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丹南這個名字我聽說過,翩翩,你知道吧,幾年前陛下選過妃。這位尹小姐去參加過,在京城女子裡尹小姐可算是在那次出名瞭。"初菱以袖掩面,露出瞭一抹好看的笑容。
雨翩翩不解地道:"當時發生瞭什麼?"
"能入宮選妃,美貌自然不成問題。曌國皇室向來註重品行、禮儀、才學三項,一般來說,品行是要相處之後才能判斷,所以呢就考瞭禮儀與才學。"初菱道:"這些事情是我的其他朋友告訴我的。"
"一般隻要大戶人傢出生,禮儀和才學多少不會太差嘛。她當時發生什麼瞭嗎?"雨翩翩摸瞭摸下巴,雖然自己不喜歡那些宮廷禮數,但是自己很小的時候也被自己的娘親教過,她都不會出錯,別的女子就更不會有什麼問題瞭吧。
"當時她頂撞瞭後宮的易賢女。"初菱邊走邊道:"易賢女便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易倩兒,當年她考中宮中女官賢女的時候,我層讀過她的文章,措辭嚴謹又大氣。她寫的詩文,優雅不乏可愛,琴棋書畫五一不得百官贊嘆。所以得瞭易賢女的封號。陛下尚未立後,所以後宮大小事務皆由賢妃與德妃共商,易倩兒入宮後,便助二位娘娘管理後宮,後宮得以秩序井然呢。"初菱知道雨翩翩肯定沒聽說過易倩兒。
"感覺好像後宮的管傢呀。"雨翩翩撇瞭撇嘴,然後道:"那尹丹南是怎麼頂撞易倩兒啦?"
"這嘛……"雨翩翩微微搖頭道:"易賢女在說規矩的時候,尹小姐在跟她旁邊的女孩子聊天,旁邊的女孩子提醒瞭她很多次瞭,誰知道呀,她根本沒聽進去。"
當時易倩兒讓尹丹南站瞭起來,問她可是自己說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尹丹南理直氣壯地道:"人之本性怎麼能用規矩來束縛,女子的率性本來就是天賜的禮物,難道天下的男人不喜歡率性美貌的女子嗎?再說瞭,你雖是個什麼賢女,但是卻相貌平平,連妝容都沒有,這才是大不敬。"
"妝容?"雨翩翩愣瞭一下,然後道:"妝容?什麼意思?易賢女塗不塗胭脂水粉,是她自己的事情吧,輔助後宮之事,為後宮的皇親國戚的孩子開筆啟蒙才是重點吧?"
"想不到翩翩你居然能懂。"初菱打趣地笑瞭起來,繼續道:"原本參加選妃的女子是不能在後宮亂跑的。畢竟後宮也會有議政的時候,結果尹小姐四處亂跑,被陛下抓瞭個正著。"
"直接面聖瞭啊。"雨翩翩撇嘴道:"那陛下怎麼著?"
"陛下覺得尹小姐挺有趣的,而且當時尹小姐並不知道那是陛下,於是把陛下當成瞭太監。"初菱說到這裡的時候,連雨翩翩都想笑瞭:"太監那可是前朝的事情,太祖立國之後就廢瞭太監制度啦,她居然以為陛下是太監?"
"因為翩翩你沒有見過陛下,陛下看起來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他的眼神沒有晉王的銳利,在不需要擺架子的時候,陛下呢……就會很親和。"初菱笑道:"但是,那畢竟是我們曌國的陛下,可不是太監。"
"其實當時陛下聽說瞭尹小姐頂撞易賢女的事情瞭,陛下當時心生好奇,莫不是這位尹小姐才華在易賢女之上吧,於是就打算考考這位尹小姐。"初菱笑著搖瞭搖頭。
"姑娘能將易賢女氣成這樣,想必定是滿腹才華,何不以詩句一展才華?"當時肇啟帝帶著淡淡的笑意問道。
"那我要是賦詩瞭,你能把我的詩給陛下看嗎?"尹丹南當時雙眸一亮,然後問道:"陛下喜歡什麼樣的詩呀?"
"姑娘氣宇非凡,不如說說此事的心情如何?"肇啟帝道:"若是寫得好,陛下一定會看得到的。"
"好!"尹丹南,思考瞭很多的時間,然後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肇啟帝微微閉目笑容有點兒僵,尹丹南一聲長嘆道:"詩心如人心,小女子此事的心情也不過如此。"
"此詩乃是姑娘所作?"肇啟帝突然問道,尹丹南笑道:"當然是啦,難不成還是別人?你快說嘛,這首詩怎麼樣?"
"寫得不錯……"肇啟帝睜眼,眼神透著一抹淡淡的玩味。
"既然這麼好,你還不快把本小姐的詩詞呈給陛下?"尹丹南得意一笑,肇啟帝道:"那還請姑娘回傢靜候消息吧。"
"怎麼這首詩,我聽著有些熟悉啊。"雨翩翩皺眉撓臉,真的好像在哪兒聽過!
