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瞭遊樂園,虞綾去照片館將今天拍的照片全部洗出來,還專門買瞭厚厚的相片本,打算以後都用來裝鬱桉的照片。
洗好照片,他們又在附近酒店吃瞭飯,今天的旅程才結束。
顧嶼舟將他們送回小別墅,驅車離開。
鬱桉回到房間,換瞭衣服,去舞蹈房訓練。
跳完一遍後,以拉伸結尾。他輕松將腿架在架子上,拿出手機點開群聊,保存瞭虞綾給他和顧嶼舟拍的那張合照,保存完後又點開看瞭看。
之前他沒太註意,今天湊近瞭才發現,顧先生鼻尖上竟然有一顆痣,很淺,要湊近瞭才能看到。
鬱桉看瞭眼時間,這個點,顧先生應該到傢瞭。
顧嶼舟停好車,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點開合照。
視線停留在少年帶著笑容的臉上,註視瞭幾秒,後又退出,沒保存。
他沒下車,而是驅車去瞭拳擊館。一個小時後,他脫掉被汗浸濕的襯衫,洗澡換瞭身幹凈的衣服才開車回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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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桉早就接到房東的電話,電路修好瞭。但虞綾希望他在小別墅多住幾天,鬱桉答應瞭。
過完周末,又是新的一周。
早上。
鬱桉起床,吃瞭虞綾給他準備好的早餐,又和平平玩瞭會兒,才去劇院。
等他們一起排練完一遍,蘇速滿意地拍瞭拍手,後又提醒鬱桉:“這幾天要註意,不要讓自己受傷瞭。那些高難度的動作最近也就先別練瞭。”
劇團之前就是有兩個人在非安全的場所下,嘗試瞭高難度的動作而受傷,導致他們重新招新人。
鬱桉應瞭下來,表示自己會格外註意。
蘇速說完又看向大傢,“我們劇團下周就要開始上臺表演瞭,現在劇院已經開放售票,時間很緊,所以大傢都集中註意力,盡量在劇院裡多練習。”
大傢聞言緊張起來,後來的訓練也愈發賣力。
下午五點,劇院準時下班。
鬱桉還沒去小別墅,就被人喊住,“鬱桉,有人在劇院門口,說是你哥哥,來接你回傢。”
鬱桉頓瞭頓,朝來人道瞭謝。
他去瞭門口,劇團的人有些還沒離開,看到鬱桉後,他們說,“鬱桉,原來你還有哥哥啊,怎麼沒聽你說過?”
鬱桉禮貌與他們說再見。
劇團的人也都明白過來,打瞭招呼後離開瞭。
等他們走遠,鬱桉才看向站在一旁的鬱宥,“等我一下,我去老師那兒拿東西。”
鬱宥想說缺什麼傢裡都備好瞭,但看到鬱桉沒什麼表情的臉後,還是點瞭點頭。
鬱桉回瞭小別墅,門口虞綾帶著平平接他。
他臉上這才有瞭點笑容,“老師。”
虞綾點點頭,看瞭看他的神情,“發生什麼事瞭?”
“鬱傢人來接我瞭。”
虞綾臉上的笑容瞬間淡瞭,皺瞭皺眉。
鬱桉彎眼,說,“老師,平平就拜托您幫我照顧瞭。”
虞綾:“平平在我這兒你放心。”
鬱桉點點頭,去樓上房間裡拿瞭自己的書包,裝瞭幾套換洗的衣服,下樓與虞綾告別。
虞綾看著,眉頭始終皺著,鬱桉見此抱瞭抱她,“老師,不用擔心我。”
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她囑咐,“你每天晚上都記得給老師打個電話,報平安。”
鬱桉“嗯”瞭一聲,笑道,“我白天還要來劇院呢,隻是晚上住在鬱傢那邊而已。”
再說瞭,他這十多年,也都是這麼住過來的。
虞綾緩瞭緩,“那你中午過來,老師給你做飯吃。”
鬱桉點頭,又摸瞭摸平平才離開。
坐上鬱宥的車,鬱桉心情始終都很平靜。
到瞭鬱傢別墅。
鬱宥走在前面,一邊推開門,一邊說,“傢裡給你換瞭房間,在二樓,鬱清旁邊。”
鬱桉點瞭點頭,看向客廳裡。
鬱母正在給鬱清穿上戲服,是她前兩天按照鬱清的維度做好的,“安安,你從小就喜歡紅色,怕你等不及,所以媽媽這次做的很快,看看喜歡嗎?”
