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碎落的紫色花瓣掉瞭自己滿肩都無暇拍去。
他說什麼,什麼心意?
我剛剛被他聽見的是什麼?
【我已經有哨兵瞭,那個人很喜歡我,他的名字叫倪霽。】
【你剛剛說這個】
【我和他哪哪都默契,在精神圖景裡也契合得很好】
觸手們很盡職盡責地提醒。
林苑張瞭張嘴,一時茫然到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倪霽嘆瞭口氣,伸出手將掉落在她頭頂的一片花瓣輕輕取下。
看著她呆愣的臉,沖她露出瞭一點溫和的笑。
“沒事,你不用多說,我都明白。”
知道你隻是拿我當做借口,知道你對我還沒有那種感情。
都沒事,隻要那個名字是我。就已經讓我很高興。
你別在這個時候說多餘的話,傷我的心
……
曲終人散,揮金如土的皇傢宴會結束瞭。
倪霽回到瞭那間放置武器的密室。
明明隻是參加瞭一場宴會,什麼事也沒有做,卻好像歷經驚濤駭浪一般疲憊。
他在黑暗中坐在瞭靠椅上,伸展長腿,放松身體,一動也不想動瞭。
皇傢宴會不允許攜帶武器,兩把刀都被擺在架子上,沒有帶去,他們不知道宴會上發生瞭什麼。
{他是不是又遇到瞭啥事?}
{肯定的,你看他這個樣子。}
{是遇到什麼憋在心裡,又沒有人可以說的事吧。所以特意跑來這間屋子,寧可聽我們倆罵罵他}
{不用說瞭,又是那隻克拉肯}
{也是可憐,感覺再下去都快憋出抖M屬性瞭。}
{黑老兄,你給他出出主意。你不是擅長搞感情戲嗎?}
{誰擅長感情戲?我隻擅長搞顏色好吧。}
{不過你要我說的話,那我也不是不能指導指導,嘿嘿,小子,你聽我的……唔唔唔}
倪霽的手伸瞭出來,一把捂住瞭刀柄。
黑刀掙紮從指縫裡努力發出聲音。
“……聽我說,你就該把自己洗幹凈送……唔唔……生米做成熟飯,……讓她負責任……”
“……傻白甜……唔……聽一聽都不敢,你這麼純怎麼搞得定那隻克拉肯的……唔唔唔……放開……”
“別捂他嘴。”
“話黃理不黃。”
“等別的哨兵搶走瞭她。你別回來哭給我們看。”
“我可不喜歡血的味道都變酸瞭。”
黑暗的屋子裡,倪霽手腕上的個人終端亮瞭一下,提示有未讀信息。
點開屏幕,一隻圓溜溜的粉色章魚的頭像在起伏跳躍。
倪霽捂著兩隻刀柄,刀身上眼睛一眨一眨。
黑暗的屋子瞬間安靜,誰也沒說話,幾乎落針可聞,隻聽得見哨兵清晰的呼吸聲。
{快看看說瞭啥。傻瞭嗎?}
{半夜約你說不定是好事}
過瞭有那麼一會,哨兵松開手,點亮那隻跳躍的小小章魚。
虛擬屏幕的光照著他的面孔,眼眸移動,屏幕上一段段躍出的文字是有史以來最多的一次。
倪霽其實能分辨林苑和林苑的觸手們發來的消息。
如果是林苑自己發的消息,從來都是言簡意賅冷淡疏離的文字,嗯,好,是,可以。基本不會超過三個字。
觸手們就不一樣瞭,輸入速度很快,長長的甜言蜜語。最後還會點綴上一些漂亮的愛心符號。
這一次,顯然是林苑自己輸入的。文字出現又撤回,出現又消失。
倪霽甚至能想象此刻屏幕的另一邊是什麼模樣。
那個人此刻想必對著她的個人終端,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白皙的手指點著虛擬鍵盤,反復確認著文字的意思是否是自己心中想表達的情感。
一堆的觸手七嘴八舌在邊上參謀給意見。
“我要去食龐之地瞭……”
正在輸入,正在輸入。
“那裡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對我有些重要。”
“也挺危險的。”
“想問問你……”——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