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個相思人緣挺好的,知府感覺跟她交情不錯,而且這裡的人聽到相思臉上露出的都不是什麼猥瑣的笑,而是善意的笑。”鐘離瑾說道。
“一個青樓的女子能做到這種地步倒也難得。”百裡羿笑瞭笑,“隻是不知道她這樣做又是為何。”
“唉,可能是有什麼原因吧。”鐘離瑾說道。
說話間,就到瞭相思樓,跟普通的青樓差不多,一群濃妝艷抹的女子在門口拉客,看到鐘離瑾和百裡羿二人,倒也不畏懼,因為二人氣質和打扮都是不俗的,說不定這二人帶面具是因為不方便透露身份呢?看著這二人穿著就知道是有錢人,這青樓裡的女子自然是眼光毒辣,不讓也不會在門口拉客,再說瞭,這進青樓的什麼樣的人沒有?戴面具的也沒少見,雖然這面具醜瞭點,但那些女子還是很敬業地將百裡羿和鐘離瑾拉瞭進來,而百裡羿和鐘離瑾都避開瞭這些女子。
要說這青樓裡誰的眼光最毒辣,自然是老鴇瞭,老鴇一看就知道貴客來瞭,百裡羿也不多廢話,直接掏出一張銀票遞給老鴇,老鴇一見銀票眼睛都亮瞭,剛想喊姑娘來,就聽到百裡羿說要見相思。
“哎呦,這位公子好眼光,隻不過今天是花朝節,這相思啊,有節目,她剛回來準備節目去瞭,待會表演回來,這人也累瞭,恐怕沒精力陪公子瞭,畢竟相思可是我們相思樓的頭牌,要是累壞瞭,我這做媽媽的可是要心疼死瞭的。”說著臉上似乎有些為難。
百裡羿一看也不多廢話,直接又從懷裡拿出幾張銀票。
“夠她陪我嗎?”
老鴇連忙接過銀票塞到自己懷中,眼中發出貪婪的光,忙不迭地點頭,“夠瞭夠瞭!待會表演完,我就讓相思陪您!您先看會節目吧?”
見百裡羿點頭,老鴇連忙又喊人過來將百裡羿和鐘離瑾帶到上好的廂房去看節目,自己則扭著屁股去招待其他的貴客瞭。
“我看那老鴇那模樣,哪裡是夠瞭,明明就巴不得你再拿著銀票給她。”鐘離瑾湊到百裡羿的身邊輕聲抱怨道。
百裡羿聽瞭她的話後,冷笑一聲,“這種人,你給她多少她都不會滿足的。”
鐘離瑾贊同地點瞭點頭。
小廝將二人帶到二樓廂房關上門就離開瞭。
二人也不著急去見相思,反正人跑不瞭,有澤一看著,百裡羿和鐘離瑾走到窗邊,發現這裡對大廳的情況一覽無餘,看得也比較真切,二人坐著等瞭一會兒,節目終於開始瞭,都是些歌舞表演,要嘛就是彈琴,雖然這些女人長得都還可以,但百裡羿和鐘離瑾畢竟都是見過美人的,自然不會對下面有什麼興趣瞭,而且論彈琴歌舞,百裡羿和鐘離瑾也都見過很好的,二人嫌太無趣,幹脆就聊瞭一會天,而大廳裡從開始表演就一直很熱鬧,突然樓下的喧嘩聲越發的大瞭,簡直要將房頂掀翻瞭,二人對視一眼,知道相思出場瞭。
二人往樓下一看,果然是,之間相思一襲白衣,好似九天玄女,漫天花雨,琴聲、笛聲響起,此時相思的歌聲也響起,是二人從未聽過的曲子,但也聽得出曲中的哀怨。
“看那相思的眼神。”百裡羿突然出聲道,鐘離瑾仔細一看,心裡便有數瞭,雖然看不真切,但她是女子,自然是感覺得到相思身上散發的哀怨,就像是愛而不得,又有著恨,唱個小曲,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情緒?是表演的話那也太精湛瞭,不過憑她的直覺,絕對不是假的,她想著抬起頭看著百裡羿。
“這相思肯定有事,待會我們就去好好地會會她。”百裡羿說道。
鐘離瑾點瞭點頭,這時相思正好唱到一句:郎無情來妾有意,且勸郎啊,切莫負妾意,切莫負妾意。
聲音中的哀愁越發的深,甚至都有瞭深厚的恨意,鐘離瑾聽得心驚,而下面的人似乎毫不為所動,他們應該都隻是覺得相思唱得好,表演的精湛吧!這也是一種悲哀,戲子唱的再好,演繹的再真切,這臺下的人都聽不懂,都看不透。
“這恐怕跟她在迷宮中放置火油有關吧!”鐘離瑾嘆道。
百裡羿突然拉起瞭她,“走吧,結束瞭。”
百裡羿和鐘離瑾由老鴇領著一路來到相思的房間,“二位公子,相思就在裡面。”
說完打開瞭門,“相思啊,這就是今晚的大客人,這位是白公子,這位是鐘公子,好好伺候著啊!”老鴇臉笑得都成一朵花瞭。
“相思見過二位公子。”相思盈盈下拜,雖然不明白這二人為什麼戴著面具,但這二人卻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但她並不記得她認識這二人的姓氏的人,相思想著微微皺瞭一下眉頭。
老鴇出去將門關上。
百裡羿和鐘離瑾二人將面具摘瞭下來,相思見到這兩張臉,大吃一驚。
“是你們!”這二人是在迷宮那裡遇到的人,這二人如此出色,自己肯定是記得的,那他們來這裡是為瞭什麼?是單純的尋歡作樂?還是另有企圖?相思心思千回百轉,但臉上除瞭驚訝,便沒有瞭其他。
“怎麼相思姑娘見到我們怎麼那麼驚訝?”百裡羿挑眉。
“沒有,隻是沒想到二位公子竟然是我剛剛才見面沒多久的人。”相思很快恢復瞭鐘離瑾和百裡羿剛進來時看到的模樣。
“咦?相思姑娘的兔子呢?”百裡羿和鐘離瑾在桌邊坐下後,百裡羿突然開口問道。
相思臉色一變,她敢肯定這二人絕對不是來尋歡作樂的,而是別有目的。
“還沒有哪個客人一進來就問我兔子的呢?”相思勉強地笑道。
百裡羿也不多跟她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說吧,你為什麼要在迷宮裡放火油,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多少條人命!”百裡羿說到後面,臉色越發的嚴肅,身上放著寒氣。
相思聞言臉上連掩飾的神色都掛不住瞭,隻能強裝鎮定:“公子這是說什麼?相思聽不懂。”
百裡羿見她不承認也不急著拆穿,而是突然問道:“相思姑娘不是喜歡香味嗎?怎麼瞭,到瞭晚上就不用瞭?”
