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鐘離瑾被一陣腳步聲打斷瞭思考,她扭過頭一看,發現來瞭四五個人,走在前頭的就是自己第一次來見到的那個在臺上的男人,估計就是這戲班子的班主瞭。
“怎麼回事兒?”
“陳班主。”琛然跟陳思齊將事情的經過講瞭一遍。
陳思齊聽後臉色一變,這伊人是他們明鏡臺的臺柱子,要是死瞭,這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一時間看向鐘離瑾的眼神也越發的不善瞭。
“來人,將這兇手送官府!”陳思齊也不想多聽鐘離瑾解釋瞭,直接將人先送官府再說,反正這人看起來想是個有錢的人,指不定要賠自己多少錢。
鐘離瑾一看陳思齊這副模樣,也明白他是不想聽自己解釋瞭,自己再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一旁兩個打手聽到陳思齊的話,一個箭步上前,二人一人伸出一隻手鉗住鐘離瑾的肩膀,,另一隻手抓住鐘離瑾的手腕,就這樣準備將鐘離瑾帶出去。
而這時門卻被推開瞭,進來的正是百裡羿,百裡羿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紅衣官服的人,估計就是這裡的縣令瞭,後面還有一眾侍衛。
眾人見到這縣令都連忙下跪,卻沒料到縣令連忙擺手。
“錯瞭錯瞭,這才是你們要跪的人,快點見過定國侯爺!”
眾人先是一愣,然後才驚覺縣令說瞭什麼話,連忙向百裡羿行禮。
“還不快松開她?”
百裡羿不顧他們的行禮,一腳將擒住鐘離瑾的二人踢開,二人被踢倒在一邊,二人雖然被踢,卻沒有絲毫反抗,這一是不敢反抗,二是百裡羿用的勁也挺大的。
“我來瞭。”
百裡羿將鐘離瑾扶起來,輕聲在她的耳邊說道。
鐘離瑾聽後,本來慌亂的心安定瞭下來。
“請侯爺為草民做主。”琛然在聽到百裡羿是定國侯時,心裡有些慌亂,但是想著鐘離瑾是害死伊人的兇手,覺得自己怎麼也不能放過她,“常言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琛然說著,一臉堅定,一副一定要百裡羿將鐘離瑾治罪的模樣。
“你說的,是不錯,但如果鐘離不是兇手呢?”百裡羿冷笑道。
“怎麼可能!侯爺是不知道這事情的經過。”琛然百分之百肯定兇手就是鐘離瑾,接著不等百裡羿和鐘離瑾說話,就將事情的經過都說完瞭一遍,說完看向百裡羿,就等著他命人將鐘離瑾抓起來,卻沒料到百裡羿隻是一笑。
“本侯來做擔保,鐘離絕不是兇手,如果她真的是兇手,本侯絕不偏袒她!任由你們處置!”
琛然沒想到,都那麼明顯瞭,百裡羿還在偏袒鐘離瑾。
“隻不過本侯先要將一個先請上來。”
眾人正疑惑,隻見從閣樓的後面走出來一位黑衣男子,手上提著一位女子,那女子正是伊水,隻不過現在已經昏過去瞭。
琛然看到是伊水時有些驚訝。
“主子,屬下抓到瞭她時,她正躲在自己的房間裡”澤一將人扔到地上,然後向百裡羿稟報。
百裡羿聽後皺瞭皺眉頭。
“怎麼暈瞭?”
“屬下還沒有靠近她,她就一直反抗,所以屬下就將她打暈瞭。”
“算瞭。”百裡羿道,“現在能給本侯解釋一下這個人是誰嗎?長得跟伊人一樣。”
“她叫伊水,和伊人是雙胞胎姐妹,她是姐姐,天生臉上就有胎記,所以草民的戲班子沒有收留她,不過她妹妹伊人倒是對她好,一直養著她,也不管她脾氣多差,一直慣著她。”陳思齊見百裡羿發問瞭,連忙回答,眼中有些顯而易見的討好。
“怪不得,本侯曾經和鐘離瑾在百草堂門口見過她,她當時蒙著臉,隻當她隻是和伊人長得像罷瞭。”然後百裡羿又將他和鐘離瑾試探伊人的事簡單的說瞭一下。
“將這個女人弄醒。”百裡羿囑咐道。
澤一上前,搖晃瞭幾下伊水,伊水皺瞭皺眉頭,澤一見她似乎要醒瞭,連忙松開瞭手,伊水由於沒瞭支撐,就直接倒在瞭地上,腦袋磕在地上,自然是醒瞭的,伊水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脖子和後腦勺,然後才發現自己身邊有那麼多人,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瞭,不過當她看到縣令在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百裡羿一直冷冷地看著她,自然是沒有錯過的瞭。
“民女拜見縣令大人。”等伊水調整好情緒,連忙行禮。
“沒看見定國侯爺在這裡嗎?”縣令連忙道。
伊水看向縣令所說的定國侯爺,結果發現居然是那個白羿,一時間內心有些復雜,一些驚訝,一些擔心,還有一絲小小的遺憾。
“本侯問你,幾天前,你可曾去過百草堂?”百裡羿可不管伊水的情緒如何,他看見伊水臉上的胎記就明白瞭,那天在百草堂看見的“伊人”為什麼要戴面紗瞭。
“民女,不曾去過。”伊水咬牙,雖然不知道,百裡羿為什麼那樣問,但她總覺得這事不能承認,隻能這樣回答瞭。
“希望你待會還能堅持你的答案。”百裡羿對她撒謊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冷笑道,“來人,將百草堂的人都給本侯帶過來!”
