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冰想瞭想道:“沒事。明晚我帶你去見他,攤牌。我看他想玩多大。”
周小渝不大明白她的計劃,隻是很信任的點點頭。
杜冰又湊過來貼著耳朵輕聲道:“隻是這樣一來連我老爺子的臉都被我打瞭,我這麼幫你,你到底要怎麼謝我?”
她聲音比較低,而且顯得不那麼流暢。她似乎在有所暗示?
周小渝聽是聽出來瞭,不過還是把杜冰老板之前的話引用出來瞭,他道:“老板你想讓我怎麼做你盡管直接說,能滿足的我一定滿足。我最討厭這種欲言又止的瞭。連那個日本來的傢夥也學著搞這一套。”
杜冰結結巴巴的道:
她我瞭半天沒說出個名堂,幹脆狠狠一掌推他腦袋上,她在心裡暗罵:我恨死你瞭。
電梯門打開,杜冰跨出的時候還是刻意的伸手挽著周小渝的手臂,然後一邊又撥打瞭一個電話,聽著是打給楊少鵬的。
路過大廳的時候,先前那幾個傷的較輕的傢夥正在收拾著。
他們中間一個領頭的人走上兩步來,看周小渝一眼,也不多說什麼,就仿佛剛剛的事沒發生過,那傢夥對杜冰道:“杜小姐來瞭,老板在水仙等著。”
杜冰點點頭,帶著周小渝往一邊轉入瞭走道。
周小渝覺得很奇怪,果然如老板說的,那傢夥就不那麼在意這些損失。
門頭上有水仙花的實木門前,杜冰稍微的拉扯瞭一下衣服,推門走入。
楊少鵬坐在沙發上吸煙,看到人來他笑著起身:“周先生又來瞭。”
周小渝盡管不是很願意,還是說瞭句:“剛剛魯莽瞭些,弄壞瞭你的東西,不好意思啊。”
楊少鵬道:“無所謂。”他很有興趣的掃瞭杜冰兩眼又道:“我要是有這麼個美女走丟瞭,也會很著急的。”
杜冰感覺比較有壓力,也不知道該不該為這個誇獎高興。
而且她雖然覺得古怪,也也默認瞭對方仍過來的“周小渝的女人”這個頭銜。她認為沒社麼不妥,她甚至很惡意的在計劃,勉強讓龜苓膏出來幫忙,找機會按倒小菜鳥。
周小渝同樣感覺到十分的不爽,他卻找不出具體的問題,隻是楊少鵬盯著杜冰老板看的眼光,令他很不舒服。因此他稍微的將杜冰拉倒靠後一點的位置。
這個舉動,楊少鵬收在眼內。這次的試探,讓他多瞭解到瞭些兩人的關系。他始終疑惑著之前周小渝的表現?是不是太誇張瞭些?是假戲真做,還是真戲假作?
從這個周小渝出現後的一連串事件,看著就像是一個演技極其差勁的傢夥在演大戲,處處透著“不一定”。越看不清楚,導致楊少鵬越是放不開懷,感覺很壞。
“坐,坐下談。”
楊少鵬一擺手率先坐瞭下來:“杜老板這麼急著要找我,應該有大事吧?”
杜冰不想和他多羅嗦,開門見山:“這次來的這個於文是什麼情況,上任第一天就發出許多帖子請客。這當然隻有來問楊少瞭?”
楊少鵬不立即回答,側頭看著周小渝,試著道:“怎麼周先生也不知道嗎?”
