越來越差,我不但幫不上忙,還一個人跑出來玩,看來我真的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哈……"季和風輕輕一笑,雖然季和風不知道辭文深淺,但是談起兄弟間的感情,於是道:"雖然倓兒也經常會欺負他的弟弟妹妹們,但是他並無惡意。雖然他們五人都是我收養的孤兒,不過雖無血緣,最終不管鬧瞭什麼不愉快,最後都能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更別說公子的二位兄長,總歸是有血緣,無需擔心。"
沒想到辭文竟然露出瞭苦澀的笑容,季和風微微皺眉,莫不是真有什麼特別難唱的經?
"世事無常……"辭文無奈地一聲長嘆,這一次的表情,或多或少,都顯得滄桑。
"其實辭文公子也不用覺得滄桑。"季和風露出瞭一抹淡淡的笑意,並道:"所謂回首獨望,天涯路漫,謂之苦矣,其甘於後。"
"……"辭文沉默不語,在辭文看來,季和風會這麼說,一定別有深意。
"辭文公子,人之一生,也許就是個尋覓和等待的過程。"季和風笑道:"在下年輕的時候,跟隨師尊學醫,曾妄圖以一人之力,窮醫道之極限,然而苦尋十餘年,最終卻隻發現醫道浩淼,我隻是扁舟一葉。"
"大夫所求,天下醫者所求。那季大夫所言的等待,又是等待什麼?"辭文微微低頭,季和風道:"有的人在等待機遇,有的人在等待失去的東西回來,有的人則是在等一個結果,甚至有的人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那大夫你在等什麼呢?"辭文問道。
"我在等一個人回來。"季和風起身,望月負手而立,嘆道:"若非那人一去不歸,我也不會因為遊歷巧遇這五個孩子,最終來到這裡定居。"
"……"辭文不語,季和風道:"辭文公子莫非也是在等一個人?"
"也許不止一個人。"辭文無奈笑道:"我在等一個情投意合的紅顏知己,這次遊歷天下,興許我能找到。我也在等著這天下終有太平的一日。我等的太多,反而顯得庸碌瞭。"
"至少公子知道你在等什麼。"季和風撫須笑道。
"知道又能如何,人心難測,我相信這世上就算是窮兇極惡之輩,也會有隨手做好事的時候。而善良的人,也會有行差踏錯的時候。"辭文看似不經意地說出這一句話。
"或許有些人並不是行善,隻是在贖罪罷瞭。"季和風說道。
"……"辭文靜靜等待下文。實際上,當貝君昊與房正卿的嫌疑被徹底排除之後,季和風再一次成為瞭唯一可能殺人的人。但是季和風殺人的理由是什麼?
季和風是一名稱職的醫者,不但醫術高超,而且頗具醫德。為什麼季和風要殺人?實際上無論辭文也好,初菱也好,都想不到理由。
況且現在並無任何證據,二人也希望季和風並不是殺人兇手。畢竟,殺人不可能不留痕跡,痕跡就算一時找不到,隻要時間足夠,證據一定會水落石出。
"贖罪並不是為瞭尋求受害之人的原諒,實際上很多情況之下,隻是有罪之人給自己的安慰罷瞭。"季和風笑道:"天色已晚,辭文公子還不早些休息嗎?"
"打擾大夫看書瞭,晚輩告退。"辭文起身。
"時間確實不早瞭,我也該休息瞭,公子請瞭。"季和風拿瞭書與燈,返回自己的屋子。
結果剛推開門,就看到聶玲瓏趴自己的床上,流著口水睡著瞭。
看到小女兒如此,季和風忍不住一笑,走過去剛要抱起聶玲瓏,聶玲瓏就已經醒瞭。
"爹爹!你終於上來瞭!"聶玲瓏立刻跳起來,拽著季和風的袖子道:"爹爹,最近你好奇怪,晚上都不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