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東西醒瞭?有多可怕?時雀並不覺得勘探這句話是危言聳聽,實際上,從他收容瞭暴食,進度沒有改變的時候,他就已經產生瞭疑惑。
而此時大樓外,勘探在打下這行字後,立刻強制退群,然後就像是瘋瞭一樣打瞭個洞迅速地消失在瞭眾人面前。
“???”勘探速度之快,動作之突然就連緊急聯系人這個S級的大佬都沒有預料到,眼睜睜的看著勘探一個大活人從他面前消失。
民俗研究所研究員面臨強制任務的時候必須服從,拒絕會遭到懲罰,嚴重的甚至可按叛逃罪處理。勘探雖然膽子小,但是過去卻從來沒有臨陣脫逃的情況。
“他瘋瞭嗎?”精英男皺眉,下意識看向觀麟,“叔,我去把他抓回來?”
“沒用的!他已經跑出城瞭。”緊急聯系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管。
“難道四樓那個玩意比十八層暴走的那個還厲害?”精英男到抽瞭一口寒氣,卻發現緊急聯系人和觀麟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而此時論壇裡,分化等級為A級的勘探,不顧重罪臨陣逃亡的消息再次讓論壇的召集帖震驚瞭。
“這電視臺裡面的怪談到底是什麼級別的?竟然能把A級大佬嚇跑?”
“可不是收容成功瞭嗎?我看見夜話裡有顯示瞭啊。而且暴食算是【普通級】怪談,對於普通人來說危險,對於分化者來說,反而威脅性不大。”
“越來越精彩瞭,話說現在出發去L市還來得及嗎?真想看看到底都發生瞭什麼啊!”
“你們怕不是真的瘋瞭,a級扛著叛國罪的懲罰都要強行跑路,你們去瞭不就和送死沒有區別?”
論壇裡,越來越多的研究員對L市的情況產生好奇。
而此時電視臺大樓中,時雀正在翻來覆去的看勘探臨走前的留言。
巨大的,恐懼的,他醒瞭?
是不是可以理解為,L市電視臺裡,原本有什麼東西是沉睡的,但是他們收容暴食後,就把它喚醒瞭。
又或者說,這個巨大的,令人恐懼的存在,在他們進來之前就已經逐漸復蘇,隻是現在恰好蘇醒?
可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代表著他們即將面臨更大的危險。而app一直不動的進度條,也像是在驗證著時雀的猜測。
或許這個活下來,並不是讓他們在暴食這個怪談中活下來,而是在那個剛剛蘇醒的手中活下來?
時雀陷入瞭警惕當中。
“說一下你收容暴食後的狀況。”群裡,緊急聯系人焦急地詢問時雀他們的情況。
時雀感知瞭一下,“沒有變化,暴食現在的確被收容進瞭我的具象化實體內,但是我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這不應該。以具象化實體為收容器,收容成功後,暴食會成為你具象化實體的一部分,就算不能給你增加技能,也應該會增加你的覺醒等級。你難道什麼都感知不到嗎?”
時雀試著嘗試感知,仍舊沒有發現。他不僅感受不到所謂的覺醒等級增加,他甚至都並不能感知到暴食被收容在具象化的實體內。
電視臺大樓外,精英男皺起眉,覺得很蹊蹺。但觀麟卻臉色驟變,猛地轉頭問緊急聯系人,“和你那次遇險碰見的經歷一樣嗎?”
緊急聯系人點頭,“是有些相似。”
“什麼意思?”富二代趕緊湊過去,“您二位別打啞謎瞭,不如和我們說說。”
緊急聯系人直接詢問時雀,“你確定感受不到暴食,也不能使用他對嗎?”
時雀:“對。”
“那你收容暴食之後,四樓那個怪物有什麼特殊反應嗎?例如他的領域范圍突然變大?”
時雀:“是有變大,但也可能是因為我們人為改變瞭他的領域。”
時雀簡單的說瞭一下他們方才脫險的法子。
“那還真
是因為你們,而不是因為另外一個怪談的壓制消失。”
“可這不對勁啊!同一個地方出現兩個怪談,是會互相影響的,此消彼長才是常理。”
時雀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他回憶四樓的怪物和十八樓的暴食之間的關系,的確很微妙。
與此同時,時雀提出瞭另一個一直以來的疑問:“十五階梯這個怪談,是很厲害的怪談嘛?”
時雀記得很清楚,被司霧控制的人最後其實都找到瞭,並沒有死亡,隻是虛弱。但是這個樓內的兩個怪談很明顯是要人命的,且不隻要一個人的命。
這種對比之下,司霧的危險等級應該是小於這兩個怪談的。可之前司霧是一直壓著暴走的暴食打。又感覺仿佛這兩個怪談並沒有很厲害。
“難道是因為司霧很特殊?”
大樓外,眾人看到時雀司霧的疑問,也有所思考。
最後還是精英男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們剛剛抓走的怪物,會不會並不是怪物本體,而是這個大樓裡真正怪談的使徒?”
“臥槽!”富二代也恍然大悟,“使徒,災難級怪談?”