初菱點瞭雨翩翩的眉心一下,然後道:"這首詩乃是出自《琵琶記》的段落。"
"那她不是欺君啊?"雨翩翩撇嘴,太祖改制之後,欺君雖然算不上什麼大罪,肇啟帝似乎也沒有追究的樣子。但是這將古人的詩詞說成是自己寫的,還告訴肇啟帝,肇啟帝會招她入宮,就奇怪瞭。
"後來陛下生瞭三天病,當時我爹爹去探望陛下,陛下問我爹爹:朕是不是就是個昏君?當年太祖定國號為曌的時候,欲意日月當空,光耀我大子民,然而現在卻有選妃的女子用《琵琶記》的段落諷刺朕明月照溝渠……還說這詩是她寫的。"初菱說到這裡,笑容很明顯。
"陛下雖然病瞭三天,卻也罰瞭尹小姐禁足傢中半年,好好學習詩文。尹小姐當場不服,又吟詩一首:陌上柔桑破嫩芽,東鄰蠶種已生些。平岡細草鳴黃犢,斜日寒林點暮鴉。山遠近,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傢。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初菱笑道。
"那個……菱姐……我平時這些詩詞看的少,你告訴我到底有什麼問題就好瞭。"雨翩翩撓瞭撓頭發,初菱道:"這是七百年前稼軒居士的詩。"
"……"雨翩翩扶額:"不做寫詩別寫就好瞭呀,對瞭……陛下被她氣成這樣,隻是罰她禁足?"
"這件事被官員回稟給瞭陛下,陛下說罪加一等,禁足改為一年。"初菱笑道:"而且為瞭一句詩詞就下重刑,可不是陛下的行為。另外,陛下應該不是被尹小姐氣病的,隻是當時碰巧生病而已。"
"我還以為陛下是被她給氣的。"雨翩翩撇嘴:"這麼說,辭文公子不也是京城的人嘛,怎麼說都應該知道這件事吧?"
"沒準這就是辭文跑這麼快的理由之一吧。"初菱走在前面,露出淡淡的笑容。
待二人走到衙門的時候,辭文與太守似乎已經談瞭有一段時間瞭,而且太守對辭文的態度甚是恭敬。而在桌案上,放著一份塗山城的地圖。
辭文見初菱過來,就指著地圖道:"方才我正與太守大人聊天,得知這地圖上藍色的標記是失蹤的孩子的傢的所在,而紅色的地方,則是可能的孩子失蹤的地方。而失蹤的孩子,現在有一百一十七人。"
"這麼多……"初菱皺眉道:"究竟是為何……"
而浮雲暖比較倒黴,因為他就一直被花夢玉帶著四處亂跑,這麼四處亂跑也就算瞭,最悶的是,阮棋居然找上門來瞭,最奇怪的是,浮雲暖明顯感覺到,阮棋身上的咒術被解開瞭!
"你這妖道站住!"阮棋抽出隨身佩劍,毫不留情地指著浮雲暖,浮雲暖皺眉道:"妖道?"
"是你對我施瞭妖法吧!若非我運氣好,遇上瞭高人,怎麼可能還好好站在這裡!"阮棋看瞭一旁完全沒搞清楚發生瞭什麼的花夢玉道:"姑娘,你應該不是這個妖道一夥兒的吧?"
"你對他做瞭什麼?"依照花夢玉對浮雲暖的感覺,肯定是浮雲暖欺負人才比較對。
浮雲暖捂臉,自己真的跟塗山城八字不對吧,這個阮棋的到底是怎麼解開自己的道法的,浮雲暖並沒有想解釋,隻是問道:"是什麼人給你解除瞭道法?"
"自然是一位公子。"阮棋哼瞭一聲,花夢玉皺眉道:"是我們飛花書院的人?"
"在下並非飛花書院之人。"一個優雅的男聲穿瞭過來,隻見前方一名長發垂肩,面如桃花的男子優雅地走瞭過來,臉上帶著三分笑意。
花夢玉皺眉道:"你又是何人!"為什麼又出現一個看起來會法術的人?
"在下是阮棋公子的朋友,有琴永豐,姑娘不必露出此等敵意。在下就是來問問,為何這位道長,要對阮棋公子,下這麼惡毒的毒咒?"有琴永豐一身衣袍得體,言談溫文爾雅,而且自帶一股風流的味道。
看得原本還有敵意的花夢玉都減瞭不少敵意。
"有琴永豐?"浮雲暖反正平時交友不多,此事聽到這個名字也不覺得怪異,反正肯定是自己不認識的人。但是若是這個有琴永豐能解除自己下載阮棋身上的咒術,隻怕並非個普通人。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閣下放心,在下隻是來講道理的,並沒有動手的意思。"有琴永豐細細打量著浮雲暖,看起來這個浮雲暖並非什麼一流高手,隻是這一身打扮,似乎是正一天道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