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瞥瞭一眼白晝,見他頭頂的犄角恢復瞭以往的顏色,身體顯然也沒那麼難受瞭,松瞭一口氣。
炎靈聞言,便不再拒絕,任由主人牽著,卻狐疑道:“要鬥法麼?”
“嗯。”玉琉璃忽然插進兩人的對話,他瞇瞭瞇眼睛,打量著不遠處的綠洲。
沒有靈力的加持,虛妄之眼也沒辦法運轉,但此處綠洲甚是怪異,這綠洲絕對不簡單。
炎靈不解:“那我們不去綠洲瞭好不好?就在這休息。”
“噗嗤…”初歡沒忍住笑出聲,看來,契約獸真的需要歷練,不然就會變成指哪打哪,沒有思考的靈獸。
她掏出葫蘆,灌瞭一口水,解釋道:“綠洲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不論它是真是假,我們都不能逃避,若是假的,它的目的就是攔住我們去路,還會以另一種方式來攔住我們,若是真的,我們豈不是錯過一個很好的休息地點?”
炎靈似懂非懂的點瞭點腦袋,遇到問題不能逃避,它記住瞭。
接著,一行人繼續向綠洲的方向走去,氣溫正極速降低,寒氣在戈壁肆虐。
初歡搓瞭搓肩膀:失策啊,居然忘瞭準備衣物。
忽的,一件白色的外袍披在瞭她的身上,柔軟的佈料還帶著絲絲溫度。
她腳步一頓,側頭看向玉琉璃,卻見他的身上隻剩一件長衫,甚至隱約可見肌肉線條的形狀。
轉念一想,這廝是冰靈根,不懼寒冷很正常。
冰靈根!
初歡連忙轉頭看向炎靈,見這傢夥也不懼寒冷,她心下一亮,連忙將神識沉入體內,尋找那一團南明離火。
丹田下方的粉紅色火苗似乎受到瞭召喚,緩緩流入經脈運轉。
一股暖流遊走全身,寒意瞬間驅散瞭大半,有些微白的臉頰,爬上瞭紅暈。
初歡吐出一口濁氣,將身上的外袍物歸原主:“多謝,我不冷瞭。”
“好。”玉琉璃鳳眸微挑,見她臉上的紅暈不似作假,隻是猶豫瞭一瞬,便接過外袍,重新穿在身上。
幾人又行走瞭半個時辰,眼見綠洲越來越近,沙柳吹動的聲音就響在耳側。
腳步異常沉重,最後一步邁出,初歡徹底癱在瞭草地上。
青草的香氣四溢,沁人心脾,刺痛的喉嚨也舒緩許多。
鋪開神識,綠洲的一草一木皆在她“眼”下,不遠處的山坡上,隻有些許野獸在走動,她凝神仔細觀察,確定這些野獸真的沒有靈氣,這才松瞭一口氣。
炎靈則是跑進林中,尋找一汪泉水,試探許久,確定是真正的泉水,才用手捧起飲用。
……
冥九幽早已不見蹤跡,但契約顯示他還在綠洲之中,一魔一獸均在林中找瞭地方休息。
初歡睫毛微微顫抖,睜開雙眼,便見玉琉璃佇立在她身前,正垂眸註視著她。
“玉琉璃,你有沒有發覺此處很奇怪。”
本以為是錯覺,但來到這片綠洲後,明顯溫度有所轉變,並沒有戈壁溫度起伏那麼大。
她屈起手指掐算瞭一番,卦象仍是吉。
玉琉璃見狀,輕聲道:“我也察覺出此處不對,又不知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這是修士對危機本能的反應,他語氣一頓:“晚上多加小心。”
“這裡有夜晚?”初歡面露詫異,抬頭看瞭看天空,隻有一片混沌,確定此處沒有日月。
玉琉璃屈膝蹲在她身側,溫聲解釋道:“我隻聽說過,蠻荒之地雖沒有日月,卻有白天和黑夜之分。”
初歡略微思索,想到氣溫的變化,或許就是日夜之分,看來,快到夜晚瞭。
她傳音給白晝和炎靈,讓兩人不要亂跑。
隨即,望瞭眼天色,果然昏暗瞭許多,此地沒有靈氣,但簡單的困陣仍可以佈置。
初歡起身掃向四周,尋找一些小石子,看似毫無規則的隨手扔在地上,卻暗含玄機。
這陣法,對於修士來說自然無用,但困住野獸卻綽綽有餘,若是野獸闖進陣法,隻會在陣中兜圈子。
現在,眾人都沒有靈力的加持,晚上需要睡覺,還是小心為妙。
不多時,白晝和炎靈也回到陣法內,天色也逐漸變得漆黑一片。
初歡本想向冥九幽傳音,但一想到那廝的實力,便直接作罷,而且,看那廝衣袖不染塵埃的樣子,定是有什麼方法可以調動靈力。
……
天氣越來越冷,她怕白晝受不住,便找來的一些樹枝堆放在一起,卻忽然的反應過來,不能使用靈力,連火苗都扔不出。
場面陷入尷尬,玉琉璃忍住笑意,抬手拋出兩塊黑色的石頭。
“啪——”
初歡接過石子,仔細辨認,才發現是打火石,她狐疑的抬起頭:“你這…東西還挺齊全?”
玉琉璃盤坐在巨石上,緩緩道:“剛剛撿的。”
初歡聞言一噎,瞥瞭一眼身旁的一魔一獸:“你們兩個,學著點!”
“哼…”炎靈冷哼一聲,它也沒往這裡想,畢竟它可是火系靈獸,想要火,隨便打個響指就出來瞭,完全忽略瞭此處是絕靈之地。
白晝摸瞭摸鼻子,有些過意不去,這火堆本就是為瞭他點的,但他也著實沒想起來需要俗物點火。
“嗒嗒——”
初歡雙手握著打火石磕打,一簇火苗在火堆上燃起,她心中不禁感嘆:由儉入奢易,由奢返儉難阿!
這就是凡人與修士的區別,很多事抬指間便做瞭,不知仙人看他們這些修士也是如此。
斂瞭斂思緒,她交代道:“白晝,你睡火堆旁,晚上我們輪流守夜。”
眾人自然沒有意見,在這不熟悉的地方,定然需要守夜人,至於分配…
初歡再次出聲:“我和玉琉璃守後半夜,你們守前半夜。”
玉琉璃點瞭點頭,表示同意,讓那兩隻獸看守,他確實有些不放心。
……
火光搖曳,映在初歡臉上,她是真的困瞭,便側臥在火堆旁,昏昏沉沉的睡去。
玉琉璃則輕手輕腳的走到林中,直到那一抹白色消失在夜色中,一魔一獸才偷偷傳音。
“白晝,你說那傢夥是不是對主人圖謀不軌?”
白晝看向身旁俊美如玉的少年,吐出一個字:“是。”
炎靈詫異的挑瞭挑眉——這呆子什麼時候變傻瞭?
“在我面前,你就別裝瞭。”白晝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停頓一瞬,接道:“主上也並非看不透,隻是疼你才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