“公子說笑瞭,這香不是隨意什麼時候用嗎?公子要是喜歡我可以現在就可以用這個香。”相思笑道。
“澤一。”百裡羿不理會相思的話,徑直喊澤一的名字。
接著房間裡就出現瞭一位黑衣男子,相思有些驚訝,因為她看見那男子抱著她的兔子。
“主子。”澤一走到百裡羿身後。
“沒想到公子的侍衛也喜歡養兔子啊。”相思強裝鎮定,調笑道。
“不知道相思姑娘的兔子何在?說不定還能跟澤一的兔子湊成一對。”百裡羿像是絲毫沒有看到相思的強顏歡笑一樣。
“我的兔子,不知道跑哪裡去玩瞭。”相思不確定眼前的人到底知道瞭些什麼,知道瞭多少。
澤一突然低下頭,在百裡羿耳邊輕語瞭幾句,百裡羿聽後一笑。
“相思姑娘確定還不講實話?”
“相思實在不明白公子的話,公子來著是為瞭尋歡作樂的,但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講一些沒頭沒腦的話,恕相思不奉陪瞭。”說著相思一拂袖,一副送客的模樣。
“那我們就隻好去找季宣桐季公子瞭,正好我要請教他關於迷宮的事。”百裡羿也不在意相思的語氣和話,微笑著說道,隻見話音剛落,相思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瞭。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相思厲聲喝道。
“不是我們想做什麼,而是你想做什麼!”百裡羿見她情緒不對,知道大概她要說實話瞭。
“你們不要去找他,他什麼都不知道的。”相思臉上既有疲憊,又有恨意。
“那你現在可以說瞭吧?”百裡羿說道。
“但你們先要告訴我,你們是誰?”她並不知道這三人是何人,怎能將事情全盤托出?
“在下白羿,這是鐘離,是我兄弟。這是我的侍衛,澤一,我們三人是出來遊山玩水的隻不過恰好碰到瞭這件事而已。”百裡羿說道。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瞭,一個丫鬟沖瞭進來,這正是鐘離瑾在迷宮那裡看到的相思身後的那個丫鬟。
“芯兒?你怎麼來瞭?”相思見她這時候突然闖瞭進來,有些驚訝。
“小姐,他們已經知道迷宮的事瞭,”芯兒說道,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
相思聽後先是一驚,然後沉吟不語,許久才開口:“我恨極瞭那季宣桐。”眼中的恨意幾乎是要溢出來瞭,但卻又掩飾不住那愛意,鐘離瑾看到心中嘆瞭一口氣,估摸著又是一個癡女負心漢的故事。
“我原本是江洲一傢富賈的小姐,傢中富裕殷實,與季宣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卻不料我十歲那年,父親的生意越做越差,到最後竟落到要變賣祖宅的地步,因為父親還想翻盤,就到此地來瞭,卻不料翻盤沒有成功,反而還將身上的盤纏全部花光,父親病倒在床,不久後便離去瞭,母親見父親離去,悲痛欲絕,也隨父親離去,我本來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我父親死後,整個傢都是姐姐和哥哥撐起來的,之後哥哥由於勞累過度,病瞭然後去世瞭,我姐姐也將自己賣入一傢青樓,沒多久那傢青樓失火瞭,無一人生還,我最後逼不得已隻得賣進相思樓,因為面容和聲音的原因在相思樓成為頭牌,就在此時我遇上瞭季宣桐,他們也是搬過來的,不過倒不是因為生意不好要換地方,而是因為生意很好,而準備到處開分號,隻不過剛好這地方不如江南那般潮,季宣桐的妹妹要來此地養病,所以就搬過來瞭,他第一眼見我就認出來瞭,本來我出於面子問題,不敢與他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