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瞭肉,所有人都感覺自己渾身都是力氣。
趁著這個勁兒還沒過,村長決定早點兒開始趕路。
於是天還沒亮,沈清歌和柳傢其他人就起床開始收拾東西。
早飯隻吃瞭一個野菜餅。
趕路本就是體力活,沒走多久沈清歌就被餓得前胸貼後背。
便找瞭個借口,走遠些去給自己開瞭個小灶。
不是她不想跟柳傢其他人一起開小灶,隻是到時候就真的說不清楚瞭,她不能冒這個風險。
但她回去時,還是帶瞭些野菜和果子,說是自己剛才發現的。
接過她用外衣兜著的一大包東西,柳母已經笑得合不攏嘴:“還得是咱傢清歌最有福氣,連老天爺都不忍心把你餓著。”
在柳母心裡,沈清歌就是福星一般的人物。
不然怎麼就她每次出去做點兒什麼都能找到吃的,其他人去連個毛都找不著,這不是福星是什麼。
柳母有些驕傲地朝柳父昂頭:看到沒,這就是她親自調的兒媳婦,不僅有福還這麼孝順。
柳父能說什麼呢,忙不迭地連連點頭就是瞭。
又趕瞭一個多時辰的路,大人們都已經餓得快暈瞭,更別提小孩子們。
剛才還蹦蹦跳跳的二成,此刻直接賴在裝行李的板車上不下來,他實在走不動瞭。
其中體質最差的四丫已經臉色蒼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看著實在讓人心疼。
沈清歌走過去,趁著其他人都沒註意,將一顆剝好的大白兔奶糖喂進四丫的嘴裡。
萎靡不振的四丫先是被她突如其來的投喂驚得怔住。
隨即嘴裡一股從沒嘗過的奶香傳來,四丫驚喜地睜大眼睛看向她。
“噓,”沈清歌伸手放在嘴邊。
四丫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乖乖點頭。
彎起的眼睛卻暴露瞭小丫頭此刻的歡喜。
這一幕被柳季安盡收眼底,他現在也已經餓得不行,他傢小媳婦兒怎麼沒想起要給他投喂點兒什麼呢。
柳季安很不高興。
等到沈清歌回來以後,他立刻朝她張開嘴。
沈清歌隻覺得他莫名其妙,“你要幹嘛?”
柳季安:“你剛才給四丫吃的,我也要。“
這丫是後腦勺也長瞭一雙眼睛瞭吧,她剛才投喂四丫的時候特意選瞭個背對他的方向。
都這樣瞭竟然還能被他看見。
沈清歌甚是無語。
“你知道我給她吃的什麼嗎,你就要?“
“單看那小丫頭高興的那樣子就知道是好東西瞭,還用費力去猜。”
“……算你能。”
沈清歌假裝從包袱裡摸出一顆奶糖遞給他,“我下毒瞭,不怕死你就吃。”
“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騙誰呢。”
柳季安毫不猶豫把奶糖往嘴裡放,可很快又覺得哪裡不對勁:“怎麼沒味啊?“
沈清歌:連包裝紙都沒剝開,當然沒味瞭。
不過她沒有提醒,隨他自己去研究。
午後,村長見大傢都餓的沒什麼力氣繼續趕路,這才停下來休息。
他們現在是在大路上,除瞭柳傢村以外,還有其他人也在趕路。
那些人的情況,看著可比他們糟糕多瞭。
他們的手裡好歹還有些吃食,那些人卻已經被餓得不成樣子,瘦的像是骷髏。
村長趕緊讓人挨個提醒,讓村子裡的人不要生火,隨便吃點兒東西填一下肚子就行。
若是讓那些人知道他們村子裡還有餘糧,後果不堪設想。
村裡人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就算再餓也隻敢偷偷吃餅子,生怕被人看見瞭。
柳傢人也是一樣,沒有生火做飯,好在現在已經是深秋,餅子沒那麼容易壞。
他們正吃著東西,突然聽到哭嚎聲,還是從他們自己的隊伍裡傳出來的。
柳季安與沈清歌對視一眼,因為他們兩人都聽出來其中有一道聲音很熟悉,是那個叫應歡的。
難道她又在弄什麼幺蛾子?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柳父說道。
柳季安順手摁住他爹:“我去。”
沈清歌與他一塊兒朝圍著的人群走過去。
就見柳瘸子癱坐在地上,村長不知在跟他說些什麼。
應歡則是在他身旁哭哭啼啼。
“發生什麼事情瞭?”柳季安揪過看熱鬧的柳江海問道。
柳江海是村長的小兒子。
“季安哥,”柳江海又笑著看向沈清歌,“嫂子也來瞭。”
沈清歌微微頷首回應。
“快說究竟怎麼回事,”柳季安一巴掌拍上去,打招呼就打招呼,笑那麼燦爛幹什麼。
柳江海說道:“我也是聽到動靜出來看看,具體的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柳瘸子的娘不知道去哪瞭,柳瘸子來求我爹幫忙找人的。”
“柳瘸子的娘不見瞭?”
“是啊,說是今天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人,到現在都沒回來。”
“都這大半天瞭,他才發現他娘不見瞭。”
“可說呢,”柳江海拉著柳季安走到一旁,低聲說道,“我聽說,柳瘸子他娘看不上應歡姑娘。”
“柳瘸子卻跟中瞭魔似的非要娶,為瞭這事兒他們母子兩人沒少鬧,這回他娘多半也是被柳瘸子給氣跑的。”
柳瘸子以前還是很孝順的,尤其是他的腿瘸瞭以後,他娘不僅要照顧他,還要去幹農活。
所以柳瘸子就算脾氣再不好,對他娘也從來沒有紅過臉。
可自從應歡出現,並且住到柳瘸子傢以後,就把他們母子二人的關系挑破得近乎決裂。
“季安哥,你說柳瘸子究竟怎麼想的,應歡雖然長得不錯,卻也算不上多絕色,怎麼就能把他給迷成這個樣子呢?”
“還有那個應歡姑娘也是,就柳瘸子長成那個樣子,腿腳又不好,還大她十多歲,怎麼就挑上他瞭呢。”
“難道像我這樣英俊的男子已經不吃香,還是她眼睛出問題瞭?”
柳江海真的很納悶。
柳季安拍瞭拍他瘦弱的小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應該慶幸她沒看上你。“
“否則就憑你這個腦子,怕是會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什麼意思嘛,”柳江海很是不解。
“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我怕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