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你不如她
“期月安穩日子差不多到頭瞭,要開始準備著瞭。”晚上十一點,千期月剛剛上床就接到瞭自傢哥哥的電話,口氣很緊張的樣子。千期堯是早就被葉帆拖去做苦力瞭的,一直都吃住在暗火,並不常回傢。一來是想著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就算是兄妹不好聽,二來是每天早出晚歸的,千期堯懶得跑。
頭幾次,千期月還會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回不回傢,多來幾次之後,千期月就失去瞭耐心,漸漸的就不問瞭。反正他的回答也一直都是那個。
千期月並不大幫忙。想當初千期堯一言不發的跑去大英國留學,給瞭千期月一個措手不及。現在想想她都還來氣,這段時間多讓他忙點也好,當是補償瞭。再說瞭,他本來就持有暗火一定數額的股份,把自己賣給暗火也是該的。
最重要的是,千期月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看到過千期堯分身乏術的樣子,好不容易能看到千期堯忙成這樣,她也樂得圍觀。
但是,作為自己也付出瞭不少心血的暗火,她要是真不聞不問也不忍心,恰好最近暗火的事也來得蹊蹺,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幹的。“最近的事有頭緒瞭?還是又有什麼新發現瞭?”調整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前些日子被人襲擊的的痛苦已經去痊愈得差不多瞭,隻是她還是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幹的。不過也無妨瞭,一次兩次的,她還受得住。
“都沒有。那群鬧事的已經很久沒來過瞭,什麼都查不到,就像之前的事是一場夢一樣。”千期堯搖頭,語氣裡很明顯的沮喪。他最近一直在查這件事,可是什麼蛛絲馬跡都已經不存在瞭,像一場泡沫消失在黎明一樣。無聲無息,無蹤無影。
他也很急,他之前不是沒有遇到這樣的事,但是這次的事實在是來得蹊蹺,再怎麼說都是重重疑點,卻也是亂麻一團。老實說他不想把千期月牽扯進來。他當初把千期月帶進暗火本意是想讓她幫著他照看下暗火的,也為著磨練她。
可是這麼幾年下來,千期月活活的被練成瞭個女漢子。以彪悍無比的形象出師,也不知道她都經歷瞭些啥。要說的話,千期堯離開的時候暗火剛剛有雛形,為瞭不知名的原因離開的千期堯抓瞭千期月頂包,千期月也沒有說什麼默默接下來。他現在的確有些後悔瞭,要是他沒有把她丟進暗火,她也就不是現在這個冷漠狠辣的樣子,也就不會對什麼事都沒有關心,一片漠然。
可是事實上,千期月很滿意自己的變化。世界上沒有人會一直軟弱,也沒有人能找到一張永遠不過期的飯票。不管依靠誰,最後都不會長久,不如靠自己,最永恒的依靠就是自己。她不希望自己是那種隻會依靠別人的嬌弱娃娃,她要長成自己的參天大樹,不依靠任何人而生,決計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嗯,好。我知道瞭。其他的事情我會看著辦的。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都可以叫我。”她終究還是放不下。好歹在那裡過瞭幾年,不可能一絲感情都沒有。“嗯,掛瞭。你早點睡。”千期堯也不說什麼,爽快的掛瞭電話。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再說啥瞭,這麼晚瞭,就算他不睡,千期月還要睡呢。
掛瞭電話,千期月思索片刻就閉眼睡覺瞭。她一向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沒有被逼到一定程度,她懶得管。
“她怎麼說?”千期堯掛瞭電話,手剛放下,葉帆就在一邊問道。對於千期月,他一直是把她當妹妹的,對於這件事情把她牽扯進來他也很抱歉。千期月已經是有瞭正式工作,還混得風生水起,她對暗火也的確是很用心的,而這樣的兩邊跑,他也不想她精力不足出事。
“她希望我們能有事叫她。”千期堯搖搖頭,笑得很是敷衍。他從來就攔不住自傢妹妹,一直都是她做決定,他負責執行。在暗火裡呆瞭一段時間之後更是如此。氣場強大的千期月沒人惹得起。
葉帆表示理解。千期月跟他們一起混瞭這麼幾年,什麼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瞭。要是她這麼容易就被說服,葉帆早就能為她找到乘龍快婿瞭。可是他給她安排瞭那麼多次相親,就沒有看哪次她是乖乖的去瞭不搗亂的。
“好瞭,我出去逛逛。有事給我打電話。”千期堯心裡莫名的有些鬱結,想出去走走。他還在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雖然無所挽回但也還是寧願時光倒流。人嘛,誰不曾自欺欺人過?想著反正也沒什麼事瞭,葉帆點點頭,放千期堯出去瞭。這段時間給他的精神壓力的確不小,讓他靜靜自己放松放松也好。
後街靠江。帝都這邊有一條不大不小的江,從後街的盡頭穿過去,匯入大海。因為涼爽的緣故,是很多情侶的約會聖地,也是休閑靜心的好去處。千期堯一個人慢慢的在後街裡閑晃,剛好就逛到瞭這裡。
這裡倒是比自己走的時候要繁華些瞭,夜市也興起來瞭,路燈和涼椅也修起來瞭,一些鍛煉設施也有模有樣的瞭。倒也的確是變樣瞭。
“期堯?”千期堯一個人倚著欄桿在吹風,心裡的浮躁和後悔剛剛褪去,就聽到一個驚詫的女聲在背後響起。千期堯完全不打算搭理,現在他隻想好好的清凈清凈。他知道千期月的性子已經養成,自然是改不回來的瞭。可是他還是後悔,沒有緩過來,過會就好瞭。
可是後面的人明顯不打算放棄。“期堯,期堯……”千期堯沒辦法瞭,深吸一口氣,努力把自己心裡的又浮起來的躁動壓回去。“你幹嘛?”明顯的不耐煩,他隻想趕快把這人打發走,一個人好好的清凈清凈咋就那麼難呢?
