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壓力②
回到傢,楊嘉畫見到瞭意料之外的人:江璐。他記得上一次的事過後就沒有見過她瞭,雖然千期月做得可能有些過火,但是楊嘉畫表示完全接受甚至還想著能不能更狠一些。後來調查到的事情他本來想發作的,礙於她是父親好友的女兒也是比較重要的生意夥伴才罷瞭的,今天又見到瞭,怕是有什麼事。俗語雲:事出反常必有妖。
“父親。”看也不看江璐,楊嘉畫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低聲跟楊航瑜問好。他們傢傢風不算嚴謹,隻是必要的禮儀不可少。平常的時候,楊航瑜還是比較問喝的一個人。“哥哥。”腦袋平視前方,不意外的看到楊嘉禎坐在對面。他下班之後就往回趕,楊嘉禎這麼快就回來瞭應該是提早下班瞭的,他可不認為他的夏利能夠跑過他的SUV。
楊嘉禎輕輕點頭,喚一聲回禮:“嘉畫。”楊航瑜坐在主位上笑笑,看著身旁一身糖果色蓬蓬裙的江璐,眼光轉向楊嘉畫方向,聲音很溫暖:“嘉畫,璐璐今天過來瞭,你帶她出去走走吧,吃個飯玩一玩再回來。”
楊嘉畫一直都知道楊航瑜想要撮合他和江璐,但是他現在已經有瞭命定姻緣,要這不知道從何處毛出來的桃花幹嘛?自己作死麼?他心裡開始嘆息:怎麼就沒有再堅持下問父親呢?要是知道回來面對的是這種東西,打死他也不會回來的好麼。“不用瞭父親,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忙完。江小姐應該更想和您一起交談才對。”他口氣不算好,但意思明確。一邊表示自己沒有想法,一邊又嘲諷瞭江璐,心裡很爽。
“不要嘛。”楊航瑜還沒說什麼,江璐先開瞭腔,聲音七拐八繞,嬌俏得幾乎能掐出水來。楊嘉畫聽在耳朵裡,雞皮疙瘩起瞭滿身,楊嘉禎要淡定些,他隻是嘴角輕輕勾一勾,定力更好的楊航瑜甚至笑起來瞭,不知他真的是定力好還是因為看到自己兩個兒子的反應忍俊不禁。
“不去就算瞭。”楊航瑜總體上還是很開明的,楊嘉畫他們不答應的事他很少強迫他們。到瞭他這個年紀已經把很多事情看得淡瞭,開心比較重要,利益讓他們自己去拼搏就好,掙多掙少都是他們的本事,他不會幹涉。
“進入正題吧。”楊航瑜理瞭理衣袖,神色開始嚴肅起來。這件事不僅僅關系著楊嘉畫和江璐,更重要的是,他是受江宇的委托來的。他想起江宇當時的樣子,一夕之間似乎老瞭幾十歲,其中固然有病痛的折磨,更多的怕是千秋之後的歸屬問題瞭。千秋是他花瞭一生精力好不容易才打拼出來的事業,變成如今這樣也真的是值得嘆息,不怨他如此憂傷瞭。
“你江叔叔的千秋科技有限公司你們都知道的。”楊航瑜看瞭看江璐的臉,後者臉色也不好,灰白灰白的,一看就是憔悴瞭很久的樣子。這段時間她也不好過吧,那些股份本來可是她的。怪也隻能怪那個搶走他們股份的人獅子大開口瞭。
“璐璐的股份被拿走瞭,隻剩瞭3%給她,也就是說搶走他們股份的那個人現在有能力參與千秋的一切事務,她的意見還會成為具有重要參考價值的信息。”楊航瑜點到為止。作為鼎湖現任的當傢人,楊嘉禎和楊嘉畫都知道股份被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人拿走瞭之後有多麼大的不確定性。特別還是拿走瞭那麼多的股份,完全可以在一些事情上自己決策瞭。
千秋的股份分配不合理一直以來楊傢都是知道的。千秋的股份大部分都在江璐手裡,有的是江璐自己應該得的,而更多的是江宇轉移的散戶的股份給她的,雖然千秋是名義上的股份公司,但實際裡,40%的股份都操縱在江璐手裡,現在被騙瞭,不急才有鬼。“聽你江叔叔說,那個人就在鼎湖工作。”楊航瑜話裡的意思不言而明。
就在鼎湖?楊嘉畫困惑,的努力在腦海裡檢索人物,但是沒有發現一個有雄心豹子膽敢覬覦千秋,還能幹得這麼漂亮。千期月?他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楊嘉禎是之前就跟楊航瑜通過氣的大概知道是誰幹的,他看著楊嘉畫一臉茫然的樣子,搖搖頭,遞過去自求多福的表情。因為江璐的下一句話很可能會把他打得半死。江璐本身就喜歡楊嘉畫,現在好不容易得瞭告狀的先機,不把千期月戳成個篩子她是不會罷休的。
“嘉畫,之前我不過是撞見她和她哥哥一起去醫院,她就神神鬼鬼的查到瞭我爸爸的病床號,趁我爸爸還虛弱著,不僅打傷瞭我,還逼著我爸爸簽瞭協議,把屬於我的股份毫不留情的搶走瞭。要不是我據理力爭,她連3%都不會留給我。”江璐吸吸鼻子,眼睛微閉,仿佛很不想回憶起那段往事一樣,她的臉色漸漸煞白,在楊航瑜眼裡可憐無比。他看著楊嘉畫,希望他能給璐璐一個合理的答復。
