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餘傢上門(一更)

作者:桑非白 字數:6252

第二天一大早,餘老夫人就帶著兒子兒媳來瞭蕭傢。蕭老夫人早有預料,派人請他們去瞭堂屋。

餘老太爺去世前險些升至宰相,餘老夫人也是有誥命在身的,所以她底氣很足,臉上笑容顯得都有些壓迫。

“老姐姐,我呢,是個直腸子,也就不拐彎抹角瞭。”

她飲瞭茶,目光自屋子裡每個人身上流轉,未曾看見自己的女兒,眼神便沉瞭沉。

“我這小女兒,自小就是嬌寵長大的,性子有那麼急躁。幸得姑爺是好性子的人,又大她幾歲,對她也素來寬容。年輕夫妻嘛,過日子,偶有口角也是正常的。姑爺也是個有分寸的人,總不會鬧得太過,不成體統。”

她一開口就直接將罪名冠在瞭蕭三爺頭上。

蕭三爺神色淡定,不喜不怒。

蕭老夫人沒說話。

餘老夫人繼續道:“昨兒個傢仆回府,說是我傢姑娘和姑爺鬧瞭口角,惹得姑爺動瞭雷霆之怒。老身心有疑惑,不得不前來問個清楚。冒昧之處,老姐姐莫見怪。”

蕭老夫人笑一笑,“咱們是姻親,何須說這些見外的話?妹妹今日不來,我也是要派人去請的。”

餘老夫人眼皮一跳,眉頭微微皺起,不由得看瞭眼站在旁邊的金嬤嬤。

蕭傢為瞭個庶子關瞭她女兒禁足,應是理虧的一方,但今天看蕭老夫人的態度,卻無半點心虛。

莫非女兒真的犯瞭什麼大錯?

但女兒無論如何都是蕭讓嫡妻,輕易不可發落。便是對庶子略有不公,也不至於關禁閉的程度。

蕭老夫人已經吩咐去請三夫人過來。

沒多久,三夫人就來瞭。

她被關瞭一晚上,滿肚子委屈與憤怒,聽說母親兄長來給自己主持公道瞭,幹脆就沒換衣服,看起來便有些憔悴和狼狽。

“母親,您終於來瞭,我好苦…”

三夫人一進來不給自己婆母行禮,直接撲到餘老夫人面前,哭瞭起來。

餘老夫人一見她那模樣就是心中一沉,又聽她哭訴,更是心疼得不得瞭,用手拍著她的背,軟語道:“別哭,母親在這裡,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這話說得,蕭老夫人眼神立即就沉瞭下來。

餘二老爺首先沉不住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妹妹可是蕭傢明媒正娶的嫡妻,她嫁過來十幾年,為蕭傢生兒育女,勞苦功高。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小妾和庶子?你們蕭傢,未免欺人太甚。”

他性子本就沖動,見妹妹哭得委屈,首先就忍不住開口發難。

“華兒,住嘴!”

餘老夫人呵斥著,眼神卻無半點指責之意。她摟著女兒起來,沒看蕭老夫人和蕭三爺,語氣也交之先前更為冷硬,“老姐姐,不知我這女兒究竟犯瞭什麼錯?”

三夫人惡人先告狀,“母親,老爺他寵妾滅妻,要休瞭我,您要為我做主啊…”

餘傢兄弟齊齊沉瞭臉,怒容滿面。

“蕭傢世傢門第,素來傢教嚴謹,怎的也做出這樣敗壞門風之事?”餘大老爺冷冷看一眼蕭三爺,“蕭老夫人也不管嗎?”

“大舅兄無需急躁。”蕭三爺語氣冷淡,“原本我以為,那老刁奴應是將前應後果都告知嶽母與兩位舅兄,如今看來,是我想錯瞭。”

金嬤嬤頓時跪瞭下來,哀淒道:“老爺,我們姑娘入蕭府十多年,上孝公婆下育子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是照顧四少爺有所紕漏,也非有意為之。您也發落瞭那幾個不中用的丫鬟奶娘,夫人也已悔過。你們總算夫妻一場,何苦要讓二少爺和三姑娘難堪呢?”

