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20節

作者:笑佳人 字數:3819

紀纖纖咬牙:“這個三爺,你說他是真的不近女色呢,還是真喜歡殷氏,別人都看不進去瞭?”

丫鬟猜測道:“應該是前者吧,三爺那人,像塊兒冰似的,反正奴婢是想象不出他會對誰熱乎起來。”

紀纖纖心念一轉,想到瞭溫如月。

別看她經常拿魏曕與溫如月的青梅竹馬去刺激殷蕙,其實她自己清楚,魏曕在溫如月面前同樣是那副冷樣子,最多溫如月有什麼事求他幫忙,魏曕都會幫罷瞭,更像個好表哥。

青梅竹馬都換不來魏曕的溫柔,殷氏何德何能?

命好罷瞭,讓她嫁瞭三爺。

晌午魏曕也沒有見到殷蕙,看丫鬟,丫鬟還是說她身子不適,正睡著。

以前她來月事也沒有這般過,難道是昨晚爬上爬下的著瞭涼?

趁午飯還沒端上來,魏曕去瞭內室。

房間裡面靜悄悄的,魏曕站在床邊,隔著一層薄紗帷帳,看見她側著身子朝外而躺,烏發凌亂,露出半張蒼白的小臉,眉頭也皺著,仿佛正在承受什麼不適。

看瞭一會兒,魏曕悄然退瞭出去。

吃過午飯,他抱著衡哥兒坐到廊簷下曬太陽,初冬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衡哥兒坐在爹爹懷裡,好奇地東張西望。

銀盞與乳母恭敬地伺候在左右。

魏曕忽然問銀盞:“夫人以前來月事,也會如此?”

銀盞眼眶都發酸瞭,小姐在娘傢時多受老爺的寵啊,嫁到王府快兩年瞭,三爺連小姐喜歡什麼怕什麼都不瞭解,今日總算想起過問一下瞭。

她低下頭道:“後面幾日還好,第一日總要痛上一天,請瞭郎中看過,也吃過幾服藥,都沒有用,隻能忍過去。夫人怕您擔心,從來都硬挺著,今日肯定是挺不住瞭,才在您面前失瞭禮數,還請三爺莫要責怪夫人。”

衡哥兒突然吐瞭一點口水出來。

魏曕拿柔軟的棉佈帕子替兒子擦掉,隨口對銀盞道:“你去伺候夫人吧,這邊不用你。”

銀盞忐忑不安地走瞭。

乳母繼續木頭似的站在一旁,半個字也不敢在三爺面前多說。

魏曕還在逗兒子,安順兒從前面過來瞭:“爺,王爺叫您去趟存心殿。”

魏曕立即將兒子交給乳母,匆匆離去。

存心殿在前朝,如果燕王在前朝召見幾個兒子,那肯定是為瞭正事。

從澄心堂到存心殿,魏曕疾步而行,穿過重重宮門,終於來到瞭燕王面前:“兒子見過父王。”

燕王抬頭,就見兒子還在努力地調整呼吸,不由笑瞭:“不是什麼急事,來人,給你們三爺端碗茶。”

很快就有宮人奉瞭茶上來。

魏曕看眼父王,奉命喝瞭兩口茶。

這時,殿外又有人求見,乃是燕王身邊三個護衛指揮使之一的馮謖,手下統領瞭一萬八千人馬。

馮謖進來後,先朝燕王行禮,再朝魏曕點頭致意。

燕王笑著對魏曕道:“你武藝好,先前讓你做文職有些浪費瞭,明日開始,你到馮謖手下做副指揮,好好跟著你馮叔學習,北地兩國都不老實,以後有你帶兵的機會。”

燕王無法插手燕地其他文武官員的任命,但他身邊的三個護衛所完全歸他掌管,包括裡面大小武官的選拔任命。

如今燕王膝下三個成年的兒子中,世子爺魏暘協理平城的田地稅收,二爺魏昳協理平城的刑罰訴訟,魏曕是第一個可以插手燕王手中兵權的人。

“謝父王器重,兒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厚望。”

燕王相信自己的眼光,叫兒子起來,再對馮謖道:“老三太年輕瞭,你盡管調教,武將就是要多吃苦頭才能成才。”

