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昭因為時雀一條朋友圈改變瞭主意,催著醫師快點準備東西,好能立刻出發。
而此時,剛撩撥完薄言昭的時雀放下手機,準備等著開飯瞭。囡囡他們這個野生分化者小隊常年闖蕩無人區。
比起拜金小醜和時雀,他們的準備可謂是相當豐富瞭。尤其是衣食住行方面,囡囡是普通人,可她卻是整支隊伍的核心。
所以,隊長處於考慮她的身體狀況,還有安全性,選擇的帳篷和隨身攜帶的飲用水,食材等等,都非常細致且貼心。
他們眼下休息的地方,附近沒有露營地,所以他們隻能自己做飯。這會其他人去搭晚上用來休息的帳篷。
聶秋和隊長正在做飯。樹蔭下鋪著一個厚厚的野餐墊,囡囡捧著茶杯和時雀坐在一起看著不遠處其他人在忙忙碌碌。
拜金小醜就蹲在他倆旁邊的大石頭上歪著頭打量,
“徐葉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竟然還會搭帳篷!”時雀也看瞭一會,順口說瞭一句:“要是會做飯就更好瞭。”囡囡想瞭想:“我記得徐哥是不會的。”
“哦。”拜金小醜撇瞭撇嘴有點失望。可囡囡下一句說的卻是:“我哥是會的。而且做飯還很好吃。”
“真的?”拜金小醜和時雀同時轉頭看向囡囡,
“那他會開車嗎?”囡囡想瞭想:“我記得也會。我念大學那陣,他身體好點瞭就會去學校接我放學。”時雀點點頭,贊嘆道:“薄言昭真是一個優秀的同志啊!”拜金小醜也表示同意:“確實,帶他總比帶猴強。每次打架之前還得先把猴安排好。”時雀嘆息道:“翌哥說,猴到現在都沒畢業。”拜金小醜震驚:“為何如此?不是三個月就能畢業瞭嗎?”時雀:“因為它考不瞭廚師資格證,所以被留級瞭。”拜金小醜:“為什麼考不瞭啊?之前不是還給你拍照片秀做的菜嗎?”時雀:“因為它是猴。新東方說,從大災變前到現在,他們這個教育機構就沒有過給猴發廚師資格證的例子。”拜金小醜無語:“淦!失策瞭。早知道就不花這個錢瞭。反正是在無人區,也沒有人查證件。”囡囡聽著好奇:“猴是誰啊?”拜金小醜:“就是猴啊!”三當傢徐葉還真知道賠賠的存在,忍不住插嘴道:“所以連猴都會做飯開車,你倆卻不會,你倆不應該反思一下嗎?”
“哈!”拜金小醜嗤笑一聲,
“我又沒考試不及格。我有什麼需要反思的?”時雀也順勢落井下石,
“所以你想明白怎麼解釋瞭嗎?你就湊過來聊天。”三當傢徐葉捂住胸口倒抽瞭一口涼氣,低下頭和旁邊安靜微笑的囡囡對視。
立刻轉頭就跑去旁邊繼續搭帳篷瞭。膽小鬼、且逃避得坦坦蕩蕩。拜金小醜蹲在囡囡面前煽風點火:“這你都不生氣,不像是破解位啊!”囡囡沒明白拜金小醜的意思:“為什麼不生氣就不是破解位啊?”拜金小醜看瞭時雀一眼,然後對囡囡說道:“你們破解位不都是一百八十個心眼,每天心情賊好嗎?”
“什麼意思?”聶秋做飯做到一半,聽到拜金小醜的話也覺得很稀奇,索性湊過來一起八卦,
“時雀每天心情都很好嗎?”拜金小醜:“那當然瞭,一般他都是讓別人生氣,自己當然心情好瞭。”聶秋和囡囡同時沉默,一時間門竟然分辨不出來拜金小醜這句話是在表揚時雀還是在損他。
可接下來,拜金小醜又提到瞭薄言昭:“你哥也是啊!六億三千萬坑瞭他一次,他轉頭就讓徐葉把我們的錢給拿走瞭!也沒等著日後算賬。”
“臥槽!薄言昭夠狠的啊!”聶秋咂舌。可破解位有仇必報的例子,拜金小醜還有一堆,
“我們老板也是!你能想到嗎?他千裡迢迢來瞭l市一趟,就為瞭揍我倆一頓出氣!”
“老板?真的假的?”這次連付雲都坐不住瞭,
“老板還有這麼接地氣的時候呢?”倒是囡囡還算冷靜,問出瞭關鍵問題,
“所以你和時雀對老板做什麼瞭?”拜金小醜嘆瞭口氣,
“就半夜喊他起來看魚來著。”
“……”囡囡大概猜出瞭整個過程,
“怪不得從上個月月末起,伊甸園的食堂菜譜裡就沒有魚瞭!”
