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沸沸揚揚的,由於方才那一動靜,岸上已經聚集瞭不人,方才鐘離瑾的確伸出瞭手,這是不能抵賴的,蘭宇也是一臉不滿,“鐘離,我原本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宇文焰也是一臉怒火,岸上的人也都是竊竊私語的,說著鐘離瑾的壞話,鐘離瑾隻是笑笑,“我原本也是沒想著推誰,隻是方才蘭二小姐身形‘龐大’,不小心撞到瞭我,然後我才條件反射就將其推開,誰知道竟然不小心落水瞭。”
見如此,鐘離瑾也不否認瞭,你扣給我這一個鍋,我就敢背給你看,“也是我的不是,所以我隨即就跳下去將蘭二小姐你救上來瞭,我原本就不識水性想必也是知道的,方才我是想著能將蘭二小姐救上來。”
“我心中的罪孽也就少瞭一分,萬幸的是成功將蘭二小姐救起,還希望不要怪罪。”鐘離瑾都將話說的這麼滿瞭,如若蘭恬再追究就顯得是她小氣瞭,當下也隻好說是原諒瞭。
眾人見鐘離瑾都這麼有誠意的道歉瞭,而且還將人給救起來瞭,心裡想著也沒事,就都散瞭,鐘離瑾撇瞭一眼宇文焰,果然這孩子正瞪著自己呢,看來自己是將這小祖宗給得罪瞭啊,以後的事情可不那麼好辦瞭。
想著身上的衣物也濕瞭,還是早些的回去比較好,一場鬧劇就這麼結束,鐘離瑾看著靠在馬車上的百裡羿,他方才就覺得百裡有些不對勁,一直都沒有說話。
心下疑惑,慢慢靠近百裡羿,“百裡,你怎地瞭?”百裡羿隻是抬眸,鐘離瑾身子一顫,眸子中夾雜著淡淡的怒氣,“你明明自己不識水性,為何要跳進去救人?你不知道這很危險?這次是你幸運,下一次就不一樣瞭,你有點意識行不行?”
鐘離瑾一愣,知道百裡羿是在關心自己,心下一暖,“百裡,沒事的,你看我不是沒事嘛,我下次不會這樣瞭,這次我就是想著將那蘭恬救起來,這樣才能破瞭她的法子。”
說著鐘離瑾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腦子笨,也就隻能想出這種辦法瞭。”百裡羿淡淡的撇瞭鐘離瑾一眼,“如若你之後再犯呢?”鐘離瑾疑惑的看著百裡羿,但是想到百裡羿隻是在關心自己,也罷瞭。
“如若我今後再犯……我就任你差遣!”說完鐘離瑾小心的看瞭一眼百裡羿的臉色,百裡羿微微睜開眼,“你說的可是真的?”鐘離瑾立刻挺直腰板,拍瞭拍自己的胸口,“自然!”
“那你可記住瞭。”說著繼續閉上眼,鐘離瑾則是一頭霧水的看著百裡羿,全然沒有發現某人微微翹起的嘴角。
將鐘離瑾送回瞭府中,百裡羿就回去瞭,回瞭院子,沐浴換瞭一身幹爽的衣服,鐘離瑾這才坐下來,想到方才的事情,應當已經傳的很遠瞭,嘆瞭一口氣,想著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就這麼姑息。
果然,鐘離寒不一會兒就派人來瞭,將鐘離瑾請瞭進過去,鐘離瑾一進入正廳就瞧著氣氛不對,不由分說的就跪在瞭鐘離寒的面前。
“你倒是跪的快,你可知道你今日做錯瞭什麼事情嗎?”鐘離瑾點點頭,“今日孩兒不應該失手將那蘭傢二小姐推入水中,不應當惹怒瞭太子。”
鐘離寒冷哼幾句,“你倒是自己想的明白,那可是太子啊,那蘭傢的二小姐,深得太子的喜愛,如今你怕是徹底惹怒瞭太子瞭,你可知道如何是好?”鐘離瑾抬頭,搖搖頭。
“一起都是孩兒的不是,還請父親責罰。”主動請罰,總比讓他們自己來比較好一些,一旁的蘭鳳筠抽泣瞭幾聲,“我們傢恬兒啊,本來身子就弱,如若是這個時候出瞭一點什麼毛病,估摸著會落下病根,太子肯定要心疼死瞭。”
這麼一說,鐘離寒就更加生氣瞭,“哼,你這個孽子,如若是太子告到皇上那裡去,那該如何是好?你可是連累滿門的事情!”說著怒吼一聲,“來人,上傢法!”
鐘離瑾身子一顫,咬咬牙,罷瞭,遲早要來的,一旁的林如倩立刻上前,“老爺,不可啊,這就是要瞭瑾兒的命啊!”鐘離寒冷哼瞭一聲,“也不看看你的寶貝兒子做瞭什麼好事!”