“是。”有幾個府衙的侍衛領命出去瞭。
“仵作何在?”
“草民在。”
百裡羿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穿著藍袍的男子手中提瞭一個木箱子走瞭出來。
“去檢查一下死因。”
仵作聽後先是向百裡羿行瞭個禮,然後走到臺上,對著伊人的屍體檢查瞭起來,一會兒之後,仵作捏著兩根發黑的細長的銀針過來瞭,隻不過兩個黑的程度不希望。
“啟稟侯爺,死者是中毒而死的,草民先後用瞭兩根針,分別紮進瞭死者的喉嚨和食道,發現毒大部分是在食道,說明死者死前是服用瞭劇毒,而且是不少的量,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是事後弄上去的。”
說後仵作將兩根銀針展示給眾人看,眾人都驚奇,特別是琛然,他本來以為伊人是被鐘離瑾勒死的,但沒想到居然不是,但哪有如何,他心中已經認定鐘離瑾是兇手瞭。
“那肯定是她先下毒給伊人的!然後再假裝伊人是被勒死的!”
“那我問你,我這樣做的目地是什麼呢?我既然要殺死伊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不幹脆下完毒就算瞭,還不一定有人知道是我。”鐘離瑾冷笑道。
眾人一聽,都一愣,是啊,要是鐘離瑾是兇手何必弄的那麼復雜呢?不如幹脆就直接將人毒死算瞭!
“這……你是兇手,誰知道你在想什麼?”琛然心知自己這話有些過於牽強瞭,但是想到鐘離瑾怎麼對的伊人,他就想她死。
這時百裡羿突然從懷裡掏出來一個手帕,將手帕遞給仵作。
“看看這東西上面是沾的是什麼毒。”
仵作接過東西一看,就是一個茶杯碎片和一根銀針,仵作接過東西先是聞瞭聞,然後看瞭一下。
“這應該是鶴頂紅。”
“那你看看這和死者所中的毒是不是一樣的。”
那仵作聽後連忙上臺俯下身,掰開伊人的嘴巴,聞瞭一下,然後起身。
“草民初步判斷是一樣的。”
百裡羿點瞭點頭,“這是本侯命人在伊人房間裡搜查的時候發現的,而且這還是個破碎的茶杯,這說明,伊人是喝完杯子裡的茶後直接斃命的,杯子也就摔在瞭地上碎瞭,鐘離瑾今天一上午都在客棧,除瞭伊人來過一趟,說是要邀請她來看戲,試問她是如何下的毒,又是如何不讓客棧的小二發現她什麼時候出的門呢?”
“仵作,說說這人是什麼時候遇害的?”
“大概是一個時辰之前,可能還會更早些。”仵作先是稍稍思索瞭一下,然後才回答。
“可是一個時辰之前,‘伊人’還來找過我,約我來明鏡臺。”鐘離瑾說著看向伊水。
伊水在百裡羿出現時,心裡就已經有瞭不好的預感,特別是百裡羿拿著那片茶杯碎片的時候,她本以為伊人死瞭嫁禍到一個外鄉人身上,縣衙的人不會多查的,畢竟這個鐘離瑾和百裡羿看起來隻是有錢瞭點,沒想到百裡羿竟然是定國侯,這舉國上下,誰不知道定國侯?鐘離瑾能和定國侯在一起,身份地位肯定也不低,這下她有些後悔瞭,早知道就另外選一個人當替罪羊瞭。
“本侯不明白,你妹妹被人害死瞭,你卻一點都不傷心著急,連屍體看都沒看一眼。”
伊水一聽有些心虛,“我當然傷心瞭。”伊水回答瞭,卻避開瞭後面那句話,她自己害死瞭自己的妹妹,自然心中是有幾分害怕和愧疚的,憑心而論,其實伊人對伊水是真心不錯的,隻不過要除開樣貌和琛然的這兩件事。
“是嗎?”百裡羿冷笑。
這時門外侍衛帶瞭幾個人進來,想必就是那百草堂的掌櫃和夥計瞭。
“見過侯爺,縣令大人。”百草堂的人在來的路上就受到瞭侍衛們的告誡,自然一來先是向百裡羿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