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對蕭盈娣有愧,見她這般沉靜,想著這宮裡除瞭順謙王就屬七皇子陸笛謙與蕭盈娣合拍。以前她和七皇子在這安寧宮玩鬧,沒少給這冷清的皇宮增添氣氛。
所以為瞭讓蕭盈娣不這麼拘束,太後遣瞭素雲嬤嬤去叫七皇子過來用午膳。
沒想到的是與陸笛謙一同而來的還有陸笙羽。
蕭盈娣看到陸笙羽進門的那一瞬間,眉頭立即蹙瞭起來。那日他的百般羞辱,至今她都歷歷在目。即便已經過瞭一夜,那股難堪還是那麼真切地湧現瞭出來。
蕭盈娣起身,對著兩位皇子行禮:“太子吉祥,七皇子吉祥!”
陸笙羽自打進屋就沒多瞧她一眼,蕭盈娣的請安他充耳未聞,而是越過她,走到太後面前,掀起袍角,給太後行禮:“兒孫給皇祖母請安,願皇祖母福壽安康!”
蕭盈娣半蹲著身子,隻覺得雙腿發麻,身上的傷勢本就沒好完全,沒待修養好就被召進宮,身子依舊虛弱,持續保持這樣的姿勢,痛苦不堪。好在七皇子過來扶起蕭盈娣,許久沒見到她瞭,再次見到,他別提多開心瞭,一個勁地說:“皇嬸嬸,你終於回來瞭,等得侄兒好苦吶!”
其實蕭盈娣與陸笛謙是同歲,雖說她與皇上的子嗣並無血緣之親,但論及輩分,她是諸位皇子的嬸嬸。不過這輩分也就隻有從陸笛謙嘴裡能體現出來,宮裡的其他三位皇子,何曾真將她這個皇嬸嬸當長輩看呢!
太後看瞭看陸笙羽,說道:“太子怎麼有空來哀傢這裡坐坐瞭?”
陸笛謙聽到太後這麼問,不等陸笙羽回答,他就放開蕭盈娣的手,幾步走到太後跟前,回道:“今日皇阿瑪叫皇兄議事,從議和殿出來後,正巧被我遇上瞭,我就叫著皇兄上我那兒下瞭幾盤棋,正下著棋呢,素雲嬤嬤就來瞭。我一聽皇嬸嬸進宮瞭,哪裡還顧得上棋局,急沖沖地就拉著皇兄上這兒來瞭。”
太後聽瞭,寵溺地笑瞭:“你呀,還是一副急性子。”
“那可不。”陸笛謙頗為得意地揚眉,然後說:“皇嬸嬸曾經可說孫兒是猴子呢,猴急猴急的。哦,就連皇兄也這麼說過。是不,皇兄?”
陸笙羽冷眼掃視瞭蕭盈娣一下,才對陸笛謙回應道:“恩,我是說過你行事作風跟猴子一樣。”
陸笙羽的話聽起來別扭,不管陸笙羽說這句話的用意何在,反正蕭盈娣很反感和他扯在一起。試想誰會喜歡跟一個一心想要報復自己的人扯在一起呢。
說起蕭盈娣,陸笛謙這才想起什麼,回身,挽起蕭盈娣的胳膊,一邊搖晃,一邊帶著撒嬌的意味,說道:“皇嬸嬸,你一別就是三年,如今好不容易回來瞭,你必須和我切磋一盤棋藝。皇兄們棋藝都比我精湛,又不肯讓我幾步棋,每每輸得我心裡難受,也就跟皇嬸嬸你下棋,我贏得比較暢快。所以,今晚說什麼,我都不會放你出宮的!”
一旁的太後聽瞭,說:“你就隻會欺負盈娣。”
陸笛謙接過話,想也沒想地回道:“誰叫皇嬸嬸生來就隻是給我一個人欺負的呢!”
陸笛謙話音剛落,就覺得意思有些不對勁,明白過來後,粉嫩的俊臉上已經染上瞭緋紅,還特別羞澀地瞧瞭蕭盈娣一眼。
畢竟他們已經不是小孩子瞭,男婚女嫁的年齡,聽到這樣的話,縱使蕭盈娣心境再淡然,也覺得不好意思,低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陸笙羽眸子裡寒光乍現,同時還不忘鄙夷地看向蕭盈娣。
倒是太後聽瞭陸笛謙的話,原本帶笑的面容不由得一僵,臉上雖然笑意未去,但神色復雜。
最後太後打破沉寂:“素雲,你去看看飯菜是否準備妥當。”
“是,太後。”
素雲嬤嬤走後,太後的目光在蕭盈娣和陸笛謙之間來回掃視瞭幾遍,對陸笛謙話裡有話地說道:“你現今雖然是皇子,並未封得王爵,可也是大人,你這麼粘你皇嬸嬸,這傳出去當心人笑話。”
太後說這話的時候,雖然面上帶著笑,但隻要細心就會發現太後自小就疼愛陸笛謙和蕭盈娣,甚少直呼他們的身份,多是以名喚他們,如今突然拿出皇子和皇嬸嬸的稱謂來區分他們,這樣的縝密心思陸笛謙可能聽不懂,不代表蕭盈娣不懂。
在清平觀的時候,觀裡的姑姑們一不高興準會拿她出氣,漸而漸之,她開始學會察言觀色,哪位姑姑今日高興,哪位姑姑今日不高興,她僅僅細看她們的臉色和聽她們說話的語氣,就能判斷出個七八。如果不學會適當的忍耐與躲避,她也不會有命活著走出清平觀。
所以,太後僅僅說瞭幾句話,她就知道太後雖然寵愛這個七皇子,卻不怎麼希望七皇子與自己深交。
素雲嬤嬤走瞭進來,說道:“太後娘娘,午膳已經備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