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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臺高閣浮雲暖,情連千絲雨翩翩。”連綿的臺階上,一名道姑打扮的女子隨手在紙上寫瞭個名字,然後對她身邊的小童子道:“就這樣瞭,乖徒兒,你就叫浮雲暖吧。沒準將來你會碰上一個叫雨翩翩的姑娘,你倆指不定還能成一對兒呢。”道姑輕笑。
浮雲暖的師父隨口一句,那時候浮雲暖剛學會說話,這句詩他當然記不得。隻是待他下山之後真的遇到瞭個叫雨翩翩的姑娘,而雨翩翩,卻是個……意在尋遍天下寶物的道姑。
“正一天道的同門~”雨翩翩拽著浮雲暖的衣角道:“我真的看到那戶人傢遇到鬼瞭嘛!”
“我也看到瞭。”浮雲暖抽回袖子,雨翩翩道:“那還不上去幫忙除妖?”
“他們沒付錢,我不用為他們擔心。”浮雲暖一臉正直的表情,雨翩翩扶額道:“你一個道士,要這麼多黃白之物有何意義?”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浮雲暖學著師父的樣子說著這句話,隻是說瞭這麼多年,他其實也不太明白師父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所謂的道理是什麼。
“但是你看那戶人傢,門庭寬廣,傢丁各個各司其職,而且看這深宅大院,阿暖你不覺得這戶人傢一定很有錢嗎?”雨翩翩拉著浮雲暖的手,又是搖又是撒嬌,浮雲暖則是默默抽回手道:“這樣的人傢,定是結交瞭不少所謂的名士,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這樣的無名小卒。”
“你怎麼會是無名小卒!”雨翩翩撇嘴道:“你可是正一天道掌門琉璃元君的得意弟子,你師父的金字招牌一打出來,誰不對你禮敬三分?”
“我師父的金字招牌早用爛瞭。”說著浮雲暖指瞭指路邊的算命小攤道:“喏,那個算命的不就掛著我師父的名頭嗎?”然後又把目光轉向另外一邊正在施法的道士打扮的人道:“看,那個仙風道骨的傢夥,旁邊的招牌上可是寫著琉璃元君親傳。”
“這……”雨翩翩一時語塞,浮雲暖道:“所以,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人傢相信我不是騙子?”
“當個騙子有什麼不好!”雨翩翩來瞭氣,一扭頭,頗為不滿地道:“你就是不想聽我的罷瞭!”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瞭,是誰在皇陵裡讓我聽她的,結果不小心動瞭皇陵的守護大陣,結果放出瞭一堆陪葬的冤鬼,害我功力大損?”浮雲暖斜眼看瞭雨翩翩一眼,雨翩翩雙眉一挑:“那還不是你這笨蛋,我說瞭我武功很好,根本不怕什麼妖魔鬼怪!你卻不信,非要用你的破爛法術,不然怎麼會這樣!”
“那你說說,冤鬼都可以穿身而過,透墻而出,你的武藝再高,能傷到他們分毫?”浮雲暖就不理解瞭,自己受有人委托,去皇陵查點事兒,結果遇到瞭這個打算去盜皇陵的道姑,這也就算瞭,自己好心救瞭她,不料她還給自己惹瞭那麼大的麻煩。
“哼!”雨翩翩雙手環胸道:“說白瞭,你就是對付不瞭這院子裡的鬼祟才找這麼多借口,反正琉璃元君的招牌也是你砸的,我找別人幫忙去!”
“回來。”浮雲暖冷冰冰地一句叫住雨翩翩,然後道:“別以為激將法對我有用,我問你,這戶人傢你是不是認識?就憑你滿肚子壞水的性子,不去騙別人,卻找上我,是不是要我幫你什麼忙?”
“嘿嘿……”雨翩翩上前,笑得有些諂媚地道:“好同門,你就幫個忙唄。”
“價錢是多少?”浮雲暖開口一句就是錢,雨翩翩臉色一黑,然後道:“談錢這麼傷感情,你到底幫不幫忙!”
“親兄弟還明算帳,何況我跟你隻是同出道門,連同在一個道門分支都不是,我為什麼!不!跟!你!談!錢!”浮雲暖特意加重瞭後面幾個字,雨翩翩咬牙道:“好!我認識的是這傢的大小姐,隻要你肯幫忙,價錢好商量!”
“好。”浮雲暖一口應瞭下來,雨翩翩這才不滿地帶著浮雲暖往大院走去。
那傢丁果真是早就認識雨翩翩的,一見雨翩翩走瞭過來,立刻拱手走瞭上去,笑容滿面地道:“雨姑娘,您回來瞭。”
“這位是我在道門的同修好友,他可是正一天道的正宗弟子,他可不是門外的那些騙子,你們給我好好招呼。”雨翩翩挑釁地瞥瞭浮雲暖一眼,言下之意就是,你是不是騙子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小人得志。”浮雲暖小聲嘟嚷瞭一句,雨翩翩問道:“阿暖,你剛才說瞭什麼?”
