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說出瞭這句話,臉已經紅得像火燒一樣,嬌美不可方物。
秦越隻覺得心中一動,他自然想要蘇夏,想要得心都痛瞭。三年的等待,幾乎完全禁|欲的生活,除瞭感情上面的渴望,就連身體,也對眼前這個女子充滿瞭渴望。
現在再聽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秦越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就算沒有這樣的邀請,在剛才的摟摟抱抱,親昵的親吻中,也早已動瞭情瞭。
更何況,還聽見這樣甜美的邀請。
他一個情不自禁,便俯身將蘇夏抱瞭起來。
蘇夏臉上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她和洛楓相戀三年,但這三年中,洛楓一直為瞭皇位之事東奔西走,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反而很少提及男女之情。就算有時候也會情難自禁親親我我一番,但卻從未真正在一起過。
那個時候,蘇夏覺得洛楓不論遇到什麼為難的事,都會和自己商量。那種全然的信任感,曾經讓她覺得非常甜蜜。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也許洛楓其實就將她當做棋子罷瞭,才會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隻說那些話題。
她剛才可說是一時沖動,心中對秦越的感激和心動讓自己的對秦越說瞭那樣的話。
可是很快,她就有些後悔瞭。
蘇夏想動,卻聽見秦越暗啞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莫要動。”
他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摟住蘇夏的手也似乎變得無比灼熱起來。
蘇夏心中又是羞澀,又是緊張,就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瞭。
偏偏秦越卻唇角含笑地看著她,還湊過去在她唇角又親瞭親,想要就這樣一條調情,回到自己寢宮中去。
“有……有人……”蘇夏細如蚊吶的聲音在他胸前低低響起。
秦越畢竟是滄瀾帝王,走到哪裡,身邊都會跟著一堆伺候他的人。秦越已經習慣瞭,身為帝王,本就沒有什麼隱私可言。就連他每天吃什麼,每樣菜吃瞭幾口,甚至那天晚上臨幸的哪位妃嬪,臨幸瞭幾次,都會有清楚的記錄。
雖然秦越後宮沒有妃嬪,但對於他來說,隨時隨地都生活在別人的目光註視下,似乎已經是非常習慣的事,所以對於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來說,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蘇夏卻和他不一樣。
縱然蘇夏差一點就成瞭天瀾的皇後,可總還是差瞭一點。
她在天瀾雖然也出生權貴傢族,但比起皇室中人來說,卻自由自在許多。她和洛楓相戀的時候,洛楓還不是帝王,甚至連太子都不是。一言一行雖然也會受到關註,但卻絕不會像登基瞭的帝王般,隨時都有人跟隨記載。
他和蘇夏見面的時候,也很少在皇宮中。即使後來他登基為帝瞭,也很少在宮中和蘇夏幽會。
開始的時候,蘇夏以為是洛楓體貼自己,擔心自己不喜歡皇宮近乎嚴苛的制度。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洛楓之所以這樣對自己,並不是因為他擔心自己在皇宮中覺得不自在,而是因為他怕自己發現瞭他的秘密。
發現,他在宮中小心翼翼掩人耳目藏起來的金屋藏嬌。發現他,原來另有愛人的秘密。
所以每一次見面,他們都是約在皇宮之外。偶爾,洛楓也會到蘇傢去見蘇夏,但是這樣的時候本來就少,就算在蘇傢見瞭面,很快也會變成洛楓、蘇夏和蘇弈三人商量正事的場面。
似這樣在皇宮中,月色下,被滄瀾當今皇帝,俊美無比的年輕帝王抱在懷裡摟著當眾調情的場面,蘇夏別說從未經歷過,就連想也從未曾想過。
秦越仿佛知道她害羞,腳步加快,猛然一掠而起,抱著蘇夏朝自己寢宮掠去。
重重屋簷在他們腳下一閃而過,金碧輝煌的滄瀾皇宮即使是是在夜色中,也顯得無比肅穆和雄偉。
蘇夏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一閃而過的重重宮殿,突然輕輕嘆瞭口氣。
秦越低頭看瞭看她,關切地問道:“怎麼瞭?”
