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陶宅。
陶凌失望的眼神,管傢無奈的嘆息,下人們嫌棄的眼神……
她究竟在幹什麼?陶晚煙瘋一般地跑到瞭自己的房間,翻開自己的首飾盒,翻開自己的衣櫃。
四處尋找那個應該存在的東西。
在哪裡?
究竟在哪裡?
陶晚煙瘋一般的到處翻尋,翻倒瞭凳子,任由衣服肆意掉落在地面上。可始終沒有看到她要找到的東西。
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瞭她的床上。
隻有那裡瞭。
陶晚煙跑過去,一手掀開被子,沒有!
掀開枕頭,沒有!
沒有!
沒有!
“啊——為什麼?”陶晚煙仿佛失去瞭所有的力氣,後退兩步坐在地面上。淚水無力地掉在瞭地面上。
景陽的話一遍一遍地在她的耳邊響起來。
“為瞭保全陶傢,你必須嫁給七弟。可你爺爺一直比較支持我。所以七弟此次必不會輕易便娶你,甚至會借此而陷陶傢於危難之中。所以你必須又足夠的籌碼保證老七一定會娶你。不過你放心,這隻是暫時的,而且七弟他是絕對不會動你的。你先應承下我父皇的命令,我會想辦法把你帶回我的身邊的。好嘛?”
他讓她嫁給景夜?
他讓她嫁!
她以為他會為她去求景桑的。可是沒有!
沒有!
目光不經意掃過那一地的衣裙,嘩然看到瞭藏在裙角的一抹鮮紅。陶晚煙幾乎是爬著去把那個東西拿出來。
在看到那個香囊的時候,陶晚煙整個人都仿佛置身冰窖之中一般。絕望地看著手中兩個一模一樣的香囊,心裡瞬間痛瞭一下。
原來景陽說的都是真的。原來真的有兩個香囊,可是,為什麼那景陽看到香囊裡面的玉佩是,沒有說那不是他給她的玉佩?
陶晚煙焦急得將兩個香囊都打開,在看到瞭裡面那兩個顏色質地都十分相像的兩塊玉佩時。她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仿佛是被雷狠狠劈中一般。
這就是原因,這就是原因。
陶晚煙心裡默念著,心中卻全是絕望。
她居然親手將自己推進瞭這個無解的懸崖裡。
景桑都已經說瞭那樣的話瞭。她還能怎麼做?她隻能嫁。可是,陶晚煙又想不通,為何景桑不是直接賜婚,而非要景夜去求他才肯同意呢?
陶晚煙越想越不懂,於是想去問問陶凌。
那知剛走到瞭外面的院子,便聽見瞭下人在嚼舌根。
“哎,孫小姐還真是個禍害啊。剛出生就克死自己的爹娘,又害自己的同胞弟弟失蹤。現在可好,又輪到老爺瞭。”
“可不是嗎?要我說啊,老爺當初就該答應那個道士,將小姐交給他帶回山上去。那樣的話,豈會有這等事情發生?”
“老爺那麼疼她,怎麼舍得啊!這次的事情啊……哎……”
“誰說不是啊?這凌王啊,是必定不會去求皇上的。誰不知道凌王從不求皇上什麼事情啊。”
“陶傢這算是要敗落瞭哦。”
嚇人談論的話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傳進瞭陶晚煙的耳朵裡。他們口中所說的人是陶傢的孫小姐,與她又和幹系?
可是,是她把災難帶到瞭陶傢。
是她啊!
陶晚煙繞過眾人的視線,向陶凌練武的地方走去。還沒有走進去,便聽見瞭陶凌的嘆息聲。
“這一次,陶傢恐怕是真的逃不過這次的災難瞭。”陶凌的聲音中帶著巨大的無奈,“命!這都是命啊!”
“可是,倘若凌王真的喜歡陶小姐,他應該會去求皇上吧?”
“你啊!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陶凌的聲音中夾雜瞭一絲痛苦和無奈,“晚丫頭不喜歡凌王。凌王也不會喜歡晚丫頭的。不過,倘若陶傢真的出事瞭,但凡是沒有落得個殺頭之罪,就都隨那丫頭去吧。”
從這些話中,不難聽出陶凌對陶晚煙的寵愛之意。
陶晚煙靠在墻上,害怕無助地襲上自己的身體。原來這種孤立無援的痛苦,會讓她那麼痛,那麼難受。
陶凌這般對待自己,她怎麼可以自私地肆意妄為?毫不考慮他的感受?或許這就是命吧。她註定逃不掉這個劫難。
倘若真的沒有辦法離開,陶晚煙也不會就這樣拖累瞭整個陶傢的人。更何況……
陶晚煙抬起手,看著自己的雙手。她說過,要替這個人好好照顧她的傢人的。若是沒有這個陶晚煙,可能她自己已經在那場車禍中徹底死瞭吧?
又怎麼能經歷到這些東西?
再也沒有半刻的猶豫,陶晚煙順著後門跑瞭出去。
她相信景陽會來救她的;她相信景陽不會就這樣放任她在景夜身邊呆著的。
陶晚煙一路問瞭好多人,才終於找到瞭凌王府。站在凌王府門外,陶晚煙又覺得自己太沖動瞭,思前想後,還是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和景夜交談。
凌王府的下人見陶晚煙在外徘徊瞭這麼久,索性自個兒去稟報瞭凌王。這不,一得到瞭凌王的允許,管傢便立馬走瞭出來。
“陶小姐,我傢爺請您進去談談。”
陶晚煙看著過於熱情的管傢,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錯愕地站在門口,看著那朱紅色的大門,進去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陶小姐別怕,在凌王府,沒人會把你怎麼樣的。”
她當然知道不會有人要把她怎樣,她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與景夜說而已。想著陶晚煙低下瞭頭,都已經到這裡瞭,死就死吧。
陶晚煙微微點頭,跟著管傢走進瞭凌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