周小渝根本就不懂他們那一套,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實話實說的道:“我隻見過兩次,期間有些不愉快。我和她不熟。”
楊少鵬點瞭點頭,吸瞭口煙,在神態上多少有點得意的道:“也是。於文是個極其變態的酷吏。在京裡的時候據說整得許多公子小姐死去活來的。”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周小渝,一副有點瞭然的樣子。他覺得周小渝所指的“和她有不愉快”,那一定是被於文整過瞭。
杜冰道:“楊少別賣關子。你既然知道情況就說說。”
楊少鵬道:“嗯,剛好。負責的說,知道於文這個人的很少,正好我卻知道。我說兩件事。”
他頓瞭頓道:“於文是警察世傢。以前在雲南幹過,緝毒警出身。據說她年輕時候自己吸上毒販都不碰的毒品,打入內部臥底。摸清瞭底細後,親手端掉瞭一個集團。這件事當年鬧的很大,最後卻低調處理。”
杜冰道:“這我聽不懂,這是大功,為什麼低調處理。”
楊少鵬看周小渝一眼,繼續低聲道:“杜總出來做事不是一天兩天瞭。你知道的,沒有表面那麼簡單。當時於文不是真的臥底。她是真的辭去瞭警職,她是要去報仇,憑借著當時的雲南公安廳內一個大碗和她狼狽為奸,他們私自出動特警隊絞殺毒販,一鍋端。註意,不是抓獲,而是擊斃。這事就這麼的鬧成假戲真做瞭。但是一口氣斃掉近百人,這是破案好不,又不是打戰。所以隻能低調處理,當然,結果是她不但恢復瞭警職,還升職瞭。”
杜冰眉頭不禁跳瞭跳,喃喃道:“夠狠,這麼說來她倒是一號人物。”
楊少鵬點點頭,又道:“後來她出任雲南刑警總隊。據說十多年前那邊出瞭大事,於文也身在局中,她妹妹死瞭。但是具體是什麼事件沒人知道。連我傢老爺子也不知道,據說這是軍方的最高機密。”
他說完側頭看著周小渝,意思像是問周小渝知不知道。
周小渝道:“我不知道啊,你看著我幹什麼?”
楊少鵬微微一笑道:“多心瞭。我當然不會問。”
房間裡的情況越說越讓杜冰迷糊瞭,心想,就連楊少鵬都不完全知道底細?
不過也算知道這個於文是個狠角色這麼一個信息,她又試著道:“楊少看,於文來這邊什麼意思呢?”
楊少鵬故作茫然的道:“什麼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杜冰深吸瞭口氣道:“楊少別打啞謎瞭。如果於文真是到這裡來出任公安廳副廳,那我還相信是她在京城把人整慘瞭,人傢把她弄出來供著,躲著。但是出任關州市公安局局長,手握大權,這我還真不信沒有原因。”
楊少鵬想瞭想道:“這個杜總不用亂猜,一時半會天變不瞭。她既然請客,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隨便你瞭。”
他又道:“你雖然很敏感,但是沒必要瞎馬自驚。一顆子彈,還得有槍才能構成殺傷力。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在重慶,王大將軍的後面有政治局委員波親王壓陣,才能有所作為。她於文目前什麼也沒有。再說,於文本身是黑是白還是紅,都還沒個準確定論。所以你不用自亂陣腳。更不能瞎猜。”
杜冰一想,是這麼回事。他楊少鵬不急的話,一時還輪不到自己張羅。
她點點頭,從提包裡拿出支票一邊寫一邊道:“正事說完瞭,楊少這裡弄得挺亂,是要重新裝修一下的。”
寫完,她遞過去的支票楊少鵬連看也不看,隻是註視著周小渝道:“杜總客氣瞭。我們之間不用這樣,當做我花錢和周先生交個朋友。”
杜冰知道他不會收,卻還是伸著手道:“一是一,二是二,還是收下吧。”
楊少鵬拿瞭過去輕輕一撕,再撕,撕成瞭幾段,然後放到瞭煙缸裡。
杜冰也無所謂,不再勉強他,轉而道:“還有個事我直說。楊少答應過的幾塊貸款公司牌子,有沒有眉目?”
