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156節

作者:笑佳人 字數:3873

其實小姐妹倆的相處,很像她與紀纖纖在一起時的狀態。

紀纖纖肯定有刻意說話給她添堵的時候,她待紀纖纖亦沒有對魏楹、福善的真心喜歡,隻是作為妯娌,不可避免地要經常待在一起,排除紀纖纖討人厭的那些言行,殷蕙也常常會被她逗笑,隻要大多數時間都能感覺愉悅,這種妯娌就沒必要撕破臉。

就拿這輩子來說,自從她重生後恢復本性,根本不在意紀纖纖提什麼魏曕與溫如月的舊事,紀纖纖吃瞭幾次自討沒趣,也就不再提那茬瞭。

莊姐兒不肯走,紀纖纖自然也有辦法,故意拉著殷蕙坐到對面的美人靠上,悄聲打聽起來:“我聽說,你們傢裡來瞭位表姑娘,是溫姑娘嗎?”

殷蕙點點頭。

紀纖纖稀奇道:“她不是在紹興,為何來京城瞭?”

殷蕙嘆息一聲,用同情的語氣道:“薛煥與人拼酒,拼得太狠突然去世,王爺去紹興查案,正趕上薛傢辦完喪事,表妹在那邊無依無靠,宅子也即將讓給新任守備,王爺就把她接瞭過來。”

紀纖纖震驚極瞭:“薛煥跟王爺他們差不多的歲數吧,怎麼就?”

殷蕙:“這也不算稀罕,都說喝酒傷身,傷著傷著,突然來次大的,就沒撐過來。”

紀纖纖打量她的神色:“好歹也是你們的表妹婿,我瞧著你似乎一點都不傷心?”

殷蕙深深地看她一眼:“是有些內情,但王爺交待過我不能亂說,二嫂也別打聽瞭吧。”

紀纖纖的好奇心在這一刻攀升到瞭極點,然而無論她如何撒嬌哄求,殷蕙都不肯透露實情。

紀纖纖無可奈何,想起什麼,她四處看看,奇怪道:“她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丟下客人獨自遊園賞花,這可不符合待客之道。

殷蕙:“表妹剛剛喪夫,心裡難受,今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拉著她出來散心,方才聽說二嫂來瞭,表妹還沒有做好見客的準備,也是怕二嫂關心起來她又傷感落淚吧,便先回房瞭。”

紀纖纖有點失望,殷蕙嘴巴嚴,那她直接跟溫如月打聽,或許就問出來瞭。

就在她想提議去探望探望溫如月的時候,殷蕙看瞭過來,低聲道:“本來我還想著,你們倆是相伴多年的好姐妹,二嫂也比我更瞭解表妹,由你來安慰她,可能比我更管用,誰曾想,表妹竟然都不敢見你。”

紀纖纖聞言,先是皺眉,想要反駁她何時與溫如月是好姐妹瞭,溫如月也配?

隨即紀纖纖忽然反應過來,當初殷蕙剛嫁進燕王府時,她為瞭看新弟妹的笑話,編瞭一堆瞎話,甚至故意安排身邊的小丫鬟偷偷說給殷蕙聽,從來佐證她的瞎話。

當時紀纖纖沒覺得什麼,商戶出身的殷蕙與溫如月在她眼裡都如草芥,隨她玩弄,就算到現在,溫如月也還是草。

可殷蕙不是瞭!

紀纖纖並不想跟殷蕙鬧僵,所以,一想到溫如月人在蜀王府,她那些瞎話隨時可能會被拆穿,再看殷蕙,紀纖纖就臊瞭起來。

殷蕙隻當沒看見紀纖纖驟然變紅的臉,趁機去看女兒,就見莊姐兒真的給寧姐兒紮瞭一個很漂亮的發髻,就快要完成瞭。

“那,以後溫姑娘就一直住在你們這邊瞭?”

臉上的熱度散去,紀纖纖又問道。

殷蕙點點頭:“大概是吧,等她想嫁人瞭,我與王爺再為她挑選良婿。”

紀纖纖抿抿唇,還是提醒道:“那你可小心點,就怕人傢不想走。”

她的瞎話也不是完全瞎編的,魏曕對溫如月有情是假,溫如月對魏曕的心思,真的不能再真,要不是燕王半路賜婚,溫如月哪裡舍得離開燕王府,那女人,野心大著呢!