馮謖與燕王年紀相當,乃是燕王的心腹武將,王爺將三爺給交給他,他自然承諾會對三爺傾囊相授。

燕王還有別的事,讓兩人先退下瞭。

馮謖與魏曕道別:“三爺且休息,明早我再帶您去衛所熟悉事務。”

魏曕頷首,目送馮謖離開,他才朝後宮走去。

凜冽的北風迎面吹來,魏曕胸口卻一片熾熱,原來父王讓他娶殷氏並非徹底放棄瞭他這個兒子,原來父王還會委他以重任。

回到澄心堂,魏曕鉆進書房就不出來瞭。

直到窗外夜色降落,魏曕才驚覺時間居然過得如此快,又到瞭吃晚飯的時候。

他又來瞭後院,這一次,總算見到瞭殷氏。

殷蕙歇晌起來後肚子就好受多瞭,吃瞭一碗紅棗粥,氣色也恢復瞭幾分。

“明早您就又要早起當差去瞭,天越來越冷,您記得多穿些。”

坐在暖榻上,殷蕙很是關心般囑咐魏曕道。

當然,這隻是為瞭維持夫妻和睦的表面功夫罷瞭,總不能真就一句話也不與魏曕說瞭。

魏曕瞥瞭她一眼,道:“父王要我去護衛所做事,以後可能會經常宿在兵營。”

殷蕙怔瞭一下,忽然僵住的笑容像極瞭聽聞丈夫要住在外面而泛起的失落。

至少屋裡伺候的金盞、銀盞都是這麼以為的。

魏曕逗逗兒子,再朝她看去。

殷蕙的神情還是有些復雜,卻知道此刻該說些恭喜的話:“您武藝好,父王這是知人善任,隻是兵營條件不如王府,起居上要辛苦您瞭。”

魏曕沒有錯過她臉上的復雜情緒,他想,殷氏還是在意他的吧,不希望他常住外面。

畢竟是個女人,身子給瞭他,孩子也為他生瞭,怎麼可能心裡沒他?

明早就要去衛所,今晚魏曕還是宿在瞭前院,有些事情要準備。

殷蕙一個人躺在床上,懷裡抱著湯婆子,腦海裡全是事。

上輩子魏曕從京城回來後,也領瞭去衛所的差事,畢竟還年輕,被燕王委以重任,魏曕很高興,那幾日逗衡哥兒時露出的笑容都更深一些。

隻是,魏曕的運氣不太好,他才進衛所不久,好像是冬月吧,一次校場比武,魏曕與指揮使馮謖的兒子馮騰切磋時,馮騰不慎摔落馬下傷瞭脖子,從此肩膀以下都不能動瞭,成瞭一個廢人。

這完全是一場意外,但衛所裡圍觀那場切磋的將士們都認為是魏曕下手太重,導致瞭馮騰的重傷。馮謖是否遷怒瞭魏曕,無人知曉,但唯一的兒子廢瞭,馮謖深受打擊,向燕王辭瞭指揮使一職,燕王再三挽留也留不住,隻好放馮謖離去。

馮謖走後,燕王換瞭新的指揮使,也撤瞭魏曕的副指揮使一職,隨便安排瞭個不起眼的差事。

魏曕變得更冷,沉寂瞭一年多,直到咸寧十年邊關戰事起,魏曕在戰場立瞭大功,才重新贏得瞭燕王的倚重。

而魏曕鬱鬱寡歡的那一年多,殷蕙的日子也非常煎熬,外有看不起她的妯娌們,內有冰山一樣的丈夫,她真是在魏曕面前喝口水都要心驚膽戰。

不行,她得想辦法阻止魏曕與馮騰切磋,既避免燕王損失一位心腹,也避免魏曕無辜受牽連,影響她與兒子。

魏曕去衛所瞭當瞭一日的差,傍晚回來時,魏暘、魏昳帶著老四、老五,都來瞭澄心堂,賀喜他換瞭新差事。

魏曕不善言辭,隻說今晚他做東,請兄弟們在澄心堂吃飯。

魏昳道:“王府裡的飯菜都吃膩瞭,你這邊還能有什麼新花樣不成,依我看啊,後日正好休沐,你請我們去酒樓裡吃席才是。”

魏曕便痛快應瞭。

送走幾個兄弟,魏曕換過常服,去瞭後院。

殷蕙一直在等著呢,奇怪道:“大哥他們都來瞭,您怎麼沒留他們在這邊吃?我都吩咐廚房加菜瞭。”