“那有點可惜。”拜金小醜想瞭想,
“我記得c市黑市拍賣行的那個廚子做的水煮魚特別好吃。”囡囡很是大氣,
“回頭你們來c市,我讓廚子做給你們吃。”拜金小醜直接答應下來:“那就這麼定瞭,逃犯聚集地那邊有個特別大的水庫,我們去之前先上水庫撈條魚。”聶秋覺得不行,
“水庫的魚都是胖頭魚,做水煮魚太浪費瞭,不如做剁椒魚頭。配手搟面,賊好吃!”拜金小醜覺得也可以。
於是,拜金小醜、付雲和聶秋就魚的話題展開瞭討論。後面聶秋去做飯,三人話還沒聊完,拜金小醜和時雀打瞭個招呼,就跟著聶秋和付雲一起去灶臺邊瞭。
囡囡看向身邊的時雀,發現他靠在樹上,好像正在看什麼資料。
“我以為你出來瞭還能清閑點。”時雀沒避嫌的意思,所以囡囡很自然的看到瞭他手機屏幕上,l市內務的標題。
時雀搖搖頭:“接管分所不僅僅是權利,也有更多的責任。林林總總的瑣碎事太多,l市分所的人總是不夠用。”囡囡開瞭句玩笑:“不過你和拜金小醜出來瞭之後,他們的工作反而能少一些。”時雀也笑瞭,
“是啊!”兩人順勢閑聊瞭幾句。看著不遠處和聶秋他們聊得起勁兒的拜金小醜,囡囡看瞭時雀一眼,突然也不算突然地問時雀:“你會和時隼生氣嗎?”
“會啊!”時雀明白囡囡這麼詢問的緣故。囡囡和薄言昭,其實和他還有時隼沒有什麼不同。
就如同他在時隼走後六年,才漸漸知道時隼到底為瞭他謀劃瞭多少的感覺一樣,囡囡也在薄言昭詐死的多年裡,一點一點尋找著蛛絲馬跡,來證明兄長對自己獨一無二的寵愛。
可不論是什麼原因,生離死別帶來的悲痛欲絕都是不能抵消的。縱使薄言昭為瞭囡囡算盡天機,可囡囡就沒有在追逐的過程中,因為過於想念而痛苦不已嗎?
可在大眾的概念裡,這樣被寵愛的弟弟或者妹妹是沒有資格抱怨的。畢竟是既得利益者。
可卻沒有人想過,正是因為既得利益,才會讓囡囡每次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的時候,便會想到薄言昭未來的某一天可能會因為她而死亡。
這對於囡囡來說,和生不如死也沒有什麼區別。可這樣的心情,卻從薄言昭離開那天開始,就一直死死地纏繞著囡囡。
她後來身體這樣不好,怪談的磁場影響和來自南所顧問的詛咒固然是重要的原因,可未必沒有她自我放逐的緣故。
時雀看著囡囡,完全能夠理解她的矛盾。否則三當傢到現在還在逃避,以囡囡的性格,不可能放任他繼續作死。
時雀想瞭想,認真的回答對囡囡道,
“我也會和時隼生氣的。”看囡囡不說話,時雀便舉瞭個例子,
“時隼不是留給我六份遺囑嗎?內容都很離譜。所以每次我收到遺囑後,都氣得不行。然後我就去祭拜他。”
“墓前罵街嗎?”囡囡有點想象不到那個畫面。時雀搖頭:“罵街有什麼用?時隼人都在下面瞭,罵街聽不見不就白費勁兒瞭嗎!我就找紙人店的做喇叭。”
“把要罵的話全都錄進去,然後燒給他。”囡囡被他逗笑,
“燒喇叭可還行?”時雀還挺驕傲:“那是,我不僅給他燒喇叭,而且燒拖鞋都燒左邊的,燒衣服都剪右邊的袖子。褲子隻燒那種翠綠的底兒配大紅花的。”時雀衣服裡,【剛剛好】的磁場不著痕跡的擴散開來,一隻手出現在時雀的後腦勺旁邊。
囡囡已經笑的不行,指著時雀問他,
“你就不怕時隼真出來揍你!”時雀卻像是感覺不到腦袋後面那隻手一樣,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是弟弟,和哥哥撒嬌怎麼瞭呢?”原本要揍時雀的手頓時停瞭下來。
時雀低頭看瞭看胸前的【剛剛好】,像是在和囡囡說,也像是在和【剛剛好】說,
“做哥哥的不會在意的。他們隻希望咱們都好。”時雀頭頂,【剛剛好】中的那隻手輕輕落在時雀的頭頂,親昵的揉瞭揉時雀的頭發。
時雀看向囡囡,
“我估計薄言昭再有三小時就能到。不用給他留面子,可勁兒撒潑打滾,用力哭,讓他頭禿!”囡囡想瞭想,覺得時雀這個主意也可以。
和別人她還是有點在意自己的形象的。可她是薄言昭從小帶到大的。高中畢業典禮代表畢業生演講,為瞭看起來更漂亮還去燙瞭頭發,結果燙壞瞭,哭著回傢。
最後還是薄言昭照著短視頻網站上的美妝博主教程,一點一點幫她把燙壞的頭發弄直。
而囡囡小時候,比這更狼狽的時候還有。時雀說得沒錯,薄言昭詐死還跑瞭這麼久,她就是可以生氣。
而且她今天不僅要生氣,還要使勁兒發脾氣。然而計劃不如變化快,囡囡做足瞭準備,打算在哥哥面前久違的當一把
“小作精”。可當薄言昭真的來瞭的時候,囡囡看見薄言昭坐在輪椅上,瘦成一把骨頭,半睜著眼,仿佛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模樣,還是一下子就著急瞭。
“怎,怎麼病的這麼嚴重?”囡囡一向冷靜,可這一瞬間門也有些慌瞭。
倒是時雀看瞭一眼,語氣篤定的說道:“不用擔心,他啥事兒沒有!”
“你怎麼知道的?”拜金小醜十分不解。就薄言昭現在這個模樣,說他立刻斷氣瞭都有人信。
可時雀卻指著站在薄言昭身後幫他推輪椅的醫師說道,
“你沒看他都不著急嗎?”
“我之前住過院。醫院裡,隻有不怎麼嚴重的病人,醫生才會這樣悠閑。如果病人真快死瞭,他能把輪椅推成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