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激烈的考核立刻停下,周翌和江戟也一起湊到瞭時雀身邊。
周翌一會盯著【戀人】殘片看，一會站在時雀身邊，仿佛是在測量他們之間的距離。
江戟是第一次看見時雀使用具象化能力，不太明白周翌和虞嶠在緊張什麼。
虞嶠皺眉,思考瞭半天才開口詢問,“你之前沒有發現這件事嗎？”
“【審判】那次我沒有使用【戀人】。今天是我第一次召喚他出來。”時雀猛然想起之前【剛剛好】半夜打【戀人】出氣的事兒,“其實這之前也有過一次預兆。他好像可以脫離我的具象化實體主動出現在現實。”
“怎麼說？”
時雀把之前放木魚的事情講瞭講。
“不對勁。”虞嶠搖頭,“如果他能主動脫離,說明你的具象化實體不能百分之百收容他,那你也不能驅使他。”
江戟也覺得奇怪,“你們倆現在這狀況，倒很像我之前遇見的兩個怪談。他們是同時復蘇的,又同附著在一個地點,關鍵彼此之間規則相悖,於是便開始互相吞噬。”
“你和【戀人】的模式,就和我遇見的這倆類似。與其說,【戀人】被你的具象化實體收容瞭，不如說，他被你具象化實體制定的規則束縛住瞭。”
“會不會是因為唯一性？”周翌的反應也很快，“例如雀雀之前用司霧卡主瞭暴食，暴食即便暴走也不能越過司霧去找別人。而現在，對於【戀人】來說，雀雀就是卡主他的bug。他要把雀雀成功污染瞭,才能去搞定別人。”
“對。仔細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而且現在國外【戀人】其他殘片也在陸續復蘇,ta的實力想必也有所增強。”
時雀想到實體裡越來越復雜的那張關系網,也點點頭。
虞嶠來回踱步，“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瞭。”
“先在咱們的應對辦法就隻有兩個。”
“是什麼？”
“一個是快速提升你的分化等級，另外一個，就是收容一個能夠制約ta的怪談。\“
“但這種怪談不好找吧！”周翌覺得不太現實。
“我先查查咱們研究所的庫存。”虞嶠很快打開瞭自己的app，翻找瞭半天後，他也嘆瞭口氣。
“的確有一些能用的，但是沒有特別合適的。【戀人】這個怪談很特別，他的精神污染指數極高，如果是一般的怪談，也難免會被他影響。一定要找那種特殊類的。最好是專精精神污染的怪談。”
“我建議，這個新收容來的怪談還得有些戰鬥能力。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雀雀的安全。”江戟也說出自己想法。
“那這麼篩選下來，歷史民俗研究所裡肯定沒有合適的。”
“那就去那個地方鴨！”周翌無所謂的接瞭一句。
“哪裡？”時雀好奇。
虞嶠：“黑市啊！”
“黑市買賣怪談？是提供給分化者嗎？”時雀腦子動的很快。
“對。分化者用具象化本體收容怪談，可以得到一部分怪談的能力還豐富自己的技能。民俗研究所這邊，正式研究員可用功勛積分來兌換。但是那些民間的分化者們就不一定能夠輕易得到。伊甸園就是為瞭這幫人提供方便。”
時雀想瞭想，“那咱們也去買嗎？”
虞嶠笑瞭笑：“用不著那麼麻煩，都是自己人，直接去拿就好！”
時雀答應著，心裡也很驚訝，原來伊甸園和歷史民俗研究所之間的關系竟然真的有那麼好。
但是虞嶠沒有給他仔細解釋，很快定下瞭他們接下來的行程。
“本來想先帶你去一趟帝都的，但是現在來看，還是先解決【戀人】收容問題更加重要。準備一下，咱們明天就走。”
時雀：“就咱們倆？”
虞嶠：“啊，是啊！放心吧！肯定沒問題，你老師我當初
也當過獨立研究員的。”
獨立研究員的概念，時雀已經在前幾天的科普中瞭解過瞭。一般情況，歷史民俗研究所的研究員都是以團隊的形式出動。例如C市的寧飛和石子善，還有觀麟他們三。