蕭時這時開口瞭,“這老刁奴倒是伶牙俐齒得很,顛倒黑白的本事也堪稱絕頂,難怪餘老夫人今日這般氣勢洶洶。”

他久居上位,當朝國舅,便是笑著,也是不怒自威。

金嬤嬤頓時膽怯。

餘老夫人到底是長輩,倒是不怕他,“國舅爺此話何意?”

蕭時神情漫不經心,“本來這是三弟的傢事,我雖是兄長,也不便插手。但今日餘老夫人攜子前來討要說法,想來是興師問罪來瞭,我自也不能袖手旁觀。”

他語氣淡漠,說出的話卻壓迫十足。

你餘傢有兄長撐腰,蕭三爺卻也非孤立無援。

餘老夫人眼色微變。

蕭時又道:“昨天的事,我已查問清楚。蔚哥兒雖是庶出,卻也是我蕭傢血脈。按照規矩,他應由嫡母撫育。弟妹平日裡照顧蔚哥兒是否盡心,咱們暫且不論,昨日蔚哥兒中暑,奶娘親口承認,是聽從弟妹的吩咐,有意懈怠。”

“她撒…”

三夫人當即要辯駁,話未說完,觸及蕭時淡漠卻冰冷的目光,登時一顫。她素來是有些怕這個二伯子的,再加上她平日裡對蔚哥兒的確不好,心虛之下什麼分辨的話也說不出口瞭。

“原本那些個使役是要發沒去莊子上的,但昨日太晚,再加之他們都挨瞭板子,不便出府,如今正在倒座房養傷。弟妹若覺得委屈,那不妨去將她們帶過來,再審問一遍,也省得餘老夫人說我們仗勢欺人,冤瞭弟妹。”

蕭時目光含笑,卻看得三夫人臉色驟變。

餘老夫人瞭解自己的女兒,見她這模樣,心中就是一沉。

“蕭府內闈之事,老身也不便過問。國舅既是審問過瞭,想必無甚差錯。”

“母親?”

餘大老爺和餘二老爺均是一臉驚愕。

蕭老夫人卻輕飄飄的看瞭餘老夫人一眼,活到這把年紀,都成瞭人精,自然知道餘老夫人這是在以退為進。

果然,隻見餘老夫人又繼續道:“老姐姐,我這女兒性子急,從小在傢裡兩個哥哥都是讓著她寵著她,她沒受過委屈。這次犯下錯事,也是一時糊塗。”

“母親…”

三夫人剛開口,就被她一個眼神阻止。

依著她的脾氣,是要與蕭傢論一論嫡庶之分的,但偏偏蕭三爺也是庶子。她若拿這個與蕭傢討說法,便是打蕭三爺的臉。人傢蕭老夫人撫育蕭三爺的時候,可從未有過任何偏頗苛待。話說出來,女兒也隻會自取其辱。

“嶽母此言差矣。”

蕭三爺道:“有些話本來我不想說,但嶽母今日要來興師問罪,兩位舅兄也給我扣上瞭寵妾滅妻的罪名,我就不能不為自己辯駁瞭。”

“老爺!”

三夫人心有察覺,立即尖聲道:“你當真要逼死我嗎?”

蕭三爺神色冷冷,根本不理會她,“蔚哥兒出生第二日,我便在他臉上看見傷口。”

餘老夫人當即變色。

三夫人聲音更為尖銳,“蕭讓--”

“閉嘴!”

蕭老夫人也是頭一次聽到這事兒,勃然大怒,這一聲中氣十足,震得餘老夫人也驚瞭驚。更莫說餘傢兩夫妻,早已被她的威儀震得噤瞭聲。

“餘老夫人。”蕭老夫人再開口時稱呼已變,語氣也十分冷硬,“餘傢也是書香門第,餘老大人在世時也是清正廉潔的好官,陛下時時贊頌。我以為,餘傢女兒也必是知書達理,恭賢孝順的好姑娘。卻不成想,原是我這老太婆看錯瞭人。”

“老姐姐此話可是不妥…”

“她凌虐妾氏,打罵下人,害我蕭傢子嗣已非頭一次。”蕭老夫人不給餘老夫人倚老賣老的機會,冷冷道:“當年你們夫妻倆還曾為此事上門,餘老夫人應該還有印象吧?”