轉過身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的怒氣有多麼不該壓回去。是紀婭茹。她今天一身白衣,自有一副溫婉氣質但是放在千期堯眼裡卻是陰魂不散的女鬼樣子。這個世界上,喜歡你的人無論你穿成什麼樣子都會喜歡你,不喜歡你的人就算你穿著世界大牌,搭配得完美無缺也一樣不喜歡你。
“真不巧。”千期堯出言不善。她不應該在他心情煩躁的時候出現,或者她就不應該出現。上次都已經撕破臉瞭,現在再見早都沒有瞭共同的話題,那又何苦再見?現在他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不想看見她。情分已斷,何來相逢?
“怎麼一個人來這裡瞭?是發生什麼事瞭還是不開心?”紀婭茹沒有在意千期堯的冷淡態度,如往常一般熟絡的問道。她還是沒有辦法忘記他,縱是上次該說的說瞭,該撕破的也早都撕破瞭,她還是放不下他。畢竟是自己費心費力愛瞭那麼多年的人,一時半會接受不瞭也是常事。隻是,他終歸會是她的人,無可逃避。現在隻是過程裡的一個階段,熬過去就一定會好的。
千期堯沒有回答,轉頭看向黑漆漆的江面。今晚並沒有月亮,連星星也是零零散散的,光亮不足。黑色的江面隻映出瞭亮度稍強的星星,微風拂來,隨著水流的擺動,星星也是浮浮沉沉,就像他現在的心境,頗不平靜。“有話你就說,沒事就離我遠點。”他很煩躁,遇瞭她之後,他更煩躁。他不是不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她怎麼說千期月的,也對那段她“無微不至”照顧他的話記憶猶新。這樣的人,不想見第二次。不管她是誰。
“今天千期月怎麼沒陪你出來?她不是最喜歡黏著你的嗎?是有事情做呢還是在和別色什麼人廝混呢?”紀婭茹故意刺激他。他不跟她講話,態度也這麼惡劣,自然要找些他在意的東西,隻要能讓他正眼看她一眼,自己也就不算白忙。或許應該說自己可悲,為瞭獲得心上人的一個眼神,要用自己最不想提到的字句換取。明明知道會迎來鄙夷,可還是義無反顧。
果然,千期堯的臉色很是難看。“你沒資格提她。”自己都對她懷著愧意,自己都對不起她,面前這個曾出言侮辱過她的人就更沒資格說起她。就連念出她的名字名字,都是一種褻瀆。
果然他起反應瞭。原來自己已經低級到瞭這種地步。不由得有些羞惱不平:自己愛瞭那麼多年的人,最後竟要用別人相譏才能得到正眼。可悲可嘆。“沒資格?我為什麼沒資格。難道你已經愛她愛到連別人說她一句都接受不瞭瞭嗎?她知道嗎?怕是不知道吧,瞧你一臉挫敗的樣子,就知道那個女人一定又欺負你瞭。”
她恨,她痛,她也怨。為瞭讓他跟自己說話,自己要以潑婦罵街的姿態,說著那些平常自己絕對不會開口的話語。明明知道這是在糟蹋自己的形象,可是她還是想聽他開口說話,就算是罵她也好。至少,那句話是對她說的,是隻對她一個人說的。
千期堯目光兇狠,他實在是忍不住瞭。轉頭陰鷙的盯著紀婭茹,右手極快掃過她的胸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住她的脖頸。從紀婭茹慌張而睜大的瞳孔裡,千期堯望見自己嗜血的樣子,目露兇光,咬牙切齒。
他看著她驚慌如同兔子一樣的表情,說:“你不如她,沒那個數落她的資格。下次不要讓我再見到你。”手臂用力,看紀婭茹臉上青紫色漸升,他才松開,冷哼一聲離去。
世間男子本薄幸,奈何女子皆重情。
自非本意練出魔,何必向來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