但是也有一些特別厲害或者技能特別的研究員，會獨立出任務，這些人就被稱為獨立研究員。
“我A級之後才組隊的！B級之前都是自
己獨立處理，放心吧！走江湖我賊熟練。”
時雀相信瞭虞嶠的話。於是很快回去收拾行李。
然而第二天，時雀和虞嶠在基地門口匯合的時候，時雀看到虞嶠空空如也的雙手突然有瞭一絲不那麼好的預感。
果然，虞嶠看見時雀的行李箱，主動幫他把行李箱留下瞭。
時雀試圖挽留：“裡面還有日用品。”
虞嶠大手一揮：“不用！咱們可是去闖蕩江湖的，怎麼能裝備得像個少爺？”
時雀：“路上不是要去三天嗎？至少換洗衣服……”
虞嶠：“三天的換洗衣服，不就等於不用帶衣服嗎？”
於是，在時雀還來不及回嘴的情況，虞嶠已經把另外一套衣服放在時雀懷裡。
“就知道你準備不充分，去換上這個。”
時雀低頭看瞭一眼，加棉小白褂，闊腿縮口黑褲子，很像力工。
而虞嶠的打扮也差不多，尤其他今天沒有刮胡子，看起來更加頹廢瞭一些。但兩人長得都好，即便是這種打扮，也隻是看起來稍微落魄一些。
“走瞭！老師帶你去見世面！”這邊時雀剛換好衣服出來，虞嶠一招手，示意時雀跟上。
或許是離開基地不需要在時刻保持高人形象的緣故，虞嶠語氣輕快，還有一絲雀躍。頗像要帶班裡學生出去春遊的小學老師。
時雀看著這樣的虞嶠也覺得非常新奇。
然而一個多小時後，虞嶠卻帶著時雀一起蹲在瞭一個塵土飛揚的道口。
周圍有很多來往車輛，奇形怪狀的什麼款式都有。而這裡的人的打扮也是。
即便時雀能夠明顯感受到，這裡來回走著的幾乎都是分化者。
“這邊是整個華北區域最大的民間分化者聚集地。咱們想去C市的黑市，就一定要在這邊找到過去的隊伍。”
看時雀的視線落在遠處那些十分奇怪的車上，虞嶠繼續解釋，“這些車並不是普通的車，車廂那麼大都是用來收容怪談的。”
“那直接拉過去不行嗎？”
“不是所有分化者的精神磁場都像咱們這麼強。一般能夠在基地特訓的，精神磁場的強度基數就很大。但實際上，一個普通的分化者，他們精神磁場的強度，也隻是比普通級怪談高上一些。所以長時間的押送怪談，他們也損耗不起。但收容怪談是不容許出差錯的，所以就有瞭雇傭‘臨時外賣員’的說法。”
“例如一個怪談，必須需要六個人才能保證收容穩定，但他們的小隊隻有四個人，於是就會在這種集市上雇傭三個獨立分化者來輔助他們押送。”
“那這些被雇傭的也是分化者？為什麼不索性過普通人的生活？”
“畢竟和普通人不同，很多人在分化後，就無法適應普通人的生活，但是他們又不願意去拼死收容怪談，所以就靠接這樣危險系數更小的‘送外賣’工作來養活自己。”
時雀：“那咱們現在做什麼？”
虞嶠：“今天是雇傭日，馬上就會有野生的分化者小隊過來找人，咱們找一個去C市的隊伍加入進去。”
時雀：“咱們直接過去不行嗎？”
虞嶠：“黑市特殊，大隱隱於市，所以他們的位置並不固定。隻有這些常年跑黑市的隊伍才知道具體位置。”
時雀疑惑：“您和伊甸園的關系不是很好嗎？難道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
虞嶠尷尬的笑瞭笑，突然他像是感知到瞭什麼，伸手拍瞭時雀後
腦勺一巴掌：“雇人的隊伍來瞭！快跟我學！”
時雀還想著要學什麼，就看虞嶠突然變臉，熟練的露出一個不怎麼聰明的笑容來，看起來有種清澈的愚蠢。
時雀驚悚的瞪大眼。
虞嶠快速在手機上給時雀打字：“別和我說話，我現在是個聾啞人。”
時雀：“……”
虞嶠努努嘴暗示他，你最好也裝得弱一點，這樣比較容易被選中。
時雀看瞭一眼周圍，且看那些原本晃晃悠悠等活的分化者們，在雇人的隊伍出現的瞬間，就圍上去展現自己強壯的身軀。
在低頭看看穿著小白褂的自己，時雀突然覺得他根本不用裝，隻要和虞嶠站在一起，就已經看起來很弱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