餘老夫人臉色一變再變。

餘二爺忍不住道:“不過就是個妾氏,伺候主母本是她的本分,自己未能保住孩子,怎能怪我妹妹?”

蕭老夫人冷笑,“餘傢兒郎真是好教養,在我蕭傢廳堂之內,長輩說話,卻如此頂撞。”

餘二爺登時紅瞭臉,張瞭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分辨的話來。

餘老夫人臉色也掛不住,怒斥道:“退下!”

“是。”

餘二爺自知理虧,坐瞭下來。

餘大老爺拱瞭拱手,“老夫人息怒,我兄妹三人一母同胞,如同手足,舍弟也是一時情急才會失態,並無不敬之意,還請老夫人寬恕。”

蕭老夫人看他一眼,這倒是個懂事的,也穩重些。可惜,攤上一群不講理的親人。

“餘傢登門,便是客人,老身自不會與小輩一般見識。”她又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餘老夫人,“寵妾滅妻這話,不是你餘傢人紅口白牙一說就能給我兒定罪的。如若不然,我大燕朝還設刑部作甚?餘老夫人是個明白人,有些話我也不想說得太難聽,免得傷瞭蕭餘兩府和氣。”

餘老夫人甚少受過這等氣,繃著臉,胸膛起伏不定。

“老姐姐言下之意,是不顧兩府聯姻之情瞭?”

“若非顧及兩府聯姻的情誼,昨日老身便已遣人送令嬡回府瞭。”

蕭老夫人說話也不客氣,餘老夫人勃然變色,“你--”

蕭老夫人卻突然話音一轉,“餘二夫人,你這個小姑子曾做過些什麼事,夫人應該是心知肚明。老身說出來,恐傷餘傢顏面,不如由你自己交代吧。”

餘二夫人陡然變色,察覺婆母和夫君看過來的視線,她訕訕道:“蕭老夫人這是說的什麼話?妾身聽不懂。”

“聽不懂?”蕭時笑瞭下,“不妨事,反正今日還有的是時間,咱們一次性把話說清楚,也省得日後糾纏。”

“國舅這話是何意?”

餘老夫人察覺女兒抓著她的手在顫抖,心中不由得也有些忐忑起來,女兒到底還犯瞭什麼錯,以至於蕭老夫人如此雷霆震怒?連蕭時都來插手兄弟內闈之事。

“她貪墨中饋。”

蕭老夫人開口直言,“十餘年間,近十萬兩白銀,均入瞭她的私囊。”

此話一出,餘傢眾人齊齊變色。

“這不可能!”

餘大老爺第一個不信,“我妹妹就算性子驕矜些,也斷然做不出這樣的事,況且國舅迎瞭新婦後,小妹已轉讓中饋,何來貪墨一說?老夫人切莫為小人所騙,冤瞭我妹妹。如此大的罪名,實不該由小妹承受。”

餘老夫人卻已在女兒更為顫抖的動作中得到瞭答案,心中頓時一涼。

蕭老夫人冷笑,“餘大人怕是不瞭解自己的妹妹。也罷,未免落人口舌,咱們就拿證據說話。去,拿賬本來。也好讓餘老夫人,兩位餘大人瞧瞧清楚。”

三夫人瞳孔一縮,臉色慘白如紙。

“蕭老夫人。”餘二夫人突然開口,“兩府有姻親之情,三妹犯瞭錯,你們罰也罰瞭。如今當著這一屋子的仆役,您何須如斯咄咄逼人?怎麼說,三妹也是蕭傢夫人,是您當年親自上門求娶的兒媳婦。俗話說,傢醜不可外揚,您這般的興師動眾,便是定瞭三妹的罪,於蕭傢而言,名聲也不那麼好聽不是?”