“沒什麼。”自己打不過雨翩翩,若是再說一遍,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地活下來。
穿過瞭亭臺軒榭,浮雲暖跟著雨翩翩來到一個院子中,隻見院中端坐著一位女子,女子儀表端莊雅致,論起長相,卻又並不出眾,就算是與雨翩翩這樣隨時舞刀弄槍的姑娘比起來,雨翩翩都要好看上不少。
“初菱姐姐,這位就是我說得那個會抓鬼的同修,浮雲暖。”雨翩翩笑嘻嘻地來到初菱面前,初菱看向浮雲暖,浮雲暖與雨翩翩同樣穿著道袍,然而兩人的道袍並不是同出一脈的樣子。看著浮雲暖年輕的容貌,初菱起身道:“這位道長,小女子有禮瞭。”
“初菱小姐多禮。”浮雲暖欠身,初菱為浮雲暖添瞭茶,輕聲道:“翩翩說,道長擅長除妖捉鬼,不知可否解瞭小女子的煩憂?”
浮雲暖的將目光看向院中四處,這園中有奇怪的妖氣他早在還沒進入這大宅的時候就知道瞭,隻是他記得師父說過,這生靈得瞭靈性修煉成妖,自然會有妖氣,然而妖氣未必是取禍之源,身為修道之人,特別是正一天道的弟子,出手前應當明辨是非,不可傷瞭無辜善良,更不可放過一個作惡的孽畜。
隻是這院中雖有妖氣,卻不能確定這妖氣之主是否作惡,再加上師父說過一句:這除妖呀,要是真的懲處瞭作惡的妖怪倒也還好,可是這萬一這妖孽本身也沒做什麼惡,這人呢又非要除瞭他們,這要是不收夠瞭好處,我們損瞭的功德,又如何補償?
於是浮雲暖公事公辦地道:“我是可以幫助初菱姑娘,然而卻不能白幫你捉妖。”
“阿暖!”雨翩翩一聽這話,俏臉都氣紅瞭,一個爆栗子打在浮雲暖的頭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唯利是圖?”
“師父說瞭……”浮雲暖剛要說,就被雨翩翩生氣地打斷道:“又是師父說瞭,你怎麼總拿你師父出來說事兒,你多大的人瞭,做事難道就不靠自己想想呢?”
“我有自己想過,師父說,陌生人的話都不要輕易相信。結果我沒聽師父的話,信瞭你的話,所以現在道行損瞭大半,也回不去師門。所以我不想自己想瞭!”浮雲暖雙手環胸,甚是不高興地看著臉上露出尷尬之色的雨翩翩,浮雲暖這男人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十幾年的道行嘛,還不是再過十幾年就修回來瞭!
“翩翩……”初菱看著雨翩翩尷尬的表情,輕輕一笑,原來這男女相遇,除瞭能演繹出一番故事,還有一堆事故啊。
“我一個修武藝的道姑,那裡的那些什麼八卦陣法,人傢又不懂,欠瞭你的,就欠瞭你的嘛,給你當保鏢還你就是瞭。我這麼厲害的保鏢,你花多少錢都請不到,所以初菱姐姐的錢,你不要瞭嘛!”雨翩翩想起上次在皇陵,自己也是類似這麼說的,於是浮雲暖就將信將疑地聽瞭她的,想來這次也不差。
“我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就算請保鏢也是請這樣的。”說著浮雲暖從袖中拿出一張告示,隻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本人保鏢一枚,熟悉各種江湖規矩,起早貪黑不辭幸苦,隻求每月十兩銀子,保管雇主高枕無憂。”
“十兩銀子……”雨翩翩驚詫地看著這驚人的告示,氣得手抖地道:“這,十兩銀子一個月,能保你高枕無憂?”
“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至少能給我端茶倒水,幫我提行李。”浮雲暖一本正經地看著雨翩翩。
“哈……”初菱一聲輕笑打斷瞭兩人的對白,初菱身邊的侍女已經捧著一隻匣子上來瞭,初菱將匣子放於桌上道:“既然道長要好處,隻是小女子這裡並太多的現銀,不妨以這個作為酬勞,不知道長是否滿意?”
“嗯?”浮雲暖有些不解,接過匣子,緩緩打開。匣子中是一顆雞蛋大的珍珠,看著珍珠浮雲暖和雨翩翩都愣在當場。
大約是一月前,當朝皇帝突然下旨,賜婚相府大小姐於聖上的二弟晉王。晉王乃是當今皇帝最倚重的王爺,手中握有重兵,手下又有猛將駐守邊疆。晉王在朝堂上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賢王之名傳得整個朝中無人不知。
而這位相府大小姐,更是特別,早在先皇駕崩之前,便將大小姐賜婚與當今聖上,然而當今聖上卻又將大小姐一紙詔書,賜婚給瞭晉王。你說這丞相府本該失望吧,然而卻並非如此,因為大小姐賜婚晉王的詔書後面,還跟著一份詔書。那就是相府二小姐,賢良淑德,儀容端莊,立為貴妃!
相府雙女,大女兒賜婚當朝權貴,次女被皇帝召入皇宮成瞭貴妃,一時間門庭若市,道賀的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