蘇夏搖瞭搖頭,將腦袋埋在秦越胸膛之中,悶聲悶氣地說道:“夜晚的皇宮,總是會讓人覺得沉悶。”
秦越沉默地看向腳下,這是屬於他的天地,他是能夠俾睨天下的帝王,而他現在懷中抱著的,正是他這一生原本認為會成為自己唯一的遺憾。
當一個人的人生原本有的缺口被填補完整時,那種內心中無法言說的喜悅,讓秦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好。
他隻能緊緊擁住蘇夏,低聲說道:“莫要擔心,我在這裡。”
然後他又低頭溫柔地親親她的唇角,柔聲說道:“以後,我會一直都在。”
秦越抱著蘇夏回到寢宮的時候,皇帝陛下寢宮的內侍和宮女們,都在他冷冷一眼掃視下,戰戰兢兢低下瞭頭,悄無聲息地退出瞭寢宮。
蘇夏已經緊緊閉上眼睛。
她當然知道他們已經到瞭屋子裡,她甚至還知道,這裡必定是秦越的寢宮。可是她卻沒有勇氣睜開眼睛看一眼,心中的羞澀和隱隱的害怕已經包圍住她整個人。
想她蘇夏也並不是膽小的人,當年為瞭洛楓,也敢單人千裡遠赴邊關,隻為伴在他的身旁。至於別人會怎麼想她,她似乎從未考慮過。
就連那次她消失後回到軍營中,洛楓那個當著萬千將士的面,情難自禁的熱烈擁抱,都讓她絲毫未覺羞澀,有的,隻是滿滿的喜悅。
隻是不知道為何,現在在秦越有力卻溫暖的懷抱中,她卻覺得非常羞澀,羞澀到,甚至有些害怕和緊張起來。
然後她便感覺到,自己被放上瞭柔軟的床鋪。
皇帝陛下的龍床,並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睡在上面的。
當時秦越曾經短暫地迷戀過一個外貌有些像蘇夏的女子,在他生命中最寒冷的冬季,對蘇夏的思念已經無法抑制到隻要一閑下來就會覺得胸口都痛的時候,蕭莫然將那個女子送入瞭宮中。
秦越明明知道隻是長得像而已,也明明知道即使寵幸她也隻是飲鴆止渴而已。但卻無法克制住自己伸向那張如花笑靨的手。
可是即使是在那個時候,在那名唯一有機會入過滄瀾當今皇帝陛下後宮的女子,也從未踏入過秦越的寢宮一步。
秦越初見蘇夏,那時自己明明還不知道她就是蘇夏,隻以為是蘇瑾言帶入宮中的大夫,甚至還懷疑過她會不會是某些心懷不軌之徒派來的奸細。
但在蘇夏被紅蝶之毒反噬暈倒的瞬間,他卻想也未想就將她摟入懷中,甚至將她帶到瞭自己的寢宮中,讓她躺在瞭滄瀾皇帝的龍床之上。
而那時候,她甚至不是自己的寵妃,甚至隻是個陌生的還在被自己懷疑的陌生女子。
秦越盯著蘇夏緊緊閉上的眼和微微顫抖的睫毛,心中突然變得柔軟得不可思議起來。
他伸手輕輕撫摸過她烏黑如雲的長發,細膩的臉頰,高挺小巧的鼻子,長長的睫毛……最後終於落在瞭蘇夏嫣紅的嘴唇上面。
柔軟如絲般的觸感讓他心中一蕩,可是卻並沒有忽略掉蘇夏微微顫抖的身體。
秦越輕輕嘆瞭口氣,伸手脫去外衣翻身上瞭床,將蘇夏緊緊摟在懷中,低聲說道:“睡吧。”
在他上床摟住蘇夏的瞬間,她的身體明明突然僵硬地不可思議,但卻並沒有避開秦越摟過來的手。
明明已經緊緊咬住下唇,緊張得像是將要赴死的死士,卻一點沒有要起身逃走的意思。
秦越忍不住低低一笑,湊在蘇夏耳邊輕聲說道:“我就那麼可怕?像是吃人的妖怪?”
蘇夏仍然沒有睜開眼睛,隻是緊張地搖瞭搖頭。
秦越伸手拉過被子蓋住兩人的身體,輕聲說道:“蘇夏,我曾經這樣摟著你入睡,整整七夜。在那七夜中,無論我想做什麼,恐怕你都無法反抗。那時我可有對你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蘇夏身體僵瞭僵,終於緩緩搖瞭搖頭。
秦越又輕嘆一聲,道:“我已經等瞭你三年,並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時間,所以你不要緊張。”
他湊過去親瞭親蘇夏的臉頰,柔聲說道:“我隻是想抱著你好好睡一覺。思念太過久長,就連你真的到瞭我的懷裡,也沒有一點真實感。”
秦越說著,摟住蘇夏的手又微微用力,將她整個人圈在瞭懷中,下巴靠在蘇夏的肩上,繼續說道:“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我確定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蘇夏動瞭動,又輕輕動瞭動,終於緩緩伸出手,緊緊地回抱住瞭秦越,低聲說道:“我在這裡。”
兩個人竟然真的隻是相互摟抱著,蜷縮在溫暖柔軟的被子下面,就好像兩個終於抓到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一般,汲取著彼此的體溫,漸漸進入瞭夢鄉。
有宮女小心翼翼進入寢宮中,替他們放下瞭床上的帷帳,遮擋住燭火搖曳的光芒。
黑暗中蘇夏卻悄悄睜開瞭眼睛,盯著秦越朦朧的側臉,很久很久。
久到她的眼睛,都開始變得有些酸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