她這話倒是給餘老夫人提瞭個醒。剛才蕭老夫人無故發問餘二夫人,她就心有疑惑。如今聽得這話,更是覺得蹊蹺。

老二媳婦慣來圓滑得很,這話說得也很是隱晦,表面上是為女兒求情,實際上好似在刻意掩飾什麼一般。

莫非女兒貪墨一事,老二媳婦知道?

這麼一想,她眼神就凌厲瞭幾分。

餘二夫人不敢和婆母對視,隻盼著此事盡快揭開。否則依著婆母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饒過自己。

“餘二夫人這話倒是不錯。”

蕭老夫人看她一眼,“想來當初便是料定如此,才夥同令妹做下這等雞鳴狗盜之事。就是不知這十萬銀中,餘二夫人所得幾何?”

餘二夫人面白如紙。

餘二爺驚怒交加,猝然看向妻子,眼神質問。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三夫人突然靈機一動,跪下來,哭道:“母親,我知錯瞭,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聽信瞭二嫂的話,才會這等糊塗之事。二嫂說,蕭傢傢大業大,我是當傢主母,主理中饋勞苦功高,理應有所得。她教我做瞭假賬,從中獲利一半,不知何處…”

她哭著交代事實,將所有的鍋全都推給瞭自己的二嫂。

餘二夫人花容失色,怒道:“三妹怎能將這一切都推諉與我?分明是你自己起瞭貪念,說你和長嫂同是蕭傢媳婦,卻待遇不公,哭著求我為你置辦私產。如今事敗,你卻一味的推卸責任…”

餘老夫人猛然起身,一巴掌扇瞭過去。

啪的一聲。

餘二夫人臉都被打偏瞭。

餘二爺嚇瞭一跳,下意識的過去護著自己的妻子,“母親。”

餘老夫人鐵青著臉,怒道:“原來是你這惡婦從中挑唆,害我女兒背負罵名,為婆母所不容。滾下去,待今日事瞭,我再與你論其是非。”

餘二夫人心涼瞭,知道婆母這是要舍棄自己來保住親生女兒,當即跪下來,淒聲道:“母親,我入餘傢十多年,一直視您如生母。如今您卻為包庇三妹,推我做這替罪羔羊,您怎能如此不公?若非三妹自願,我便是有千般能耐,又如何動得瞭蕭傢中饋?”

餘老夫人卻有棄車保帥之意,但當著眾人的面被兒媳婦拆穿,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閉嘴!”

她怒道:“你這挑撥離間的惡婦,迫害小姑,不敬長輩,我瞎瞭眼才會為我兒娉你為婦。”

“母親。”

餘二爺上前一步,眼神裡有震驚也有突然瞭悟的失望。他是魯莽,卻不蠢。若隻是蕭傢仗勢欺人也就罷瞭,但蕭老夫人口中樁樁罪名,小妹雖強詞奪理,卻也避無可避。先前說那番話,分明就是要拖妻子下水來保全自身。

而母親,竟不問事實緣由,當著蕭傢人的面,如斯誅心質問。僅為瞭三妹,便不顧他夫妻二人的顏面,何其偏心?

“事情還未調查清楚,興許並非靜雲一人之過。”

“你糊塗!”

餘老夫瞭怒不可遏,“她利用你妹妹心軟,巧舌如簧的攛掇你妹妹犯下大過,從中獲利,敗壞我餘傢傢風,如今卻還要栽贓於你妹妹。如此惡婦,你還護著她做什麼?”

餘大夫人瞧著這一幕,心中卻是一嘆。

本是來蕭傢興師問罪的,卻在這廳堂之內,上演著內鬥的戲碼。蕭傢看在眼裡,不知要如何輕視。

她走出來,“母親暫且息怒,咱們今天過來,是為三妹。至於弟妹有何錯處,等回復後再行論斷也不遲。”

一句話點醒瞭盛怒的餘老夫人。

她回過神來,想起方才自己那番失態之舉,懊惱憤懣,又怒瞪瞭眼餘二夫人。回頭看向蕭老夫人,歉然道:“老姐姐,是我餘傢傢教不嚴,出瞭這樣敗壞門風的媳婦,我女兒年輕單純,為這惡婦所騙,待我回去後定會重重處置…”

