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盈娣一走到殿門口,就被門口的兩個護衛攔下瞭。那兩個護衛認識她,所以搜得特別仔細。蕭盈娣很反感人在她身上四處摸,雖然是隔著衣服,可還是覺得非常難堪。
“參見太子!”兩個護衛看見陸笙羽在跟前,連忙行禮。
陸笙羽淡淡點頭,並未多看蕭盈娣一眼,視她恍若空氣,闊步朝著芙蓉殿內而去。
蕭盈娣一進入宴席內,坐在皇上旁邊的太後一眼就瞧見瞭她。太後連連對蕭盈娣招手,太後的意思她很清楚。
以前宮裡有什麼宴席,隻要她阿瑪帶她參加,太後準會對她招手,然後她就會放開阿瑪的手,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下,興高采烈地跑去太後身邊坐著。可如今她不想瞭,她明白離皇權地位最高的人越近越危險。
正當蕭盈娣打算隨便尋個位置坐下的時候,素雲嬤嬤走瞭過來。
“格格,太後邀您與她同坐一席呢。”
眼下素雲嬤嬤親自過來請,她就沒有不領情的道理瞭。雖然極不情願,還是選擇坐在太後身邊。
坐在湛王福晉身邊的祈月見到蕭盈娣又坐到太後身邊,氣得雙手使勁地擰著手帕。
湛王福晉掃瞭她一眼,面上雖然帶著笑,嘴唇卻微動:“沒什麼好氣的,和太後走得近也未必是件好事。樹大招風,三年前你姐姐流產的事,太後想必知道盈娣格格是遭人陷害,可到頭來不也是為瞭明哲保身而舍棄瞭整個睿王府?一個棋子的命運再榮耀終逃不過被人利用的結局,有什麼好羨慕的。”
湛王福晉的一番話讓祈月心情好瞭不少,前一刻還愁眉不展、怒氣沖沖的模樣,這一刻就心情晴好瞭。她得意地揚揚眉:“額娘,你說的對,她就算再受寵又怎樣,還不是被人利用!哼,禧公公還受寵呢,不照樣一世都是個奴才……”
湛王福晉一聽她後面的話,趕緊用眼睛瞪她,順便四下查看有沒有被人聽瞭去,見周圍的人都在與他人談笑,湛王福晉這才回頭對祈月指責道:“禧公公再怎麼樣,也是皇上身邊的人。你阿瑪還指望著禧公公能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幾句,皇上的人,咱們沒資格嚼舌根,聽到沒有?”
湛王福晉甚少責怪祈月,如今竟然嚴肅著張臉,斥責她,她心裡很不好受,可嘴上還是不情不願地應道:“哦,知道瞭。”
蕭盈娣一落座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
太後替她夾菜,以往她都會特別開心地吃掉,可如今她也隻是道謝,象征性地吃幾口,便放筷。
太後瞧著她沒什麼食欲,關心道:“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菜,怎麼隻吃幾口就不吃瞭?是不是菜不合胃口?素雲——”
“太後,這些菜很好吃,隻是眼下奴婢不是很餓罷瞭。”蕭盈娣知道太後想讓素雲嬤嬤去叫禦廚為她重新做幾盤菜,所以她才打斷瞭太後的話。她若是真讓素雲嬤嬤去瞭,免不瞭又成為眾矢之的瞭。
“可是生病瞭才沒胃口?改日哀傢讓禦醫替你開幾副健胃的藥。瞧你現在的模樣,明顯是瘦瞭。”
蕭盈娣抿嘴不語。對於太後的關切,蕭盈娣顯得並不動容。既然參加晚宴之事,太後是由陸笙羽之口轉達給她的,那麼太後必定知道她人在東宮,嘴上說著最疼她,可她在東宮的這幾日,太後卻從未去看過她。太後的這種行為無疑是縱容瞭陸笙羽的報復行為,所以此刻聽著太後的關切,蕭盈娣感覺不到半分溫暖,隻覺得宮裡的人心如同包裹瞭一道密不透風的墻,怎麼都猜不透。
太後又細瞧瞭她幾眼,見她眼圈烏黑,臉頰深陷,心疼極瞭。她抓過蕭盈娣的手,放在自己的雙手裡,見她結痂的雙手,一抹疼惜自眼底真真切切地閃過:“都過去這麼些天瞭,手怎麼還沒痊愈?”
“奴婢皮糙肉厚,傷口自然好得慢。”
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太後避開陸笙羽不談,話鋒轉開。
“自從三年前睿王府沒落瞭,府裡額仆人就越走越少,如今剩下那個幾個人,偌大的王府都需要他們打理,哪裡分得瞭神照顧你和你額娘呢。哀傢明兒個就遣幾個得心地去王府幫忙,也好讓哀傢安心。”
“奴婢多謝太後垂愛,隻是奴婢和額娘都習慣瞭那幾個傢仆照顧瞭,若是添瞭新人,我們會不適應,況且額娘怕生,這樣會驚嚇到她的。”
太後想瞭想,點點頭:“說的倒也是。如今睿王福晉的情況,確實不好添新人進去。對瞭,你額娘的病情可有好轉瞭?”
蕭盈娣的眸子暗瞭下去,漸漸失去瞭光彩,她搖搖頭:“沒有,還是老樣子。”
太後嘆瞭口氣:“上次哀傢指派瞭宮裡比較得力的幾個太醫過去給你額娘瞧病,誰知那幾個太醫剛進王府院子,就被你額娘砸東西給趕瞭出來,哪裡肯讓他們瞧病。如今哀傢也不好再叫太醫去瞭。”
蕭盈娣應道:“奴婢不求額娘的病能好,隻希望一傢團圓,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就好。”
太後懂得蕭盈娣話裡的意思,隻是她雖貴為太後,但在朝政上並無多大的權勢,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太後沒再說話,蕭盈娣也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