江璐攪著手低頭看自己身上蕾絲勾邊的洛麗塔風格蓬蓬裙,以為自己的嬌弱能夠為自己扳回一成,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楊嘉畫看都不看她。江璐見他不為所動,索性撩起披肩長發,露出白皙的脖子和上面淺淺的一道疤,很長,看起來的確有些猙獰,但對於楊嘉畫來說依然沒有什麼用。楊嘉禎坐在一邊,看著自傢弟弟眉頭鎖得死緊,忽然覺得自己讀不懂他,他現在雖然滿面愁容,但是絲毫想法都沒有泄露出來,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大瞭就是這樣的吧,越來越讀不懂,越來越會給自己造籠子。“嘉畫你看,這就是她當時劃的痕跡。”楚楚可憐,眸子裡滿滿水汽,聲音軟糯,我見猶憐。
“你說話的證據呢?不能隻聽你的一面之辭不是麼?”楊嘉畫隱隱猜到說的是誰,但是並不確定。要想讓他無妄的侮辱千期月,辦不到。不說她是他的女朋友,就算是平常的一個人想讓他輕易就懷疑,那也不可能。
“我沒有證據。”江璐倒也爽快,直接就說瞭,是的,她沒有證據,但越是這樣,才越需要調查,隻要楊嘉畫開始著手瞭,她就能保證弄得千期月永無寧日。隻要有瞭開始,過程就全在她的掌握之中瞭,她有信心。“我沒有證據,股份被拿走卻是事實。調查一下不就什麼都清楚瞭嗎?我不會無端冤枉一個好人,也希望鼎湖不要隨意包庇犯人。”語調開始強硬,這才是她來的根本目的,以千秋前股東和現任總經理的身份,和鼎湖高層的一場,談判,或者,戰爭!
楊嘉禎看到江璐話一說完,楊航瑜的臉色微變。與千秋一樣,鼎湖也是楊航瑜和王丹荷一起奮鬥瞭一生的事業。而,王丹荷,他和楊嘉畫的母親,更是把生命都獻給瞭它,楊航瑜怎麼可能會讓鼎湖出事?隻要他在一天,鼎湖就絕對不能出事。絕對不可以。“嘉畫,去問問吧。沒事的。”楊嘉禎一邊跟楊嘉畫說話,一邊給他使眼色讓他註意楊航瑜的面色變化。他們的父親年輕的時候就算是雄獅,現在也已經老瞭,他也想安靜平和的過完晚年,帶著對鼎湖的無限希望,帶著對母親的深切眷戀。
他和楊嘉畫能為他做的也隻有這樣瞭,至少不要讓他都這個時候瞭還擔心鼎湖的運作。
“嗯,我知道瞭,會放在心上去查的。父親你別擔心,有我和哥哥在。”楊嘉畫看懂瞭楊嘉禎的眼神,默默的嘆口氣,提起精神答道。是啊,楊航瑜幾乎把一生都搭在瞭鼎湖上,他不能再讓他擔心。“江璐,你要是來談這個的,我已經知道瞭,;你可以走瞭。”他從來對她不假辭色,現在他更討厭看見她。無端挑嗦者,吾見必辱之。
“嘉畫……”“送客。”江璐看楊嘉畫的語氣知道自己故意武裝起來的傲嬌冒犯瞭楊嘉畫,楊航瑜那種樣子她也看到瞭。楊嘉畫一聲令下,打斷瞭她還沒出口的話,直接推她出去瞭。這種人,他沒必要客氣,要找死,他送她一程,樂意之至。
“父親,你別擔心瞭,我們會好好解決的。”楊嘉禎和楊嘉畫看著楊航瑜暗淡下來的臉色,心裡有些許不忍。他們的父親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老瞭,隻有回憶和蒼老駐足在他的心裡。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去王丹荷的牌位前靜靜的坐一會,一夜過去,他的心情就會暫時振作,又變成他們熟悉的,老頑童似的楊航瑜,他們的父親。
楊航瑜答應瞭一聲,朝著佛堂那邊去瞭,背影看起來很蒼涼,佝僂著背,一身中山裝穿在他身上也顯得沉悶。
“哥哥,你也知道江璐說的那個'她'指的是誰吧?”站起身送走楊航瑜,楊嘉畫轉回身子定定的盯著楊嘉禎,從剛剛的反應來看,楊嘉禎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他既然知道什麼卻又不開口,到底是為什麼,他想鬧清楚。“嗯,千期月。”楊嘉禎大方承認,他已經和楊航瑜談過瞭,知道這個不算奇怪,他也不想瞞著他。
“這件事你來還是我來?”楊嘉畫輕輕問出來。“你上吧。”楊嘉禎也不謙讓,這種事情交給他就好。本來他就對千期月不大滿意,這次剛好,再做試煉吧,好事多磨,磨一磨會比之前好些也不一定。
“我知道瞭,會好好留心。”楊嘉畫也不再說什麼,答應瞭下來。反正這種事情早晚也會有的。剛剛江璐也說瞭千期月是和千期堯一起的燈大不瞭他去跟千期堯說,不找千期月也是一樣的,嗯,是這樣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