“餘傢的傢事,老身不便過問,也不感興趣。”

蕭老夫人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毫不客氣的截斷她的話,“無論挑唆也好,貪念也罷,她犯下貪墨的罪是事實。置辦私產的事兒,官府也有記錄,不是餘老夫人幾句話就可含糊瞭事的。”

這話說出來,已是半分情面也不留瞭。

餘老夫人臉色青白交加,沉聲道:“親傢一場。老姐姐何必如此得理不饒人。”

“就是因為念著親傢的情分,這些年我才睜隻眼閉隻眼。”蕭老夫人平聲道:“她苛待妾氏,凌虐子嗣,貪墨中饋,不敬公婆。無論哪一條,都已夠休妻。”

“不可!”

餘大老爺聲音變瞭,“我妹妹縱然有錯,卻也有功。如今她犯瞭錯,也已悔過。夫妻一場,妹夫何不寬容她一次?”

方才餘二爺頂撞蕭老夫人遭瞭訓斥,餘大老爺很聰明的轉移目標,已大舅子的身份對上妹夫蕭三爺,從身份上來說,他是長,能夠對蕭三爺施壓。

蕭三爺道:“大舅兄無需以此逼迫,並非我不近人情。而是這十多年來,她已屢屢犯錯。傢母一再寬恕,以至於她得寸進尺。若再縱容,恐我蕭傢子息不保。”

他語氣很淡,說出的話卻很重。

畢竟三夫人有前科,誰都無法保證她以後還會不會再犯。

餘大老爺沉瞭臉,“若非你冷落小妹在先,她又豈會鬱怒在心?如今你卻不顧夫妻情分,要休棄於她,豈非薄情寡義?”

“餘大人這麼好的口才,不做禦史倒是可惜瞭。”

蕭時每每開口總會讓餘傢的人倍感壓力,他臉上帶笑,眼裡卻沒半分笑痕,“令妹錯失在先,尚且未有懲處,餘大人便一口一句,罪名一個比一個重。幾句話,我三弟便成瞭薄情寡義背信棄義的偽君子,令妹倒是委屈的無辜者。凌虐庶子,不敬婆母,中飽私囊,卻原來都是我蕭傢自作自受。”

不等餘大老爺說話,他又繼續道:“當年餘大人在河陽做知州的時候,想來便是如此斷案的。真是讓蕭某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蕭時兩次開口,輕描淡寫,不帶一句質問,每個字卻都讓餘傢眾人羞愧戳心。

尤其最後這一句,雖未明言,卻已暗指餘大老爺人品不端,得位不正。這才是男人該有的眼光,而非拘泥於內宅婦人短見。

餘大老爺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我隻是就事論事,國舅爺何必借題發揮顧左右而言其他?”

“就事論事?”蕭時笑瞭,“剛才傢母與令堂論的是令妹私德有虧,令妹都已承認,餘大人卻避重就輕,反而牽扯到舍弟夫妻私事。蕭某是武人,不如餘大人學富五車,是以請教餘大人,這算論的什麼‘事’?”

餘大老爺更為羞愧。

蕭時說得對,他為給妹妹脫罪,的確避重就輕轉移話題。蕭時不過是順著他的話說,若說理虧,也是餘大老爺挑釁在先。如今被蕭時不輕不重的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卻是自作自受。

“餘大人要就事論事,咱們就論個清楚明白。”

蕭老夫人此時又開口瞭,“餘老夫人,你今天也看見瞭,令嬡在蔽府多年,這條條樁樁的事兒,可不是憑空捏造的。到得如今,老夫人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瞭嗎?”

餘老夫人張瞭張嘴,說不出話來。

三夫人最大的倚仗就是娘傢,如今見母親和兄長盡皆落敗,也慌瞭。

“母親,我知道錯瞭,母親…”她抓著母親的手,滿面慌亂哀求,“我真的知錯瞭,救我,您一定要救我,否則老爺一定會休瞭我的。我還有兒女,以後安安和姝兒,可怎麼做人?您一定要救我啊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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