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味道,好香啊!”
突然一個小男孩從睡夢中被香醒,他用力地拱瞭拱鼻子,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他趕緊拍瞭拍身旁的男人,“爹,爹……”
“大半夜嚎什麼嚎,老子好不容易才睡著!”
被打擾瞭睡眠的男人很是暴躁,伸手就給瞭兒子一巴掌。
他們這群人已經餓瞭不知道多久,能熬到現在,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活下去。
這個時候,兒子不兒子的都已經不重要。
小男孩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挨瞭他爹一巴掌以後也不敢哭,趕忙說道:“爹你聞,好香的味道,有人在吃肉。”
剛才暴躁男人沒有註意,被他這麼一提醒,好像也聞到瞭那股肉香味兒。
“像是雞肉,”男人沒再管兒子,自己一個人循著香味走去,越往上走香味就越濃鬱,男人被饞得直咽口水。
那繼續往前走,很快就發現瞭火光,更令他驚喜的是,正在烤肉的竟然隻是一個女人。
正是在偷瞭雞肉出來烤的馮氏。
一個女人而已,解決起來很容易。
暴躁男直接沖上去把馮氏推倒,搶過她手裡的雞肉,不管熟沒熟直接往嘴裡塞。
哪怕雞肉上連鹽都沒有,他也吃得滿嘴流油。
“啊!!你幹什麼,把雞肉還給我!”
馮氏被猝不及防推倒,隻是怔瞭一瞬的功夫,自己辛辛苦苦偷出來的雞肉,竟然已經進瞭別人的嘴裡,她自然不幹。
瘋瞭似的的沖上去對著暴躁男拳打腳踢。
可她這點力氣在男人看來壓根不值一提,一隻手就能掐住她的脖子。
因為窒息,馮氏脖子以上的部位肉眼可見變得青紫,她想要出聲求救都做不到。
“不……不要殺我……雞……不要瞭……”
暴躁男又咬瞭幾口雞肉,才抽空威脅道:“想活命就把吃的全部交出來,否則老子現在就殺瞭你。”
“不要……我……沒有吃的……”
“以為老子這麼好騙,你連雞肉這麼好的東西都有,怎麼可能沒有其他的,說東西都藏哪兒瞭。”
“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老子就把你賣到窯子裡去,隻要你長得這模樣,應該還能值幾個餅子。”
聽到暴躁男竟然要把她賣到窯子裡,馮氏才真的慌瞭。
但凡良傢女子,賣去那種煙花之地,不如直接一刀瞭結瞭她。
見她被自己的話嚇住瞭,暴躁男終於放開瞭掐著馮氏脖子的手。
再掐下去,她怕是會真的沒命,這樣的話,誰還能帶他去找更多糧食。
“咳咳……”馮氏劇烈咳嗽瞭幾聲,漸漸緩瞭過來。
暴躁男警告道:“你最好不要耍什麼手段,否則老子能放過你,一樣能殺瞭你。”
馮氏連連點頭,保證自己一定按照他的話去做。
“說吧。”
馮氏立刻將自己來歷老老實實說瞭出來。
聽到她也是逃荒的災民時,暴躁男臉上肉眼可見地浮現出不耐煩。
這個賤女人,真當他是傻子?
如此可笑的謊話也說得出來,她如果真的是災民怎麼可能還長得一臉的肉,又怎麼可能拿得出一整隻雞。
不怪暴躁男不相信她的話。
這些日子柳傢糧食不多才吃得差瞭些,之前吃得卻是比在傢時相比也不差多少。
柳母嘴上雖然馮氏不滿,卻並未真的克扣她的口糧。
所以對比起那些真正的災民,馮氏的身材算得上豐腴,臉色也是紅潤有光澤的。
“我要聽實話,”暴躁男的手再次掐住瞭馮氏的脖子。
馮氏哆哆嗦嗦地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前面那個村子的人,這隻雞是我餓得不行瞭,從婆婆那裡偷出來的。”
“我求你千萬不要殺我,隻要你願意放過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前面那個村子,”暴躁男人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白天他就註意到瞭柳傢村。
那個村子裡的人個個精神抖擻,壓根不像是吃不飽飯的樣子,而且他們中間還有一駕馬車,一看就是有錢人傢。
隻不過礙於柳傢村的人數眾多,他們才不敢打壞主意。
現在抓到瞭馮氏,說不定能通過她從柳傢村裡撈到些好處。
暴躁男將馮氏拖回自己村子,與村子裡其他人展開密謀。
……
柳傢這邊,沈清歌拎著一大袋土豆和紅薯回到棚子裡。
入夜以後她就出去瞭一趟。
主要是有借口能給傢裡貼補點兒糧食,順便給自己加個餐。
要不然一日三餐的喝糙米粥,沈清歌也受不住。
她可是手握大批金銀和糧食的女富豪,實在沒必要這樣委屈自己。
也正因為沈清歌不在棚子裡,這才讓馮氏有機會得手。
沈清歌的床有簾子遮起來,所以她回去以後也並沒有發現馮氏並不在床上。
她閉上眼睡瞭不到一刻鐘,倏地睜開雙眼。
沈清歌又仔細聽瞭聽,確定她剛才並沒有聽錯,確實有許多人的腳步聲朝著柳傢村所在的方向逼近。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醒醒。”
“怎麼瞭?”
聽見沈清歌的語氣緊張,他們立刻驚醒。
“出事瞭,大哥、二哥、三哥拿武器護著傢裡,我去提醒其他人,”說完沈清歌就匆匆出瞭棚子。
柳老大兄弟還處於將醒未醒的狀態,一時間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柳父最先明白過來,趕緊穿戴好,安排三兄弟保護傢裡的婦人和孩子。
這時候柳老三才註意到,馮氏並不在棚子裡。