鬱清笑著點頭,“媽媽對我最好瞭。”
鬱宥還想說什麼,看到這一幕突然喉間發堵。
他下意識看向鬱桉,鬱桉沒什麼表情,隻抬頭看向他,語氣平靜,“那我先回房間瞭。”
鬱宥點頭。
鬱桉安靜上樓,他不知道,在他走過去時,鬱清和鬱母也看向瞭他。不過哪怕他知道,也和他無關瞭。
這次換的這個房間確實要比之前那個大瞭三倍多,不僅如此,房間的衣櫃裡還多瞭很多的衣服。
鬱桉粗略看瞭眼,不怎麼感興趣。
隻將自己從小別墅裡拿過來的幾件衣服掛上去,然後又四處打掃瞭下,才停下來,去瞭後面的陽臺上。
鬱傢別墅後是花園,鬱母年輕時喜歡種花,經常帶著小鬱桉去看。
後來等他長大一點,能自己走路後,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從床上爬起來,去花園裡摘一朵還帶著露珠的花,送到鬱母房間。
不過這次鬱桉沒再想起小時候的事情,而是想到瞭昨天在遊樂園裡,老爺爺變魔術時送給他的那支玫瑰花。
還有顧嶼舟。
那句“我不怕麻煩,你也不是麻煩”又出現在腦海裡,鬱桉突然就好想見顧先生一面。
手機又不停冒出短信,是他之前加的新生群。群裡已經有人陸陸續續拿到通知書瞭,還拍瞭照片發在群裡。
鬱桉點開,仔細看瞭好會兒。
然後打開微信,找到顧嶼舟的頭像,發瞭第一句消息。
鬱桉:【顧先生,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發完後,他有些緊張,等待著,看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門口傳來敲門聲,是管傢。
管傢:“二少爺,晚飯準備好瞭,先生讓您下樓吃飯。”
話落,手機“叮咚”響瞭一聲,他低頭看去,顧先生給他回瞭消息。
鬱桉:【顧先生,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顧嶼舟:【好。】
沒有問為什麼,沒有問什麼忙,隻有簡單的又不失重量的一個字。
鬱桉不安的心就這麼被穩穩托住。
他彎瞭彎眼,關上手機,朝著門口走去。
這是從鬱桉進醫院以來,第一次和鬱傢人吃飯,這麼整整齊齊地坐在餐桌上,是他以前夢寐以求的畫面。
飯菜也很豐盛,看著是下瞭點功夫的。
鬱桉坐下來,旁邊是鬱宥,鬱清,對面是鬱父。鬱母則是坐在瞭鬱清和鬱父中間。
鬱父看到鬱桉後,有瞬間的愣神,隨後低聲說瞭句,“吃飯吧。”
管傢上前來佈菜,鬱桉卻沒什麼胃口。
鬱母突然出聲,“你是今天來的客人嗎?”
鬱宥的臉色瞬間變瞭。
鬱父表情也不太好看。
隻有鬱桉看向鬱母,神情自然地“嗯”瞭一聲。
鬱母就笑起來,她眼睛和鬱桉很像,笑起來像月牙,拿過筷子夾瞭肉放在鬱桉碗裡,說,“寶寶,你太瘦瞭,要多吃一點。”
她又站起來,夾瞭遠處的蔬菜,“吃這個,這個也好吃,甜甜的。”
鬱桉怔愣住,沒吭聲,但鬱母給他夾的那些菜,還是全部吃掉瞭。
吃完飯。
鬱宥送鬱母回房間裡,問她,“媽,你今天吃藥瞭嗎?”
“小宥,怎麼瞭?”鬱母不解,語氣始終很溫柔,“白天的吃瞭,晚上還沒吃。”
鬱宥看著她吃完藥,終究沒忍住提出,“媽,改天我再帶你去醫院吧,好不好?”
鬱母輕聲應下瞭。
跟著他們上樓的鬱清站在門口,聽著鬱宥的話,牙齒不停咬著手指甲,直到嘴裡泛起鐵銹味才離開,去瞭鬱桉的房間門口。
鬱桉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到門鎖突然劇烈地旋轉,過瞭一分鐘後,動靜消失。
他沒管,而是給虞綾打瞭電話,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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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睡吧,明天中午記得來老師這兒吃飯。”
虞綾接到鬱桉的電話後,才放心下來,“嗯,晚安。”
坐在一旁的顧嶼舟聞言皺瞭皺眉,“鬱桉回傢瞭?”
虞綾放下手機,驚訝,“你是來找他的啊?”
顧嶼舟看著手機裡與鬱桉聊天頁面,沉默瞭一瞬。
虞綾這次終於反應過來瞭,想到最近顧嶼舟來她這兒勤快瞭不少,調侃,“你經常來我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顧嶼舟沒反駁但也沒認同,隻說,“鬱桉很優秀,他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什麼?”
虞綾問。
顧嶼舟垂眸,又不說話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