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纖細，指甲圓潤粉嫩，看著就想讓人咬一口。
“我……”軟糯的聲音猶猶豫豫地響起來。
“我還能比她寫的更難看。”
先生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就對上一雙澄澈透亮的綠眸。
那雙眼睛線條略顯圓潤，偏偏眼尾的弧度又帶著幾分無辜，清純可愛。
小姑娘面容精致，肌膚雪白，像是一個玉雕的人偶一般，瓊姿花貌。
長得漂亮又軟糯，是個會得長輩喜愛的小姑娘，就是說出來的話很叛逆。
於是幾秒鐘之後。
“叛逆”的小姑娘被勒令跟字很醜不上進的六小姐一起到外面罰站。
面壁思過。
白絮吸瞭一口氣，站在外面感覺自己臉上滾燙的熱度都消散不少，她感動的抓住時秋白嫩的小爪子。
滑膩冰涼，像是上好的玉石一般，她忍不住又多摸瞭幾下。
嘴上還說著：“我太感動瞭，好姐妹，就是要一起罰站。”
“以後咱們就是一起罰過站的友誼瞭！”
時秋：可我的字是真的醜啊。
“我連毛筆都沒有握過。”隻是在博物館裡面看多瞭名傢大師的真跡，雖然經驗十足，但是實操為零。
“不用解釋瞭，我都知道。”
白絮深情款款地看著時秋。
時秋眨巴著漂亮的綠眸，原來她連自己沒有握過毛筆都知道，“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嗯！”白絮點頭。
這感天動地，在課堂上面同生共死的姐妹情誼再明顯不過瞭！
“你們兩個在外面嘀咕什麼呢？！”
堂內突然爆出一聲怒喝。
“再竊竊私語，我給你們掛個牌子站著，讓人知道什麼叫做廉恥羞愧！”
先生氣地不清，“啪”地一下就走到門邊把門給關上，眼不見心不煩。
白冉坐在學堂上面，看一眼緊閉的門，想到顏面掃地的白絮，嘴角勾起一抹隱晦的笑容。
緊接著她收斂神思，聽見先生在表揚自己的字跡，露出一個靦腆含羞的笑容。
謙遜道：“先生謬贊，我的字也不過堪堪能看罷瞭。”
先生露出一抹不贊同的笑容，“莫要妄自菲薄，六小姐要是能像你一樣謙遜好學我也就不用那麼操心瞭。”
雖然門被關上瞭，但白絮仍舊是能夠清晰地聽見學堂裡面的對話。
她臉上的笑容淡瞭一些，她心本來就不在學習上面，就算是很多時候明白讀書是對她有益處，但……
真正學起來的時候，她的內心就會出現煩躁厭學的情緒。
旁人貶低她，她也無從辯解。
因為她的確是個廢物，一個隻能依靠著哥哥來維持自己可憐地位和臉面的廢物。
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父親送給人聯姻。
“白絮。”時秋垂在一側的小手動瞭動，握住白絮的手。
溫軟微涼的玉手觸碰著白絮，給她帶來一絲清涼，撥開她心底的陰霾。
漂亮的綠眸像是帶著淡冷的水意席卷走她的煩躁。
小姑娘的聲音綿軟，卻帶著安撫的力量。
白絮苦苦地一笑，“沒關系的。”她早就習慣瞭。
時秋看見她像是焉巴的菜葉子一樣，心裡悶悶地不舒服。
下瞭學堂就拉著她回到院子裡面。
“吹泡泡嗎？”
“啊？”白絮一時有些反應不過，她第一反應就是羞憤自卑。
覺醒的天賦是吹泡泡，吹泡泡有什麼用？
死之前表現一個死魚眼，再給自己來點泡泡渲染氣氛嗎？
白絮心裡一哂。
天賦是她心中永遠無法言明的傷痛，而時秋如此直白地話語，更是讓她覺得面上難堪。
“我不是供人玩笑的，你若是想要看吹泡泡，湖裡多的是魚。”
白絮難得的露出一抹冷淡和疏離，可見心裡是動瞭真氣的。
旁人說就罷瞭，可時秋是她認定的好友，如此戳心窩子的話讓她想要逃離這個小院子。
時秋仍舊是軟軟精致的模樣，她嬌小地身姿立在院落當中。
霞光從西邊披散而來，像是彩帶披帛一般滑落在她的身上，把她的發尾都渲染上淡淡的金色。
肌膚白的發光，細膩的甚至看不到毛孔，如白嫩的豆腐一般。
眼睛明亮有著光芒，像是不諳世事的少女。
她的眼裡倒映著白絮的剪影，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白絮對上她的眼睛，她沒有在時秋的眼裡看到嘲弄和鄙夷。
好像方才都是她隨口一說，吹泡泡的天賦被她坦坦蕩蕩的說出，少瞭那些令人抑鬱的腔調。
“我想看你吹泡泡。”
知道時秋沒有別的意思，白絮的臉色緩和一些，但說出的話還是硬邦邦的，“沒什麼好看的。”
時秋唇角微微揚起，是乖巧甜蜜的弧度。
“七彩的泡泡，在光線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隨著風自由的飄散，美麗而脆弱，夢幻而迷離。”
“我一直想要吹泡泡，可是……”博物館的條件不允許啊。
小姑娘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的向往和失落。
對於那些有錢的人來說，讓人調制出吹泡泡的水給孩子玩樂並不困難，但是對於貧窮百姓傢的孩子……
白絮臉上出現一抹動搖。
時秋嘆瞭一口氣，蹲在石凳上面，兩肘抵在石桌子上面用手掌拖出自己的兩頰。
這麼一看，更加顯得她的臉小巧精致，像是漂亮的瓷娃娃一般。
卷翹的睫毛在霞光下有鎏光一閃而過，美麗的不似真人。
白絮臉上很明顯的開始掙紮。
時秋又嘆瞭一口氣，“爺爺之前還說攢錢帶我去找人調制泡泡水的……”
白絮完敗。
她嘴唇蠕動幾下，坐到小姑娘的旁邊，笨拙的伸出手揉揉她柔軟的黑發。
“好啦，我給你吹泡泡就是瞭。”
“真的嗎？！”小姑娘眨眼之間便坐直身體，兩隻好看的眼睛亮閃閃的，掩藏不住的欣喜。
白絮：怎麼感覺自己好像掉瞭個坑。
她看著小姑娘純良天真的臉蛋，覺得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許多沒有動用過自己的天賦，白絮有些生疏。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再次睜眼的時候神情微正，細嫩的蔥指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
指尖泛著微光。
透明的泡泡緩緩地出現在半空當中。
白絮手指朝著天上一指，泡泡便從空中飄飄蕩蕩地落下，透明的泡泡被霞光渲染成金色，倒映著世界。
“好漂亮……”時秋著迷似的仰著頭，忍不住伸出指尖去觸碰。
想要留住這美好夢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