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這番識大體的模樣,凰青染心裡暗罵一聲裝什麼裝。但不得不承認鐘離瑾的禮數十分的到位,但那又怎麼樣還不是個......
百裡羿帶著鐘離瑾行禮後便準備上二樓時,太子忽然叫住瞭她們。這讓百裡羿感到有些意外轉身好似質問的望著太子。
“你們還是搬到我那裡去住吧”這說完百裡羿感到有些意外,挑瞭挑眉跟鐘離瑾兩人對視瞭一下。
“太子的好意我們心領瞭,便不再叨擾殿下瞭。”百裡羿拂袖參上,嘴角淺淺的笑。
作罷,他轉身看瞭看端坐在畫屏前的人兒,她一拂柔袖下的纖纖玉手托住下巴,眉頭緊緊的皺著,似在思索著什麼。
鐘離瑾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輕快的敲著桌子,一個人嬌小的坐著若有所思地想著當時驚險情景,若不是百裡羿的出現,怕自己就要入瞭獸口,就連骨頭都不剩瞭。
她無奈的聳瞭聳肩,心中卻也有淡淡的悲傷,竟有人想要她死。
太子也隨著百裡羿的眼神看去,那個人兒,孤孤地坐在一方之地,淡淡的憂愁,看側面讓人無限的心疼,便又開口道:
“這……定國侯何必推辭呢?來瞭我太子府也好護二位的人身安全啊!”太子伸出寬袖,輕步上前,欲作挽留。
百裡羿眼神中的堅定讓太子不好再開口,但為瞭報答歉意,再三挽留。
納蘭清辭緩緩走到鐘離瑾身畔,頷首輕撫鐘離瑾的柔發,又看著百裡羿說:
“入住太子府權當今日之事賠禮瞭,國侯莫要推辭,我素與離瑾交好……若能同簷下而居,兩姊妹也好討些胭脂趣事,豈不美哉?”
納蘭清辭的聲音如清泉般潺潺動聽,讓人聽瞭不容拒絕,鐘離瑾像是如夢初醒般驚瞭一下,便抬眼滿眼溫柔的望著納蘭清辭,拉起她的手,寬慰的拍瞭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無礙。
接著鐘離瑾站起來,扯著納蘭清辭的玉手,看著她溫潤的面色和精致的面孔道:
“離瑾啊有自知之明~怎能打攪瞭你二人的燕爾之樂呢?”
說著鐘離瑾便掩袖而笑,這句話聽得生性恬靜的納蘭清辭心裡也是羞的很,臉上飛上一層微紅的雲霧,低嗔的回道:“離瑾!你又拿我說笑!”
在一旁的太子聽聞也逗樂的面生桃花,毫不拘泥。
“無礙無礙!”太子爽朗答道。
百裡羿微微搖頭,眸子裡雖是無奈但也有更多的笑意,他走到木質花窗前,看著窗外後院從樹上飄落而下得朵朵落花,即使是一副恬靜美景,但此時他心裡升騰起一層層的疑霧。
他一隻寬袖背後,俊眉微微皺起,雙眸盯著窗外的事物細細思索,似是眸中凝瞭一汪深邃的海,點點碎星灑落在上面,神秘幽清。
他心裡暗想:野獸襲擊之事定與太子夫婦二人沒有聯系,以太子往日對鐘離瑾的愛慕,定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何況他並不是心機之人;自然也不可能是納蘭清辭,她與鐘離瑾素日交好,為人更是恬靜可人,不是那狠毒的人,那麼,到底會是誰要毒害鐘離瑾呢?
百裡羿轉身,看到鐘離瑾強裝無所謂的模樣,又是心疼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納蘭清辭的柔聲打破瞭這片刻的寧靜。
“言歸正傳,瑾兒你就隨我去府上吧,毒害你之人定不會就此作罷,住在此處旅店豈不是又給瞭那人機會嗎?”
鐘離瑾搖瞭搖頭,卻也是甜甜的笑意。
太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微微頷首,執意盛邀:“此旅舍如此簡陋,我想二位在此處也是受苦,不如一同去我太子府上小憩,府上今日貢瞭極品龍井,不如一同品嘗,如何?”