楊少鵬微微一笑,很顯擺的抬手看瞭下時間。他的手上,戴著的正是周小渝曾經的手表。
周小渝看著眨瞭眨眼,幾次想詢問,但是最終也沒有出聲。
他記得老板的交代,有些場合沒有把握就別說話。而且,手表送出後,已經不屬於自己瞭。就像爺爺送給自己後,就屬於自己瞭,而自己可以支配著送給老板。
面對楊少鵬的有意顯擺,杜冰有些尷尬,故意挪動一下身子靠緊一些在周小渝身上,仿佛一對明顯的情侶。
對於杜冰當面和別人曖昧的情形,楊少鵬特別的受不瞭,卻始終無法多說什麼。這個女人,之前的多年他沒有搞定,現在有別人摻和,那無疑就更困難瞭。
他故意亮手表,本意還是試探周小渝的反應。手表他雖然想要,卻也知道,有些東西是不可以隨便拿的。他亮出來,尋思著如果周小渝反應過大,那麼就還回去,同時也是向杜冰示威:隻是手表的話,搞不定貸款公司的事。
但是目前的試探有些意外,周小渝幾乎就沒過什麼反應,還惹出瞭杜冰一副已“名花有主”的造型。
楊少鵬有些氣憤,也就不打算還手表瞭,看完時間後他沒事似的放下手道:“杜總,我直說,牌照名額在,能有足夠能力、人脈、渠道運作得好的人,無疑在關州你是比較適合的人選之一。這我得承認。交給你,引入資金,在適當的時候,我在給你翻拍做成真正的村鎮銀行,這也完全不是什麼問題。”
“不過。”
他又道,“名額是有限的,一個經濟大省也就那麼幾十塊牌,你一個人就吃下三分之一。這雖然可以辦到,但你知道,蛋糕是有限的,吃飽的人滿意瞭,不過餓肚子的人是要鬧事的。所以我和我老爺子需要頂住的壓力有多大,你就可以想象瞭。”
杜冰顯得很生硬的笑瞭一下,暗罵一聲白眼狼,這不是廢話,出來混,誰不是頂住一切壓力的拼殺。即便天下掉黃金,那也要起的早才能搶到,體力好才能比別的人搶的多。
想這麼想,杜冰嘴上還是誠懇的道:“你們做的我知道。我從來也不敢忘記,不是嗎?”
楊少鵬道:“杜冰你讓人喜歡的地方,漂亮是次要的,最主要是你爽快,答應就絕不拖泥帶水。這些年我老爺子沒少拿你們杜傢的恩惠,這我知道。但是我還得代替我老爺子傳話,這次情況不同瞭。你吃下那麼多,就變成瞭招牌,一但沒能力沒資金,做不起來,那你讓我們的臉怎麼放?”
杜冰皺著眉頭道:“楊少不用拐彎抹角,直接說你想表達的?”
楊少鵬道:“你的胃口太大,資金渠道就成瞭問題。”
杜冰道:“楊少不用替我擔心。這些年托你們照顧,杜傢還有點底子,此外和日本人的大體框架已經達成,在細節上還有待斟酌,但是爭議已經不大,很快可以完成。另外我還有些人脈,可以爭取到一些銀行的支持和信托公司的共同開發,以及保險經紀公司的資產配置合作。總的來說我是有把握的。”
楊少鵬看瞭周小渝一眼,猶豫片刻道:“杜總,我得說,那遠遠不夠,那些隻是九牛一毛。說白瞭,你所謂的銀行支持也就是我的支持。其他的短期應急還可以,長遠的話,就別拿出來說瞭。”
杜冰深深的吸瞭一口氣,有些無奈的抬手捏捏眼角道:“楊少就直接點好瞭,你想怎麼樣。我知道,如果你不想給我做,就不會說那麼多。”
楊少鵬道:“你總是那麼犀利,讓人難堪。”他笑著又道:“那好,我幹脆點說。牌照我有,錢我也有。你知道,站在我的位置,有無數的老板官員,還有許多以前一個大院的公子小姐,她們不願意把錢藏著,所以老是老圍著我轉,生拉硬扯的要把錢塞給我打理,我誰啊,我哪運作得瞭那麼多錢,又不能拒絕人傢。”
杜冰皺著眉頭道:“你要我運作這些錢?”