歷史民俗研究所將怪談按照怪談的規則嚴格劃分瞭實力。
其中,司霧那種會把人困
住,但最終不一定要人性命的,屬於【普通級】。
而暴食、和四樓強迫癥怪物這類,違背規則會影響人性命的,屬於【危險級】。
占時無法知曉怪談規則,也不確定怪談影響范圍的,屬於【未知級】,等到確定破解後,在重新規劃等級。
一般來說,怪談都是單獨的個體。但也有一種特別可怕的怪談,他的本體規則未必很復雜,但恐怖的是,所有被他本體污染的人類,都會變成他的使徒。
而這種使徒,會想單獨的怪談一樣,擁有自己的規則。最終,這些使徒會共同存在於怪談本體所在的領域內,每個進入怪談本體領域的人,都必須保證不觸犯本體和任何一個使徒的規則,才能存活。
當然,如果被污染的使徒隻有一個,兩個,雖然麻煩,但還不算可怕。但如果有百個、千個……
那城市就會變成怪談的遊樂場,人類絕不可能在這樣的環境裡存活。
所以,這種會發展使徒的怪談,被稱為【災難級】。
一個已經完全復蘇的【災難級】,即便是S級別的大佬,也有可能命喪黃泉。
怪不得app會發出強制召集,而勘探寧願背上叛國罪也要跑。
是瞭,能讓一個A級分化者聞風喪膽的,也就隻有【災難級】的怪談瞭。
“那裡面的怪談本體是什麼?方才勘探說他醒瞭,難道之前那個怪談還沒復蘇就已經能夠操控使徒瞭?”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事兒,精英男的臉色難看到瞭極點。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部分復蘇。”緊急聯系人的語氣也不是十分篤定。人類關於【災難級】怪談的資料太少瞭。
特案組的那位神明,用自己做籌碼,將當時所有【災難級】怪談封印,強行結束瞭“大災變”。新歷元年到現在,兩百年過去瞭,全球范圍內,【災難級】怪談也隻復蘇瞭四次。
所以即便是緊急聯系人,也不敢肯定這個猜測。
電視臺大樓內,時雀在接收到聊天室裡的信息後,也轉頭詢問身邊的蔡琢和一碟。
“【災難級】怪談是什麼意思?”
“那就是噩夢。”蔡琢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控制不住的打瞭個寒顫。他觸碰過一次【災難級】怪談。
特殊案件調查組內部有一段“大災變”前,【災難級】怪談復蘇後的錄像。
老舊的畫面裡,一瞬間,鋼筋鐵骨的城市化作塵埃,巨大的廣場上,萬人慟哭。不論男女老少,留著血淚的臉也永遠的封存在瞭錄像裡。
下一秒,就像是感受到瞭有人在鏡頭的另一邊觀察他們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定的轉向攝
像機所在的方向,扯開嘴角,露出微笑。
而這一刻,正在觀看錄像的蔡琢和他同期的戰友們,竟然也在同一時間,像是禮貌回應一樣,不受控制的露出笑容。
一個被封印的怪談,時隔兩百餘年,可仍舊能夠輕易污染觸碰到他的人類。
“帶我的師父說,這隻是【災難級】怪談的一個錄像罷瞭,根本都沒有錄到怪談本體怪物出現,至於那些死人,也算不上是使徒,隻是被使徒殺掉的人罷瞭。可即便如此,觀看錄像的人,還是會受到影響,可見【災難級】怪談的可怕。”蔡琢頓瞭頓,突然語氣古怪道,“時雀,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會是想說,這個大樓裡的怪談其實是【災難級】的吧!”
“我的緊急聯系人猜測是。”
“完瞭,死定瞭。”蔡琢臉色慘白,他下意識轉頭看向旁邊的一碟,“喂!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到瞭現在,難道你還不說真話嗎?”
然而一碟的臉色卻遠比蔡琢還要難看,他近乎神經質在地上走瞭兩圈,然後就立在距離眾人都很遠的地方不動瞭。
“艸!你他媽不是想故技重施吧!”想到一碟是四樓唯一的幸存者,他現在的躲避讓蔡琢本能的認定他就是靠著犧牲其他人才能茍活。這種時候,團結都未必行,更何況內訌。
蔡琢瞇起眼,殺機浮現在眼底。他進入特殊案件調查組後上的第一節課,特殊事件,特殊處理。如果一碟真的敢在怪談事件中惡意害人,那他一定會在事態無法挽回之前擊斃他。
而就在這時,樓下那神經質的腳步突然越來越近。
眾人抬頭看向窗外,夜晚即將來臨,夕陽餘暉隨著日落不斷改變著角度,而那條原本算是限制四樓怪物的光影也在不斷變化。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追逐著光影,即將來到眾人的身邊。
“去天臺!”時雀在腦內快速的計算著,“按照目前光線行進的角度來看,最多到12層,天就會完全黑下來。天黑之後,這個怪物就會暴走。”
“往下走肯定會死,天臺恐怕是最後的退路瞭。”
這聽起來並不靠譜,卻是他們眼下唯一的選擇。
“都聽你的!時雀你來安排!”蔡琢示意其他人先走,自己落在後面,可他的視線卻一刻鐘都不肯從一碟身上離開。
而一碟更像是在恐懼著什麼,始終和其他人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大樓外,緊急聯系人看著天臺上陸續出現的人影心裡並沒有感覺輕松。因為如果不能順利解決,他們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時雀他們步入死亡。
災難面前,人命之脆弱,猶如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