紀纖纖打心底看不上溫如月,就算她經常嫉妒殷蕙日子過得舒服,偶爾也盼著蜀王府添倆新人氣氣殷蕙,可紀纖纖絕不希望蜀王府的新人是溫如月,不想看著一個她深深討厭的人,憑借表妹的身份與心機,來欺負已經被她接納為好姐妹的殷阿蕙頭上。

她可以欺負殷蕙,別的女人不行。

殷蕙意外地看著紀纖纖。

紀纖纖瞪她道:“怎麼,你不信我?剛剛可是你親口說的,我比你更瞭解這位表姑娘。”

殷蕙笑瞭笑:“信,我當然信二嫂。”

就在此時,寧姐兒跑瞭過來,桃花眼亮晶晶地望著長輩們:“娘,二伯母,我這樣好看嗎?”

紀纖纖心不在焉地瞄瞭眼,堆出笑來:“好看,寧姐兒最美瞭。”

臭美完快一邊去,我跟你娘有正事要說呢!

第149章

傍晚魏曕回府,最先發現瞭女兒的變化。

寧姐兒平時都梳兩個小髻,點綴各式各樣的發帶或絹花,今早也是這般,可此時的寧姐兒,在頭頂梳瞭一個圓圓的發髻,插朵絹花,額前垂下一層略微厚重的劉海兒,頓時顯得比平時多瞭幾分文靜秀氣。

“父王,我這樣好看嗎?”

早就問過兩個哥哥的寧姐兒,又來問父王瞭。

魏曕看著女兒期待的眼睛,笑瞭下:“好看。”

寧姐兒也笑瞭,小心翼翼地摸摸頭頂,道:“莊姐姐教我梳的。”

魏曕眼中的笑意迅速褪去,看向殷蕙。

殷蕙在與衡哥兒說話,沒註意到他的眼神。

今晚溫如月依然來這邊用的晚飯。

魏曕並不奉行食不言的規矩,以前在飯桌上,殷蕙與三個孩子都會交流一日的生活,如今多瞭溫如月,衡哥兒、循哥兒變得像魏曕一樣沉默,除瞭殷蕙笑著勸溫如月不用客氣,就是寧姐兒隨興與人聊天,一會兒問哥哥們有沒有挨夫子的批評,一會兒問問父王忙瞭什麼案子。

溫如月能感覺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主要是表哥太冷瞭。

一桌子六個人,隻有表哥與她有親緣關系,表哥都那麼冷,表嫂待她又能有幾分真心,不過是做做面子活兒罷瞭,白日去見她的時候,也像極瞭在應付差事。

她從小就寄人籬下,小時候姑母好歹是真的疼愛她,如今住在表哥傢裡,簡直是渾身都不自在。

“表妹多吃點肉,瞧你現在,瘦得我都心疼。”

殷蕙換瞭專門夾菜用的筷子,笑容關切地為溫如月夾瞭一塊兒紅燒肉。

溫如月連忙道謝。

殷蕙搖搖頭,嗔怪道:“你若不想勞煩我,就自己多加點菜,早點把氣色養好,我也好去母妃那裡交差。”

溫如月紅著臉,還是那副拘謹的模樣。

魏曕看在眼裡,很想安排表妹明天開始一個人在竹風堂用飯,想吃什麼就讓小廚房做什麼,如此既不會讓表妹拘束,又不用勞煩妻子照顧客人。隻是,表妹剛來沒幾日,他這麼說瞭,又怕表妹誤會表哥表嫂不歡迎她,不想跟她一起吃飯。

雖然魏曕確實隻想自傢人用飯,但待客之道,他不能真那麼做。

終於吃好飯,溫如月告退的時候,別說魏曕瞭,衡哥兒、循哥兒都不知不覺比剛剛自在瞭很多。

孩子們對素未謀面的表姑母自然沒有多深的情分,溫如月在他們眼中確實是外人,還不如幾位伯母嬸娘們親。魏曕呢,他嘴上說著要照顧表妹,其實他對溫如月也隻是一種親緣上的兄妹責任之情,他會為溫如月提供優渥的生活,卻不會為瞭讓表妹心情好受,便違背自己的行為習慣去對一個表妹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簡單來說,讓魏曕掏銀子可以,讓他委屈自己,他不幹。

