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野涯說東西是她的,那麼就說明她跟蟄雲閣有關,江湖中極少有人知道這蟄雲閣的存在,我也是無意中碰到瞭一位蟄雲閣的人才知曉的,這知曉的人大多都是上一代的人,現在都作古瞭,這雲野涯看著隻有十四十五歲,應該是不會知曉的,況且就算她不是蟄雲閣的人,也不會知道這‘樂神角’是蟄雲閣的東西,畢竟當初我與那人往來,連澤一這個貼身侍衛都不知曉,更何況旁人。這回宇文觀燁請她來,恐怕是沒有什麼好事,焰兒,不是舅舅想挑撥離間,你自己也知道,宇文觀燁對皇位存瞭那麼一份心思,你要小心他,他為人心狠,說不定會對你做出什麼來。”越講百裡羿的表情越發的嚴肅。
百裡羿在宇文焰的心中,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現在聽他說自己輸瞭,宇文焰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他一直都知道宇文觀燁對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兄弟情義,一直都想著怎麼把他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雖然他小,但不意味著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會多註意雲野涯的,那我放走她不是做錯瞭?”宇文焰突然想起來,如果他沒有放走雲野涯,就解決瞭一個心頭大患,可是他總覺得雲野涯不是個壞人。
“鐘離跟我講的事,我知道,所以我不敢肯定她是個怎樣的人,但是遠離她就對瞭,我放過她,一是因為那‘樂神角’本就是她的東西,二是因為我並不知道她的底細,不知道她有什麼後招,她盜走‘樂神角’肯定是有備而來,給自己留瞭後路,此時放她走反而能賣個人情,蟄雲閣的水太深,碰不得。”這雲野涯到底在蟄雲閣是什麼地位。他並不知道,這宇文觀燁還是有點本事的,蟄雲閣的人一向不會管皇宮和朝廷裡的事,不知道宇文觀燁是用瞭什麼辦法竟然請瞭蟄雲閣的人,不過如果蟄雲閣硬是要插手皇傢的事,就休要怪他不客氣瞭。
二人又聊瞭一會兒,見有那麼晚瞭,而且宇文焰還小,便讓他睡覺去瞭。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瞭,因為在正式開始狩獵大賽前,要先祭拜天地,一是感謝上蒼給予瞭豐富的獵物,二是為接下來的獵殺活動進行祈禱,希望能夠順利進行。
所以一大早鐘離瑾就起來瞭,跟著眾人一起祭拜,其實就是皇上帶領著眾人手持三柱香,然後心中默念一下,然後輪流將香插入擺滿祭品的祭臺,這樣就算祭拜完瞭。
皇上看著整裝待發的臣子們,說瞭一些鼓勵的話,然後就開始瞭。
百裡羿和宇文焰自然是要參加的,而鐘離瑾、鐘離曇和鐘離瑤菁三人因為不會騎射,所以便都沒有參加,這些沒有參加的人就會聚在一起,談天論地或是比試詩詞歌賦,當然這種類似於宴會的活動自然是有組織者的,一般都是隨皇上出行的妃子或皇後,而這次來的是皇後。
皇後喊上沒有參加狩獵的人坐在一起聊天,鐘離瑾本是不想過去的,但皇後相邀,可不是能隨便推辭的,於是便去瞭。
皇後本來跟幾位小姐聊得挺好的,不知怎地,突然就看到瞭鐘離瑾。
“你就是鐘離瑾?”
鐘離瑾本在發呆,突然聽到皇後開口問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鐘離瑤菁見她發呆巴不得她被皇後抓住,自然不會去提醒鐘離瑾瞭,鐘離寒見鐘離瑾一副呆呆的樣子,心中不滿,剛想提醒一下鐘離瑾,鐘離曇就先一步小聲地提醒瞭一下鐘離瑾,鐘離瑾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瞭起來,向皇後行瞭個禮,然後才回答皇後的話。
“回皇後娘娘,草民正是。”
“聽說,因為你救瞭焰兒一命,所以焰兒選做自己的伴讀的。”
“回娘娘,是的。”鐘離瑾也不知這皇後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覺得這皇後好像對她不像是很友好的樣子,所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你跟本宮講講你平日裡都是如何教導焰兒的?”
