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吧,優幸。”
“回去吧,夜深瞭。”
這是……
優幸感覺到腳下踩到瞭結實的地面,眼前的景象也亮瞭起來。
那是,通常意義上可以稱之為“混沌”的場面。
“魔法……空間對吧?記得是叫這個名字。”
優幸在記憶裡好好翻找瞭一下,才大致將眼前的景象和某一段記憶重疊起來,好像托雷基亞就是躲在類似這樣的空間裡,開瞭個屏幕在看直播。
就在優幸四處打量的時候,那個聲音清晰瞭起來,在腦內回蕩。
“收手吧。”
“……誰?”優幸無法找到這個聲音傳來的方向,隻是自言自語般問瞭一句。
“好好想想。”
“你難道不想和泰塔斯重逢嗎?”
優幸一愣。
“隻要你什麼都不做的話,很快就能和泰塔斯重逢瞭。”
“你難道能忍心奪去泰塔斯可以依憑的屍體,讓他繼續在宇宙中漂流嗎?”
說得好有道理,簡直無法反駁。
“這是什麼蠢話。”
優幸有些無奈地撓撓頭。
“托雷基亞肯定說不出那麼違和降智的話,他一向喜歡潤物細無聲……”
“那你肯定是格裡姆德瞭。”
“也不對,就算是格裡姆德也不會知道這件事,不如說……我就沒見格裡姆德體現出過類似智慧生物的行動,更像是憑本能行動的野獸。”
難道說……
優幸撫上自己的胸口,低頭看向那正隨著呼吸的節奏緩慢起伏的衣料。
感到瞭某種沉重,凝滯的壓力。
“……是我自己內心的黑暗嗎?”
那個聲音不知何時就消失瞭,大概是已經沒有插手的必要瞭。
“……”
優幸皺起眉,低頭想瞭想,慢慢道:“這是……因為,這個計劃很冒險對嗎?我可能會受傷,或者會死,原本我也沒有義務去冒險。”
“空間站的安全,也與我無關。”
“如果我什麼都不做,反而能坐享其成,得到好處。”
“如果九條奈奈從這次的災難中幸存,那麼泰塔斯就不會被她死去時強烈的願望吸引……或許,就隻能在宇宙空間中無形無識地繼續漂流。沒人知道泰塔斯下一次回歸地球和泰迦匯合的契機還是否存在,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原劇中多次的“因禍得福”,也會因為失去瞭“禍”,而得不到原本應得的好處。
也就是說,自己現在所做的事,確確實實地傷害到瞭“優幸”自己的利益。
不隻是自己會受到影響,因為隨著劇集前進,不隻是優幸理應可以得到成長,還有阿譽前輩,美利花前輩,社長他們……
一個人自說自話逞英雄的行為,傷害到瞭所有人的利益。
胸口沉重的感覺並沒有因為優幸的自白而消失。
優幸咬住瞭唇,再仔細地品味瞭一下腦內開始彌漫的情緒。
是害怕。
“我在害怕……?是害怕,因為自己擾亂劇情的行動,反而讓自己喪失瞭‘先知’的優勢。”
想到這兒,優幸隻能無奈地苦笑。
他在發動技能前,已經設想過,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使用這邪神魔獸·格裡姆德的力量會對自身造成什麼影響。
原來如此。
周圍的混沌空間漸漸淡出瞭視野,接著,眼前的景象在完全沉入黑暗後,再次亮瞭起來。
首先傳入優幸耳中的是痛苦而壓抑的呻吟聲。
這裡是……
優幸放下舉著電棍的手,看瞭一眼在地上躺得橫七豎八的武裝人員們,再仔細一看,這不是研究所保安的制服嗎?
“哦……還真是亂七八糟呢。”
優幸的目光從那些保安身上挪開,開始觀察身邊的環境,房間裡的陳設被戰鬥波及,已經是一副被拆瞭傢的模樣。那邊地上的不明木片,顯然是斷成瞭好幾節的茶幾,墻邊的櫥櫃上也被砸出瞭一個人形的大坑,裡面放著的文件夾已經有一大半都落到瞭地上。
這不是……社長的辦公室嗎?
居然在這裡落地瞭?優幸有些納悶,他分明是找到瞭火箭發射基地的網絡節點進行的移動,然而……好像在中途就停瞭下來,而且看起來……自己已經大鬧瞭一番!
這算什麼?臨時瘋狂的暴怒癥狀嗎?因為自己對自己使用瞭成功的精神分析,從瘋狂狀態裡清醒過來瞭?
身上,手臂上,手掌中還留有戰鬥之後的餘痛,顯然剛才自己握著電棍,狠狠地揍過什麼人瞭!
優幸低頭看瞭下腕表上的時間,距離自己出發的時候,也隻過去瞭三分鐘。
看來自己也沒瘋多久嘛,迅速地就結束瞭戰鬥。
“唔……也好。”
邁開腿跨過那些躺在地上的人體,優幸來到墻邊,拉開木門,找到瞭嵌入墻體的保險櫃。
既然說瞭自己有證據,那就是真的有證據,無非是沒拿到手罷瞭。既然來瞭,那順便把證據帶走免得被他們提前銷毀。
優幸閉上瞭眼,在腦內復現出當時看到的保險箱內的情況,直接伸手。
或許是熟能生巧瞭,手隻在保險箱門外懸停瞭數秒,掌心裡很快就傳來瞭有東西撞進來的觸感,優幸果斷一把捏住。
那是一個檔案袋,一個信封,還有一厚沓由星間聯盟簽發的旅行支票。優幸也沒時間再細看,將東西用檔案袋全都卷起來,然後對折兩次塞進瞭沖鋒褲側面的口袋裡。
略有些咯著腿,不過也隻能這樣先湊合瞭。
優幸回到社長辦公桌邊,打開嵌在桌面上的金屬板,下邊藏著內部網絡的網線端口。如果不是看到瞭可視化的信息流通往桌內,他都發現不瞭這裡還有一個“入口”。
短時間裡兩次使用邪神力量會有什麼後果?
或許會再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