百裡羿看太子夫婦二人執意邀請,便上前面色凝重的說道:“謝太子和太子妃的美意,我們不是嫌這旅店之簡,也不是畏懼那毒害離瑾之人再次前來陷害……”
太子夫婦和鐘離瑾三人同時看向百裡羿。
“那是為何?”太子夫婦二人齊聲問道,就連同鐘離瑾也是好奇的看向百裡羿。
他轉眼看向鐘離瑾,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溫柔,似一潭桃花春水般暖暖湧動著。
“隻是離瑾住慣瞭這簡雅之處,她怕也不願前去府上打擾二位瞭。”
花窗外的微風吹卷進來,恰好吹揚起她的頭發,絲絲纏繞,風中又含著清甜的花香,而這位似天仙般的人兒心中也微微的顫動著。
她的腦中像住瞭一隻春蜂般,嗡嗡的一直重復著一句話:“隻是離瑾住慣瞭這簡雅之處……”
她望著百裡羿,咬瞭咬嘴唇,一時竟好像入瞭迷。
百裡羿同樣望著她,臉上片刻顯瞭一抹笑意,邪魅的模樣讓鐘離瑾看羞瞭臉,便俏生生的低頭,嘴角也是甜甜的笑意。
太子和納蘭清辭似是發現,面前這兩位般配俏佳人的眉眼之意,兩人相視一笑,似是眼神中已經進行瞭通心的交流,便心想罷瞭,不再強留。
他們心中細細想:二人來來回回執意婉拒,也不好多做挽留。
太子便松瞭口,嘆瞭口氣道:“那二位住在此處定要註意安危啊,我們便不再執意挽留你們瞭。”
百裡羿微微頷首,嘴中輕輕的“嗯”瞭一聲,似是替鐘離瑾做瞭決定。
此刻百裡羿轉念,輕步走到八仙桌前,拉開瞭木凳坐下,斟瞭一杯清茶,“隻是,此事定有蹊蹺。”
“嗯,蹊蹺得很。”太子點頭回答。
聽聞此處鐘離瑾站瞭起來,驀地心中惱火萬分,雙手背後來回踱步,輕步如奏樂般有節奏,她還時不時地說:“到底是何人要害我!”
納蘭清辭笑著看瞭看此景中的鐘離瑾,她像極瞭一個小孩子,隨即又正色道:
“一群野獸,集群的去攻擊離瑾,就算是發瞭獸性,也不可能如此,偏偏要襲擊離瑾,何不去襲擊他人?”納蘭清辭補充說,疑惑的看向太子。
太子贊同點瞭點頭,伸出手撫著下頷,直道“奇怪”。
眾人都陷入瞭一片深思,此事定有人在背後作祟,不然怎會單單就去襲擊瞭鐘離瑾而不是其他人呢,這擺明瞭是要毒害鐘離瑾,想要她死,想要她入瞭野獸之口,做瞭野獸的口中美味,一切看似理所應當,但又破綻百出,難免令人起疑。
百裡羿看向太子,示意他說出心中所思。
太子細細想來,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節點,“當日狩獵的除瞭離瑾,我、清辭以外,還有一位郡主。”
百裡羿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一雙明眸冷冷的望著桌子,心中似起瞭火一般焦躁,恨不得將那賊人千刀萬剮。
鐘離瑾聽聞此話也快步走過來,想知道究竟是誰,誰是幕後主使,又是誰想要她不得好死。
緊接著納蘭清辭心中一驚,出口便道:“凰青染郡主?”
這個名字對於鐘離瑾來說甚是陌生,她微微開口解釋道:“你們口中的所說的這個郡主我並不認識。”
眾人心中的疑問如同窗前的白紗般,掀起一層又一層,隱隱約約的要抓住,卻又縮回瞭手。
百裡羿抬眼看向眼中升起怒火的鐘離瑾,安慰她道:“放心,這件事一定不會就這麼算瞭。”
鐘離瑾一臉的嚴謹,臉上不再是俏笑模樣,她狠狠地攥緊瞭拳頭,抓著羅裙的薄紗,她一定要找出陷害她的人,並讓那個人為此付出代價!是什麼人這麼狠心,一定要置她於死地呢,但想要她死的人,她也不會輕易讓那個人好過。
納蘭清辭輕步上前挽住鐘離瑾的纖肢,一隻手輕柔的撩過她臉頰旁的碎發,走到她面前,與她正視,這才緩緩開口安慰道:“瑾兒不要生氣瞭,我與太子定會查明是誰毒害我的瑾兒,過後定不會叫他好過,我們把他圈養起來,每日逗瑾兒開心,如何?”
鐘離瑾拉著納蘭清辭的手,來回晃著,像極瞭一個被欺負的小孩兒,惹得幾人看瞭都不禁嗤笑。
太子也連連承諾定要把這賊人抓到,好給鐘離瑾報瞭仇消瞭恨。
鐘離瑾這才打趣開口道:“我有清辭就好瞭,別人逗不得我開心的~!”
百裡羿聽聞此言,淺淺的咳瞭一聲,像是在強調還有他能讓鐘離瑾開心,卻又風輕雲淡的扯開話題,鐘離瑾見狀不禁捂嘴嗤笑,卻又正瞭正面色。
“那調查襲擊這件事就有勞太子瞭。”百裡羿不再看向鐘離瑾,像是刻意躲避她的灼熱目光一般。
太子信誓旦旦的答應瞭,並許諾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鐘離瑾看著太子拂袖給他行瞭個謝禮,以表謝意:“麻煩太子。”
幾人難得有坐下暢談的機會,便聊瞭些瑣碎之事,卻也暢快十分。
納蘭清辭和鐘離瑾便聊一些素履紅妝的女紅,兩人不時的掩面輕笑,像極瞭一副畫中美人兒,點絳紅唇,絲綢素裙。
窗外一抹昏黃的光印在窗上,日暮的色彩漸漸昏沉。
太子舉起一杯清茶入口,灑脫的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砰”的一聲,他驀地站瞭起來,扭頭看向木制花窗外面的天色已經慢慢暗淡下來,正瞭正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