楊少鵬微微一笑道:“我沒逼迫你,杜總好好考慮。”
杜冰自始至終不想攤這渾水,甚至是有點不敢,在這個問題上已經糾纏瞭不少的時間,分歧越來越大,所以形式越來越緊張。
杜冰試著問:“有多少?”
楊少鵬道:“首期至少一條龍。後面可以慢慢談。”
杜冰眉頭不禁跳瞭跳,猶豫片刻,最終沒有表態,隻是起身道:“容我考慮一下,今天就不打擾瞭。”
楊少鵬很客氣的起身相送,陪著走出來,又對周小渝道:“周先生,我已經交代過他們,在下面常年留有你的停車位,這裡的一個閑置的地方也給你佈置瞭,是丁香花。記得常來走走,大傢可以多交流一下信息。”
踏入電梯的時候,杜冰這才古怪的看著周小渝道:“鉆石會員不錯嘛,你就經常來吧,老老少少的美女貴婦很多,隨手就可以占大便宜呢。”
周小渝道:“我不大知道啊,真的要來嗎,我不喜歡來這裡。”
杜冰鬼鬼祟祟的笑笑,不經意的牽著他的手:“那就別來,有時間多找我說說話。”
走出電梯的時候,周小渝還是不大想得通,好奇的問道:“老板,他說的一條龍是什麼意思呢?”
杜冰想起那個就煩,低聲道:“是一個專列的意思。他要把那些沒去處的黑錢白錢紅錢,以現金塞滿整整十個火車皮,六百億,一口氣送到老子的傢裡堆著,讓我用!讓我把錢變活,讓我每年給那群惹不起的太子公主股東們、至少百分之九的收益。然後,楊少鵬父子穩拿百分之二的手續費。而我告訴你,這隻是剛剛開始,三元那傢夥說的沒錯,我不敢用他們的錢,沒人敢用他們的。因為局面一打開,還有十條龍,百條龍。我告訴你,以他們為中心聚集起來的錢,可以堆起海岸線來,那是萬億為單位計算。我杜冰,真的玩不起,也不敢玩。”
周小渝不是十分明白,隻是隱隱覺得,有人送錢來是好事,老板卻不敢要,說明老板還是蠻有個性的。他道:“那好,老板你不高興要就不要吧。我們又不是沒錢用。”
杜冰瞇笑著看他片刻,實在覺得這傢夥的菜鳥造型看著爽爽的。她道:“你這個‘我們’用的很詭異啊?”
周小渝也發覺說錯話,十分尷尬的道:“我說錯瞭哈?”
杜冰裝作不糾正,有點按耐不住的鬼鬼祟祟的牽著他的手往凌志車走。
周小渝卻老想往一邊逃跑,他看著另一邊的奔馳車道:“錯瞭錯瞭,老板,我的車在那邊。”
“在你個頭,閉嘴。。。”
杜冰十分臉熱的底罵一聲,把手握得更緊瞭。
周小渝現在十分的虛弱,沒多少力氣,就被杜冰老板強行按進凌志車的後座瞭。
他尋思著老板要把自己拉到哪去,為什麼要在後座?
杜冰也鬼鬼祟祟的鉆進來瞭,關上門,有暗色的玻璃阻隔,車內的光線很暗。
杜冰其實是十分不好意思的,但是無奈被龜苓膏在暗裡調教瞭不少時候,臉皮也有點底子瞭,所以她不斷的挪過去,將小菜鳥逼至角落。
周小渝好在不排斥老板,被杜冰老板將整個身子擠到懷裡來,聞著她張揚的香吻,他還覺得老板的身子彈性非常好,有點想歪瞭。
還是不見有什麼動靜,杜冰幹脆把臉皮厚度發揮到瞭極限,扭動一下,起身一整個的坐到瞭周小渝腿上,然後相互大眼瞪著小眼。
杜冰結結巴巴的道:“你,你這是什麼眼神你?我是想問下,如果以後我忽然什麼也沒有瞭,你會不會還跟著我?”
周小渝不是太明白她慌張什麼,好奇的道:“老板你在說什麼啊,你都破產瞭,沒錢開我工資,我怎麼跟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