整個蜀王府,在應對溫如月的事情上,殷蕙反而是最遊刃有餘的那個。

她不喜歡溫如月。

從上輩子溫如月跪在她面前哭求著要做魏曕的妾的那一刻開始,殷蕙就知道這個女人有心要與她搶丈夫。哪怕如今殷蕙並不是那麼在意魏曕的感情,魏曕也是她的夫君,就像她的那些首飾,她可以用膩瞭可以束之高閣甚至賞給丫鬟們,溫如月不請自來開口就要她的東西,殷蕙便不歡迎。

隻是,殷蕙不會傻到表現出來,溫如月有剛剛死裡逃生想法偏執做幌子,導致魏曕看不出親表妹的覬覦之意,那殷蕙也能讓魏曕看不出她的敷衍待客之心。

夏日天長些,回到後院時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

殷蕙坐在東次間的榻上,給孩子們縫香囊。端午節要到瞭,小孩子們佩上香囊,除瞭當衣衫點綴,更有驅瘟辟邪之意,所以每年端午,殷蕙都會親手給三兄妹繡香囊。

她安靜地做著針線活兒,魏曕拿本書坐到她對面,夫妻倆中間隔著一張小桌。

殷蕙一直垂著眼,魏曕看看她,再看看她的針線筐,發現她手裡拿著一個香囊,裡面還有三個快要完工的香囊。

魏曕抿瞭抿唇。

往年端午,她會一口氣縫五隻香囊,一傢五口一人一隻。

今年看數量,她應該是沒準備送他。

心不在焉地翻瞭兩頁書,魏曕想起女兒的新發髻,皺皺眉,問道:“今日紀氏來過?”

殷蕙瞥瞭他一眼:“什麼紀氏,你說話客氣些,讓孩子們聽見該誤會瞭。”

魏曕早就不喜紀纖纖的為人,得知紀氏竟然造過他的謠言,魏曕更是記瞭紀纖纖一筆,此時聽妻子竟然還要他敬稱紀纖纖,對紀纖纖頗有維護之意,魏曕不悅道:“她那麼待你,你還要繼續與她往來?”

殷蕙頭也不抬地道:“二嫂早年是騙過我,可從衡哥兒周歲起就沒再提那些瞭,我又何必為一些陳芝麻爛谷子斤斤計較。”

魏曕懂瞭,紀纖纖騙過她,但是改得早,所以她能輕易揭過紀纖纖的壞,可他一直都冷,一直都在鞏固著紀纖纖在她心裡紮下的那根刺,如今又把表妹帶到傢裡來,她的怨便難消。

魏曕看向窗外。

真想立刻把表妹嫁出去。

可表妹短時間又絕不可能走出被丈夫虐待的陰霾,去外面給她買座宅子,疏離之意又太明顯。

如果母親跟他們住在一起,還可以將表妹安排到母親身邊,省瞭她的麻煩,偏偏母親又住在宮裡。

窗外,鳥雀隱入樹梢,夜幕也悄然降臨。

殷蕙縫好最後一針,準備收工瞭,剛放下針線筐,魏曕忽然繞到她身後,試著替她捏起肩膀來。

殷蕙頓瞭頓,默許瞭。

“力道可還行?”魏曕低聲問,與他相比,她身上哪裡都顯得單薄。

殷蕙:“可以再稍微重點。”

捏的太輕,沒有什麼效果。

魏曕就微微加重瞭力道。

坐在她後面,隻能看到她精心挽起的如雲發髻,看到一支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顫動的步搖,以及她雪白的脖頸肌膚。

淡淡的花露清香飄過來,魏曕很想將她擁入懷中,像以前每次久別後歸來一般。

“這段時間,辛苦你瞭。”

他都不想招待表妹,更何況她這個表嫂,要照顧的還是一個在謠言中與他有情的表妹。

殷蕙淡淡道:“隻怕我照顧得不周,無法讓表妹賓至如歸。”

魏曕:“你已經盡力瞭,其他的都隨她去,心結歸根要她自己解開。”

殷蕙嗯瞭聲,又給他捏瞭會兒,才推開他的手道:“好瞭,早點睡吧。”

魏曕就看著她留下針線筐,穿好繡鞋去瞭內室。

魏曕跟瞭進去,見她坐到瞭梳妝臺前,知道她有通發的習慣,魏曕便走過去,先她一步幫她取下珠釵步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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