魏曕道:“二哥要我後日請他們去酒樓。”

殷蕙懂瞭,魏昳一直都是個好熱鬧的,隻是也很會見風使舵,魏曕被燕王器重,魏昳就與魏曕稱兄道弟,魏曕出瞭事,魏昳便連個人影也不見瞭,世子爺魏暘至少還會帶著三郎來澄心堂坐坐,四爺、五爺也一直敬重魏曕這個哥哥。

“那您明早就叫人去訂好酒樓吧,飄香樓的酒很不錯,不知您喝過沒有。”

殷蕙擺出賢妻的譜兒,主動給平時很少去外面下館子的皇孫夫君推薦道。

魏曕看看她,問:“你喝過?”

殷蕙笑道:“祖父愛喝,隻是飄香樓的東傢跟他不對付,他都是拐著彎叫別人買來偷偷喝。”

能讓死對頭偷喝也要喝的酒,肯定是好酒瞭。

第18章

入夜,金盞、銀盞伺候殷蕙洗腳。

“夫人,咱們傢的吉祥酒樓在平城鼎鼎有名,您怎麼叫三爺他們去李傢的飄香樓?”

金盞坐在小板凳上,一邊幫主子搓腳一邊不解地問。

殷蕙笑:“這叫舉賢避親,我可不想讓三爺覺得我是在替自傢酒樓拉客。”

上輩子她推薦的也是飄香樓。

她與魏曕的婚事,對殷傢是榮耀,魏曕可不那麼以為,若再請兄弟們去妻傢酒樓喝酒,更有占妻族便宜之嫌,顯得窮酸小氣。以魏曕的驕傲清高,她就是打斷魏曕的腿要抬他去吉祥酒樓,魏曕也會掙紮著翻下去,堅決不踏入吉祥酒樓一步。

愛去不去,殷傢的酒樓也不差他們這一桌酒席的進項。

.

今晚魏曕仍然住在前院,次日早上他照舊帶著長風離開王府,隻是離開不久,他吩咐長風道:“你先去打聽打聽殷傢與飄香樓的東傢有何過節,再去訂一傢與這兩傢無關的酒樓。”

長風領命。

主仆倆就此分開,一個騎馬出瞭平城,一個去城裡最繁華的主街打探起來。

快到晌午時,長風也來瞭衛所。

魏曕待在自己的營房,正準備吃午飯,他與馮謖等軍官共用一個小廚房,飯菜肯定比士兵們的好,但也就是稍微精致點,兩葷一素一湯,並沒有特別講究。

兩個侍衛在外面守著,通傳過後,讓長風進去瞭。

“爺,我都打聽清楚瞭。”

“殷、李兩傢原是世交,殷老愛喝李傢飄香樓的酒,但凡要宴請客人,都會去飄香樓訂桌吃席。有一年,咱們夫人才五六歲吧,殷老帶著夫人去李傢做客,李傢也有幾位小姐,與夫人玩鬧時不知起瞭什麼爭執,對夫人口出不敬,氣得夫人嚎啕大哭,殷老一生氣,帶著夫人走瞭,後來還從各地請瞭名廚過來,開瞭吉祥酒樓,搶瞭飄香樓不少生意,從此兩傢就杠上瞭,不過隻是斷瞭往來,倒也沒有什麼齷齪算計。”

魏曕默默聽著,腦海裡好像出現個五六歲的殷氏,受瞭排擠,便像衡哥兒那般哇哇大哭,臉上掛滿淚珠。

她的眼睛又大又漂亮,睫毛長長的,若是哭起來,應該會很討長輩憐惜。

小孩子之間的口角罷瞭,殷老竟然為此開瞭一傢酒樓,足見他對殷氏的寵愛。

“你訂瞭哪傢?”魏曕問。

長風道:“平城有三大酒樓,殷傢的吉祥酒樓匯聚天下名菜,李傢的飄香樓更擅長北地的菜色,配上好酒,還有一傢仙客來,主打淮揚菜,酒樓裝潢也很雅致,我就在仙客來訂瞭一張雅間。對瞭爺,仙客來還有一個特色,就是裡面養瞭一些擅長彈唱的歌姬,專門服侍雅間客人,東傢問我要不要安排歌姬,我叫他們預備上,爺若是不喜,去的時候我再跟東傢說一聲,免瞭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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