鐘離寒這一舉動可把蘭鳳筠給樂壞瞭,連忙去派人請瞭藤鞭,林如倩還想求情,被鐘離瑾打斷,“母親,是孩兒的過錯,男子漢敢作敢當,自然是要承擔起來的。”
雖然是這麼說的,手心卻冒出節節冷汗,鐘離寒瞧著鐘離瑾這幅樣子,心下更是生氣,直接取過藤鞭,高高的揮起手,‘啪’鐘離瑾猛哼一聲,果然這玩意不是這麼好接的。
一聲一聲下來,一旁的林如倩看見如此,哭的跟個淚人一般,幾次想要沖出去幫鐘離瑾擋下來,都被丫鬟給攔住瞭,鐘離瑾眼眶紅潤。
這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內心中的委屈,嘴角微微滲出血跡,悲傷一片血肉模糊,衣服夾在肉裡頭,全程鐘離瑾都沒有叫過一聲,終是,鐘離寒出瞭心頭的這口惡氣。
這才停下,站在一旁氣喘籲籲,瞧見鐘離瑾這副模樣,心中微微一澀,想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瞭,再怎麼說,定國侯也是很看重的,想到如此,鐘離寒便是揮瞭揮手。
“找個大夫上藥,禁足祠堂半月不得出來。”說著鐘離寒將手中的藤鞭扔在瞭地上,轉身拂袖而去,見終於走瞭,鐘離瑾心中一直壓著的一口氣也是出來瞭,直直的暈倒瞭在地上。
閉上眼之前,鐘離瑾分明瞧見瞭蘭鳳筠嘴角得意的笑容,林如倩立刻上前,手忙腳亂的人丫鬟駕著回去,鐘離瑾迷迷糊糊中,聽到瞭耳邊一陣一陣的哭泣,待到醒來,便已經是一片昏暗。
想著動動身子,卻牽扯到瞭傷口,這才回想起來自己受過傢法的事情,心下一片涼意,環視瞭四周,也罷瞭,自己身上有傷,也不用跪著,趴在擔架上,鐘離瑾嘆瞭一口氣。
鐘離曇一定是在自己不遠的地方瞭罷,這麼想著,鐘離瑾就瞧見自己的不遠處有一個黑影,頓時就警惕起來,“何人?”那人站起身,走到鐘離瑾的身旁,“我。”
鐘離瑾這才發現,原來是鐘離曇,心下松瞭一口氣,“想不到我們竟然在這兒重逢。”鐘離曇冷哼一聲,“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鐘離瑾搖搖頭,“我倆本是兄弟,和來如此之多的嫌隙?”
“嫌隙?你難道敢說,害我待在這兒你不是你?”鐘離瑾忽然間笑瞭起來,“沒錯,的確是我給鐘離瑤菁下的藥。”聽鐘離瑾這麼一承認,鐘離曇握緊拳頭,“你竟然敢?”
看著鐘離曇這幅樣子,鐘離瑾隻是淡淡的撇瞭一眼,“你以為我怎樣?當初害我落水重病,害我被父親責罵,從小被冷落,冠上各種風流的名聲的難道不是你們?怎地今日我才償還一點,就如此?”
鐘離曇一愣,明顯沒有想到,鐘離瑾竟然如此聰明,“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說,而是我不願意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兄弟,我知道你不想承認,看是我還說要說。”
“有些事情,如若是你沒有做,那別人怎麼誣陷你,都不需要害怕什麼的,你可見過我做瞭什麼事情誣賴你麼?你自己仔細想想,這麼多年來,我都是替你們兩個背黑鍋,怎地今天輪到大哥跟我訴苦,說我的不是?”
說著鐘離瑾苦笑幾聲,“還記得當初麼,大哥你說你想要那池塘邊上的花兒,讓我去采,你可見過我說過一句不是?可是最後是誰,將我推入池塘,冷冷的看著我一個人在掙紮,知道麼,我手中一直緊緊的攥著你要的那朵花。”
“可是你看不見,我始終不明白,父親寵的是你們,我明明什麼都沒有拿,我隻想好好的活著,跟我娘親一起,我也不想生在這兒,可是,是父親,娶瞭我娘親,你可知道之前我活的有多艱難?”
“大哥啊,我是你弟弟啊,即使不是親生的,沒有大姐跟你那樣的友誼,可是至少,我曾經將你當做我的崇拜的人,我想要趕上的人,可是。”鐘離瑾說到這裡,眼眶微微濕潤。
鐘離曇聽著鐘離瑾的話,心頭一怔,“我……”鐘離瑾擺擺手,“罷瞭罷瞭,事已至此,原本就沒有誰對誰錯,都隻是因為自己。”想著鐘離瑾趴在擔架上,微微閉上眼。
鐘離曇坐在那兒,隻是靜靜的想著鐘離瑾方才說的話,鐘離瑾微微睜開眼,這些話他很早就想說瞭,為什麼他曾經敬愛的大哥,變得如此,想到這裡,又是搖搖頭,自己的存在原本就阻礙瞭他們的道路,真是愚不可及。
午膳和晚膳都是由下人送來的,還時不時有人進來換一次藥,瞧著那人很是面熟,飯菜也很是豐盛,估摸著是娘派來的人罷,雖是關在這裡,倒是沒有什麼,夜涼瞭。
鐘離瑾蕭瑟瞭一下,瞧著身上單薄的被褥,罷瞭,有蓋就不錯瞭,想著在身上裹緊瞭一些,半夜,鐘離瑾身子微顫,這夜裡還真是不好過,忽地身上一暖,已經多瞭一件被褥。
瞧著在那兒站著的鐘離曇,鐘離瑾疑惑的問道,“你不用嗎?”鐘離曇隻是看瞭鐘離瑾一眼,再不言其他,慢慢的走去角落,蹲著,鐘離瑾慢慢支撐起身子,手下緊瞭緊,補償麼,呵呵。
想著鐘離瑾艱難的站起身,慢慢的靠近鐘離曇在,在鐘離曇疑惑的眼神中,扶著墻蹲下,將被褥改在兩個人身上,“我不想欠你的。”說著鐘離瑾就瞌上瞭眼睛,鐘離曇隻是靜靜的看著鐘離瑾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