然後鐘離瑾就跟皇後講瞭平日裡怎麼與宇文焰相處的,兩人在一起會聊些什麼,沒想到皇後聽完後沒有讓她坐下,反而又問起瞭別的。
“聽說你前段時間遇刺瞭,還被歹人刺中瞭胸口,這是沾瞭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是惹瞭什麼不幹凈的人?”突然語氣就變得嚴厲瞭一些。
鐘離寒一聽這話可不得瞭瞭,這皇後娘娘可是生氣瞭,心下就對鐘離瑾越發的惱怒瞭起來,恨不得現在就直接將鐘離瑾摁在地上,讓她給皇後磕幾個頭賠罪,所以看向鐘離瑾的眼神也不善瞭起來,而鐘離瑤菁看著這一切有些幸災樂禍,巴不得鐘離瑾今天觸怒皇後,然後死在這,鐘離曇則是有些擔憂地看著鐘離瑾,畢竟這上面的是皇後,萬一一個不小心觸怒瞭皇後娘娘,可就沒人救得瞭她瞭。
鐘離瑾一聽就明白瞭,原來是在這等著自己吶!忽略旁邊憤怒、幸災樂禍或是擔憂的眼神,坦然地回答瞭起來。
“回皇後娘娘,草民並沒有看到刺殺自己的人長什麼樣,但卻知道刺殺自己的人應該是誰,畢竟草民隻是一個手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平常就是巡視酒樓,管管賬本。”
“那你跟定國侯是怎麼回事兒?”皇後臉上有些薄怒。
鐘離寒一聽,果然是質問鐘離瑾關於百裡羿與她斷袖之癖的事,當下就後悔沒有阻止鐘離瑾和百裡羿來往,導致現在要面臨這樣的場面!
鐘離瑾終於知道皇後的心思瞭,感情是聽到她跟百裡羿的流言,前來質問她瞭,心中嘆瞭一口氣,然後才開口:“承蒙定國侯看得起草民,把草民當作朋友,知己,卻不料被人誤會,才有瞭這些流言,定國侯年紀輕輕,驍勇好戰,在戰場上攻無不克,所向披靡,常年在軍隊裡,肯定養成瞭不拘小節的性子,所以我和侯爺相處起來可能有些親近,眾人誤會也是應該的。”
皇後見鐘離瑾一臉坦蕩和理所當然,絲毫沒有慌張和什麼隱瞞的跡象,也就放下心瞭,她就是之前聽到流言才害怕的,所以特地來問,當知道這人還是自己兒子的伴讀時,就不免有些擔心瞭,這人要是真的有斷袖之癖,不僅害瞭自己的弟弟,還要影響自己兒子,不管是身為姐姐,還是一個母親,都是不允許的,所以她才會對鐘離瑾有些敵意,其實當時聽到流言她是不信的,但畢竟一直沒聽說過百裡羿對哪傢的姑娘有意思,又不逛青樓,同齡人連兒子都有瞭,他卻連通房丫鬟都沒有一個,這不得不讓她有些擔心瞭,可前些日子百裡羿的生辰時,身上新制的衣服,臉上的表情,還有他們詢問時百裡羿棱模兩可的回答,這一切都在說明百裡羿有心上人瞭,這鐘離瑾是個男人,怎麼可能有那麼細膩的心思縫制出那麼精致的衣服呢?當下就信瞭鐘離瑾的話。
“草民能成為太子的伴讀實屬三生有幸,自然竭盡所能去做自己該做的。”
皇後一聽也明白瞭鐘離瑾話中的意思,這鐘離瑾是救瞭宇文焰才成的太子侍讀,宇文予當初並沒有將蘭傢人徹底鏟除,蘭傢人說不定會將這劫難歸到鐘離瑾身上,畢竟皇室的人他們不敢動,派人來刺殺她也是有可能的,雖然現在的蘭傢已不成氣候瞭,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歸是有辦法報復的,當下也不說什麼瞭,便讓鐘離瑾坐下瞭,然後跟其他人聊去瞭。
鐘離瑾也不在意,手心裡全是汗,一個沒答得好就會將自己送上死路,她這番回答其實很冒險,幸好這個皇後是個明事理的,不然恐怕真的會惹怒她。
鐘離瑤菁見鐘離瑾就這樣躲過一劫瞭,心有不甘,但也沒有法子,隻得怪她運氣太好,而鐘離寒也是被嚇得手心後背出汗,還好鐘離瑾解釋清楚瞭,還好皇後娘娘信瞭,還好鐘離瑾跟百裡羿是清白的,也慶幸鐘離瑾救瞭宇文焰,這樣心裡一慶幸,鐘離寒也就忘瞭剛才的怒火瞭,畢竟現在鐘離瑾的後臺硬瞭,不好動瞭,小小地懲戒一下,還要被百裡羿威脅,鐘離寒可不敢面對百裡羿的黑臉和怒氣。
鐘離曇見鐘離瑤菁一臉的不甘,搖瞭搖頭,他第一次覺得他大姐沒救瞭,以前的他也是如此,現在他隻祈求能平安的過一輩子,他明白鐘離寒的位置以後是留給他的,他知道是他的就是他的,誰也搶不走,不是他的,怎麼強留,都沒有用,而且這鐘離瑾從一開始就沒有跟他爭什麼,是他和鐘離瑤菁患得患失,還好他已經醒悟瞭,隻是這鐘離瑤菁還是心有不甘,不過一個女孩子傢傢的,能做出什麼來呢?
沒過一會兒,宇文予和眾人都回來瞭,侍衛們幫忙清點和記載每個人打獵的數目和獵物的種類,當然這也包括宇文予的獵物,然後呈給皇上過目,過目後再由太監報給眾人聽,等午飯過後,眾人休息一會兒,再繼續進行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