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璟一直壓著的嘴角終於繃不住,他抬瞭抬手,掩在嘴邊。
“這個太醜瞭,我幫你丟瞭吧。”時安桉見陸淮璟居然在那笑,伸手就要去拿。
陸淮璟有預感抬手,在她前面搶先一步拿走。
“不用。”
“沒必要留著,真的沒必要。”時安桉企圖搶過來,方便自己毀屍滅跡。
陸淮璟為瞭不讓她拿到,借著自己手長腿長的優勢,把東西直接舉過頭頂。
一個身高一米八七,一個身高一米六七。
時安桉踮起腳尖要去夠,兩隻手已經扒拉到瞭陸淮璟身上。
陸淮璟用右手掌抵上她的腦袋,將其推開阻止她靠近。
腦袋被人抵著,時安桉沒有辦法繼續靠近,隻能無力的甩著手在空中撲騰幾下。
陸淮璟想起時安桉手上的傷口還沒處理。
“行瞭。”
他示意手上的人偶,“這個你已經送給我瞭,那就是我的,我有權利決定它的去留。”
“可是它真的……”真的很醜。
時安桉沒有說出後面兩個字。
畢竟她當初把它們送出手的時候,明確說過這個人偶是她自己,一定要保管好。
她說人偶醜,豈不是在變相說自己醜?
“還好吧。”陸淮璟捏著人偶與自己面對面對視瞭一眼,嘴角勾起,“我覺得挺可愛。”
挺……挺可愛……
算瞭。
時安桉選擇放棄,無力的擺瞭擺手隨他去。
見時安桉不再堅持要丟掉人偶,陸淮璟讓她坐到座位上去,自己則把人偶重新放回防塵罩裡。
時安桉沒有坐回沙發上,兩手一撐,一屁股坐上瞭書桌上。
她搖晃著兩條腿在那看陸淮璟收拾東西。
怕她口渴,陸淮璟把剛才和藥箱一起拿上來的西瓜汁塞進她手裡。
時安桉想到瞭什麼,舉起杯子看瞭好一會,突然說。
“我哥的同學聚會上,有人讓我吃葡萄。”
陸淮璟取東西的手一頓,猛的朝她看過來。
他很清楚時安桉對葡萄有嚴重的過敏。嚴重到,到達一定的量可以致命。
過敏原這種東西對有些人來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時安桉身上,算是非常嚴重。
自從知道時安桉對葡萄過敏後,時傢連帶著陸傢,十幾年傢裡就沒出現過葡萄有關的東西,葡萄酒都沒有。
時安桉懸在半空中的腳晃蕩,嘴角的梨渦隨著她的笑容展現。
“不過我一顆沒吃,因為我哥來瞭。”
陸淮璟松瞭口氣。
“安安。”他喊瞭一聲。
時安桉喝瞭一口西瓜汁,應聲。
“嗯?”
陸淮璟斂神道:“以後再有人給你葡萄,不要碰。”
“我知道。”
“不要怕得罪人。”
“因為沒有任何東西,能比你重要。”
沒有什麼東西比她重要……
時安桉整個人呆住,傻傻的看著陸淮璟。
見時安桉有些發愣,陸淮璟無奈。
她到底在沒在聽他講話。
陸淮璟手裡拿著碘伏走近,用手指輕輕戳瞭一下她的臉頰:“聽到瞭嗎?”
時安桉隻是機械的點頭。
天知道她剛才的心臟跳的有多快。
手臂劃傷滲出的血已經凝固在表面。
陸淮璟小心的幫她清理幹凈傷口,最後用碘伏進行消毒。
陸淮璟手中的動作十分輕柔,但時安桉還是忍不住咧嘴吸冷氣。
“很疼?”陸淮璟抬頭看她的臉。
時安桉緊縮著眉,將視線從傷口移開,跟著抬臉。
抬起頭來時安桉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近。
她甚至能夠清楚的看見陸淮璟臉上細小的絨毛。漆黑瞳孔在眼睫掩映下,更顯深邃,眼尾深長。
視線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到瞭他的嘴巴上。時安桉感覺自己的呼吸一滯。
腦海裡沒來由的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吻。
時安桉瞬間心跳加快,慌張的移開視線,整個人慌亂的想要退開些距離,結果一不小心打翻瞭放在手邊的生理鹽水。
透明的液體從瓶中傾斜而出,直接潑灑到陸淮璟搭在椅子上的校服外套。
時安桉當即從桌上跳下來,拿起衣服看。
“這……”
生理鹽水的水漬在衣服上暈開瞭好一大片。
幸虧她碰倒的不是旁邊另一瓶碘伏,不然這兩件衣服可以直接報廢丟進垃圾桶。
時安桉一臉無措,拎著衣服看他。
“我惹得禍,我拿回去洗幹凈瞭再還你?”
陸淮璟剛想說不用,他自己洗就可以,隨即想到瞭什麼。
點頭,“好。”
第二天,等時安桉拿著已經晾幹的校服去陸傢的時候,發現他們傢大門緊鎖,一個人都沒有。
後來打電話給陸淮璟才知道,一傢人一大早就已經回陸傢老宅,陪陸爺爺過壽去瞭。
兩天周末,陸淮璟都待在陸傢老宅沒有回來。
周一上學的前一天晚上,時安桉坐在床上看著疊好放在床上的校服,有些無奈。
門房外
剛接完來自母親大人電話的時楚,在經過時安桉門口的時候朝房門喊瞭一句。
“時小桉,明天降溫,記得穿上你的校服外套。”
“不要隻穿件夏季短袖就走瞭。”
“知道啦!”時安桉的聲音透過房門傳出。
門外響起時楚回房間的關門聲。
時安桉看著衣服嘆氣。
“算瞭,誰叫是我弄臟的,還一下子弄臟兩件,到時候他萬一感冒瞭怎麼辦。”
明天第三節課還有運動會的動員大會,學校要求全部都得穿上秋季外套。
她認命的起身去拿個袋子,把校服外套裝進去,準備明天帶過去還給陸淮璟。
早上的二班教室
“早上好啊,安桉。”邵小木一進門,很熱情的對時安桉打招呼。
“我一點都不好。”時安桉回答的有氣無力,“我就不明白瞭。是誰發明的早上好,到底是哪些人在好啊。”
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覺的她,現在隻想眼睛一閉臉一趴。
邵小木表示認同的點頭。
她說:“我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做個白日夢。夢想著有人能替我上這個破學。”
邵小木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盒子,推到時安桉的面前。
“這個給你。”
“什麼東西?”時安桉直起身子,把它拿過來看。
包裝盒上面標註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法文,她隻能從外包裝上的圖案認出這是一盒餅幹。
“我姑姑從國外帶回來的,我見數量挺多,就給你帶瞭一盒。”
“謝謝。”時安桉把它收起來。
擺手說完“不客氣”的邵小木,一低頭瞥見時安桉放在兩個座位中間的袋子。
微微露出他們身上校服外套的邊緣。
時安桉身上已經穿瞭一件秋季校服,那袋子裡的是誰的?
“你怎麼還帶兩件外套啊?袋子裡的那件拿來當備用嗎?”
時安桉搖頭,張口就說,“不是,這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